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段飞虎咄咄逼人,一心要害薛雁,拽着她的手不丢。众杆匪乱叫着,浪笑着,你挤我抗蜂拥过来,要抢薛雁。
好家伙,整个聚义厅,群魔乱舞,可就乱成了一锅粥了。
可把个方若瑄、廖守业、王秋生吓个够呛,一个个瞪大眼睛,惊得说不出话来。
但只见:好个薛雁,使劲挣脱段飞虎,走到楚啸天面前,义正辞严地说道:“大爷,我薛雁虽然出身卑贱,是个丫鬟,可我也是个人啊。和各位当家的、全山寨的弟兄们一样,都是父母生父母养的。你们都拍拍胸口想一想,一帮号称闯江湖的大英雄,大丈夫,顶天立地,却随便安个官府细脚的罪名,就想害死我们,这不是小人作为是什么?你们的良心都叫狗吃了?若传扬出去,你们如何在江湖立足?
说实话,你们想杀我,刀架到脖子上,姑奶奶不怕,谁要是眨眨眼,不是亲娘老子生的。但是,”薛雁用手理一理散乱的头发,用坚毅的语气说道“想要糟蹋姑奶奶的身子,办不到!大不了一死,现在我就一头撞死在你这大厅上!少爷、小姐,薛雁先走一步了!”说着话,飞也似朝大厅的柱子上撞去。
众人都惊。
“薛雁姐站住!”方若瑄大声喊叫。
“秋生哥,快拦着薛雁姐!”廖守业焦急跺脚。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王秋生“蹬蹬瞪”身子一跃,飞也似冲过去,一把拽住薛雁姑娘。
“啊?这?”
“这……?”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整个聚义厅的人,都惊呆了。楚啸天和段飞虎和众杆匪,都被姑娘的凛然正气镇住了,一个个目瞪口呆。
段飞虎眼看害人图谋难以实现,心有不甘。他走到楚啸天面前,附耳低语,楚啸天不住颔首,说:“好了,好了,刚才是一场误会。还不快给薛雁姑娘松绑?老二,你安排给公子疗伤。六子,你领王秋生到后厨帮工。”
“是!”杆匪们七手八脚,可就忙乎起来了。
一个叫六子的过来,对王秋生说,“走吧!”王秋生跟着六子下去了。
一切吩咐停当,楚啸天扭过头,对方若瑄嬉皮笑脸,道:“方小姐,这俗话说得好,‘不打不相识。’误会消除了,你也莫要悲伤了。”又对薛雁说,“薛雁姑娘,我这二弟,也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别在意。其实,他从心眼里喜欢你。这样吧,我做主,你嫁给二当家的,以后,吃喝不愁,尽享荣华富贵。你看咋样?”
薛雁不听则已,一听,肺都气炸,“不中!冤家对头,岂能乱配夫妻?”
楚啸天恼羞成怒,拍案,道:“奶奶的,此事由不得你!”
“那,我要是不答应呢?”薛雁问。
楚啸天脸色铁青,脸上青筋暴徒,吼道:“不答应?不答应,奶奶的,你休想活着从这出去!”
“那?”薛雁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大爷,容我与三爷说句话。”
楚啸天看也不看薛雁,咬牙切齿,嘴里蹦出俩字:“请便!”
薛雁走到三当家潘豹跟前,略带揶揄地说道:“三爷!你真是男子汉大丈夫。那边有人陷害我和小姐、公子,这边三爷一股气不吭,一句公道话不说。我知道,你是怕他们,有人压你码头。可姑娘我不怕,大不了一死。现在,大爷叫我与二爷配婚,姑娘我不愿意,最后免不了被二爷害死。我佩服三爷仗义,讲信用。在我临死前,我想问一问三爷,假如你能救小女子,你是否愿意伸出援助之手?”
潘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姑娘这话,潘豹我听不懂,如何救你?”
薛雁干脆利落,“你只说救不救吧?”
潘豹越听越糊涂,“这?姑娘说说啥道理?”
“我要嫁给你!”薛雁大声地说。
“什么?”潘豹愣了。杆匪愣了。薛雁这句话,整个聚义厅被震得有些摇晃。
“薛雁姐,你这是作践自己!万万使不得啊!”方若瑄大吃一惊。
“薛雁姐,你可不要把贼人当亲人,好坏不分,到头来害了自己!”廖守业也着急地提醒她。
“小姐、公子,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们操心!”薛雁转而对潘豹说:“怎么?潘三爷,你怕什么?我薛雁,一个水灵灵的黄花大姑娘,难道配不上你吗?说句话啊!你若答应,现在,你就亲口告诉大爷,让他给你做主。你要不答应,小女子情愿一死!”
潘豹犹豫半晌,“这?这?既然姑娘愿意,那?”潘豹拱手对楚啸天说道:“大哥,你就成全薛雁和小弟吧!”
楚啸天瞥了段飞虎一眼,问:“老二,你看?”
段飞虎气哩两眼干瞪,一声不吭。
少顷,段飞虎对潘豹说道:“老三啊,二哥提醒你,这个狐狸精刁哩狠,你玩不住她。你要被她迷住了,早晚,你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潘豹一拱手,嘿嘿冷笑一声,说道:“多谢二哥提醒!”
“哈哈哈,那就这样定了!”楚啸天一锤定音。
方若瑄、廖守业见事已至此,不住地埋怨起了薛雁。
这边厢,廖守业他们正在埋怨薛雁,却不想,门外边,风风火火闯进一位姑娘,一身红衣,高声喊道:“慢!”
众人一看,原来是楚啸天的宝贝姑娘楚丹丹来了。
好家伙,大厅里,叽叽嚓嚓,闹闹哄哄,可就热闹起来了。有的小声说:
“吆喝,这‘红牡丹’一来,可就有戏看了。”
“等着瞧吧,看看这戏,到底咋收场?”
“……”
有人要问了:‘红牡丹’是谁啊?为什么要大闹聚义厅?
我来告诉你,‘红牡丹’就是楚啸天的宝贝女儿楚丹丹,年方一十七岁,个子不高不低,皮肤白里透红。模样还算俊俏,就是嘴里长了颗龅牙,不笑时,还不当紧,如果一笑起来,那颗龅牙有些刺眼。平时,爱穿红衣裳,好打扮,喜欢红牡丹花,自比红牡丹。所以,人送外号‘红牡丹’。
自她母亲三年前死了以后,少人管教,楚啸天曾为她请过私塾先生,教她《三字经》、《百家姓》、《女诫》、《女范捷录》等。楚丹丹虽是女儿家,却偏不爱习练女红。日日除了在山上打猎、闲游,就爱和丫鬟邢瑞雪习练刀枪剑戟。习武,也曾拜过师傅。姑娘有心,刀枪剑戟样样都会,马上射击手不抖,会使一把双枪,不说百步穿杨,也是打眼不打耳。
闲言少叙。楚丹丹来到她爹面前,一声说道:“爹,当着众位弟兄,俺也不害臊了。你知道俺喜欢潘豹哥。咋生生将俺二人拆散?你还是俺爹不?俺娘死了,没人疼俺,你也不疼俺。呜呜呜……”说着,竟抹起泪来。
楚啸天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苦辣酸甜啥都有。三年前,老婆被屈江海杀死,留下丹丹一个宝贝女儿。他对丹丹疼爱有加,娇惯得不得了,楚丹丹养成了乖张任性的脾气,做事情说一不二,要啥得给啥,要天不能指地。楚啸天实在拿这个女儿没一点办法。
此时,楚啸天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气得脸发烧身发抖。但他不敢发作。“丹丹,你?恁大个姑娘家,当着这么多人说这话,你不嫌丢人,爹还嫌丢人哩。可不兴再胡说啊,闺女。”楚丹丹噘着嘴不吭气。众人想笑不敢笑。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