话犹不及,人马到得山脚下,有杆匪接应,放下吊桥。
众人下马车,抬头见老鹰山地势险峻,乱石排空。羊肠小道,从山脚逶迤而上。沿途十步一岗,五步一哨,甚是森严。都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段飞虎道:“按老规矩办,都他妈的给我把眼蒙上。把赶车的小子也捆上。”
杆匪答应着,七手八脚,把王秋生捆住。把薛雁、方若瑄、廖守业、王秋生双眼蒙上。顿时,几个人眼前一抹黑,啥也看不见,心里更加发怵。杆匪们把他们一个个拽上马来,押着,朝山上走去。山路崎岖,马也跑不快。
聚义厅上,杆首楚啸天正与师爷窦文举闲坐饮茶,杆匪排列两边。单等段飞虎、潘豹回来,好与他们摆酒庆功。
“报,”一个杆匪,跟头流水跑进来,“报,二爷、三爷满载而归。”
楚啸天闻听“哈哈”大笑,说道:“这一网撒出去,看来收获不少‘水头’(赃物)啊!”
须臾,段飞虎、潘豹走进大厅,楚啸天起身朝二人一拱手,说声:“二弟、三弟你们辛苦了!快快坐下,待会给你们摆酒庆功。”
师爷窦文举也起身,说几句慰劳话。
“慢!”段飞虎道:“大哥,此次下山,我等抓了几个细脚,请大哥发落。”
楚啸天狞笑一声,说道:“嘿嘿,奶奶的,细脚?好,带上来!”
“是!”杆匪们答应一声,把薛雁、方若瑄、廖守业、王秋生押进大厅。
“武--威---”众杆匪齐声呐喊助威。几个人战战兢兢,但只见,一个个面目狰狞,张牙舞爪;手里的刀枪剑戟,耀眼明光,大厅阴森恐怖,好一似神罗地府一般。
廖守业大着胆子往上一看,看见了亲手杀死自己爹爹的禽兽楚啸天。一时间,怒火心中烧,恨不得亲手跑过宰了这个禽兽。
楚啸天搭眼仔细观瞧,一眼看见小姐方若瑄生得貌若天仙,心中不禁暗暗赞道:哎呀呀!想不到,在这山野之中,竟有如此美貌的女子。我要是娶她做压寨夫人,岂不美哉。
楚啸天虽心有所思,但众目睽睽之下,却不想失了大当家的威仪。他用手指着几个人,厉声喝道:“呔,你们这帮狗男女,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奶奶的,闯我山寨,是何居心?给我一五一十招来,如有半点欺瞒,都得‘横梁子’!”
王秋生趋前一步,说道:“我叫王秋生,是方家集方老爷的长工,奉太太之命,送小姐、姑爷去魏老营看望小姐的姑母。不料被二爷当成细脚(探子)抓来。”
楚啸天听了未知可否,眼瞅着廖守业,“你是方府的姑爷吧?你说!”
廖守业怒目圆睁,开口便道:“大丈夫顶天立地,从不打诳语。小爷的名字叫……”薛雁一听廖少爷就要说出姓名,赶紧用眼示意廖守业,抢着说道:“大爷,我是丫鬟薛雁。俺姑爷姓李,叫李银松,家住李家屯。”
一听薛雁抢着说话,段飞虎火冒三丈,一个箭步走到她跟前,用手一指,高声骂道:“贱人多嘴,大当家的没问你,你他妈的,插的什么鸟嘴?”说着气带着恼,伸手,“啪啪啪”扇了薛雁几巴掌。瞬间,鲜血顺着薛雁的嘴角就流了下来。
众人都惊。
“呸!”薛雁二目喷火,愤怒地朝段飞虎脸上“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小贱人,你敢耍横?他妈的,信不信?惹恼了老子,立马把你剁成肉酱!”段飞虎擦去唾沫,一只手在薛雁娇嫩的脸蛋上乱拧。
“无耻!流氓!畜生!”薛雁边骂边用脚乱踢。
“强盗!畜生!”廖守业厉声骂道。
段飞虎见廖守业也骂他,走过去附在楚啸天耳朵上一阵低语,见楚啸天频频点头,段飞虎高声叫道:“呀哈,这小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识好歹。他妈的,竟敢骂人,我看你是活腻了吧?”一挥手,吼道:“来呀,给我把这兔崽子吊起来,狠狠地打!”
“是!”
段飞虎话音未了,“呼啦啦”涌上来一帮杆匪,三下五除二,把个廖守业绑住吊了起来。一杆匪执藤鞭,没头没脑,“噼哩啪啦”一阵乱抽。恰好似,电闪雷鸣,疾风暴雨。
啊呀呀,真个是:
旧仇未报新仇添,身陷狼窝运多舛。
绑人桩上施酷刑,藤鞭起处命难全。
可怜一个文弱公子,一阵藤鞭下去,早被打得鲜血淋漓,昏死过去……
一盆冷水顺头浇下,廖守业又慢慢醒了过来。小姐方若瑄见此情景,肝胆俱裂,一声惨叫,“公子啊,公子……?”险些晕倒。
半晌,方若瑄一手扶头,一手指着段飞虎,满腔悲愤,道:“段......?我当你是大英雄,谁知却干出这等伤天害理的勾当。你们诬陷我们是细脚,却不问青红皂白,毒打我的相公,你?你?你?良心何在?天理何在?”
楚啸天冷笑一声,“哈哈哈,小女子模样水灵,说起话来倒句句如刀,字字带刺。奶奶的,我告诉你,在这老鹰山,老子的话就是天理!”
薛雁见廖守业遭毒打,楚啸天又蛮不讲理,猜到,定是楚啸天和段飞虎要斩草除根,害死公子。她不顾嘴上伤痛,趋前,道:“大爷,你说我们是细脚,无凭无据。俺小姐叫方若瑄,家住方家集,她二人奉太太之命,前去看望姑母。你的手下这么多弟兄,若不相信,可派人到方家集,一问便知。何必非要置人于死地呢?”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