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化龙可不是省油的灯,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财主廖魁升财大气粗,我若把柳如茵说合给他做小老婆,他定然欢喜。这样一来,我便是有功之臣,央求他在廖府安排个差使,岂不是小菜一碟?一旦我在廖府立脚,再设法接近柳如茵,多施小恩小惠,不愁柳如茵不倒在我怀里。
注意拿定,孟化龙就找廖魁升。廖魁升领略过柳如茵风姿,早已心动,只是碍于太太郝凤英严威,不敢提起这事。孟化龙自告奋勇去见郝凤英,凭三寸不烂之舌,竟说动强势的郝凤英应允此事。
廖魁升成功娶柳如茵为二房,孟化龙如愿当上了廖府管家。这就叫:各人自有巧手段,但凭心机不凭天。
柳如茵过门以后,大太太郝凤英处处刁难节制她。为此,她多次向廖魁升诉苦,廖魁升不但无力为她做主反倒劝她忍耐。柳如茵告天无路告地无门,时常以泪洗面。
孟化龙善于察言观色,经常找借口接近柳如茵,不失时机送钱送物,巧言令色,逐渐博得柳如茵欢心,二人越走越近。
闲言少叙。话说,见二人出了廖府,丫鬟薛雁不敢耽搁,飞也似下楼要去找廖魁升报告。正行之间,突然,灯笼全熄。此时,天上乌云蔽天,到处漆黑一片。
薛雁吃了一惊,她不明就里,略一定神,又往前行。好在,在这廖府路走惯了,即便蒙着眼睛也不会迷路。走着走着,猛听见瓦块掉落的声音,房上似有贼人。姑娘更加心惊。
薛雁一路小跑来至上房,“咚咚咚”使劲敲门。
“谁啊?三更半夜的,不叫人安生。”廖魁升披衣点灯,开门,见是薛雁,大吃一惊:“薛雁,黑更半夜的,有何急事?”
“老爷,适才我在暗处,撞见二太太与孟化成鬼鬼祟祟出了廖府不知去向。正赶来要告知老爷,半路却见院里灯笼突然熄灭,房顶似有贼人蹬落瓦块。我推测,今晚怕是有贼人来袭。”
廖魁升往外一望,真个伸手不见五指,不觉惶急,“阖府上下连日操劳俱已疲惫,若果真那奸夫淫妇勾结贼人来袭,如何应付?这?这?”
正自无计,大太太郝凤英起来,嗔怪道:“都是你平日不听我言,纵容那贱人,如今后悔晚矣。你赶紧去把家丁,家郎院工都唤起来,收拾棍棒刀枪阻击贼人;薛雁,去把少爷叫来,一起好有个照应。”
廖魁升提灯笼出门,郝凤英追出,再三叮咛:“老爷,你可要当心啊。”
不多时,少爷廖守业来至上房。郝凤英转身从柜中取出一个红布包,一层层打开,露出一枚碧玉簪。重又包好递给廖守业,道:“儿啊,这枚碧玉簪是你奶奶留给我的,是咱家的传家宝。你要好好珍藏,他日,可作为定情之物亲手交予方若瑄小姐。谨记。”说罢,浊泪盈眶。
廖守业一惊,“娘?你这是为何?”
“儿啊!娘推测,今晚,肯定是柳如茵那贱人与孟化龙勾结贼人来袭廖府,夺取咱家财产。贼人恐已将宅子围住,凶多吉少。你赶紧到地窖暂避一时,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不!儿要守着爹娘,哪也不去。”郝凤英急了,“听话,快走!”言罢,一把将廖守业推出门外。
此时,贼人早将守门家丁郑虎、铜圈杀死,破门而入。点起松明火把,将廖府里外照个透亮。男女哭喊声,凄凄惨惨;双方打斗声“砰砰嚓嚓”。乱作一团麻。
廖魁升心急火燎往前赶,刚进前院,就听杆匪“哇呀呀”乱叫:
“员外老儿,快出来!”
“若晚一步,定叫你家化成火海!”
“……”
他举目四望,见几个家丁正和杆匪奋力搏杀,两人已被杆匪杀死在地;杆匪一人倒毙。廖魁升妻弟郝家栓被几个杆匪拽着胳膊摁着头。老鹰山二当家段飞虎的大刀抵着他的脖子。几个家郎院工被杆匪胁迫,动弹不得。
见此情景,廖魁升怒不可遏,大喝一声:“住手!不得伤及无辜!”一声喊叫,似惊雷,惊动了众杆匪和家郎院工。
听到廖魁升的声音,老鹰山匪首楚啸天先是一愣,随即挥手示意,众杆匪纷纷收住手中刀。
楚啸天装模作样朝廖魁升拱手,道:“啊哈,想必阁下就是员外廖魁升吧?兄弟深夜造访,想与兄论个交情。不想,你的家丁不知天高地厚,三下两下,奶奶的,叫我那不知轻重的弟兄打死了俩。你内弟也恁不识抬举,叫我那帮儿郎绑了,实在对不住!”
廖魁升强压怒火,说道:“你就是老鹰山的大当家,人称‘鬼见愁’的楚啸天?”
“正是在下!”楚啸天大大咧咧,道。
廖魁升说:“夜入民宅,杀人越货,你就不怕王法吗?”
“呸!奶奶的,狗屁王法!你们这帮人,天天山珍海味衣食无忧。老子们无家可归,浪迹江湖,好歹在江湖上混口饭吃。好了,屁话少说,今黑造访,是想借员外一件东西用用。”楚啸天咬牙切齿地说。
“啥东西?”廖魁升故意问。
“蓝彩九龙云纹瓶!”
廖魁升说:“笑话,你是不是从柳如茵和孟化龙这两个贱人口里得来的?你们相互勾结,要来害我。实话告诉你,那都是江湖谣传,何来宝瓶?”
楚啸天冷冷一笑,“谣传?这两人可是你廖府家人,想来此事必是真的。当年你本家爷爷炫耀丢了小命,你不否认吧?奶奶的,当俺是个二百五,想瞒哄俺?老子不吃那一壶。我劝你还是识点时务,交出宝贝,可保你全家性命。”
“老爷,不要听信这帮杆匪的胡言乱语!”郝家栓大声提醒。
“作死吧,你个老东西?”二当家段飞虎恼怒,抽刀,“唰”地砍在郝家栓的左胳膊上,顿时鲜血直流。
“啊!”郝家栓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