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程涵悦
在读《小石潭记》前,很有必要先了解下写作背景。我们有必要先了解柳宗元彼时经历的是何种仕途乃至命运的重创,方能了解他在《小石潭记》中展现的精神世界之可贵。本文可以从景物特质与作者情感之间的复杂关系入手分析。
第一段前半部分,竹林清雅、水声清脆美妙,“隔篁竹”“闻水声”更雅致,可见作者为自然而愉悦,“伐竹取道”则是他对自然的进一步探索。
后半部分,水清凉清澈,石头变化多端可见造物神奇,树有生命力、茂盛、原始,由此,作者为蛮荒之地的美好、神奇与生命力所震撼。可以说,这种美重新唤醒了他的内在精神世界。
第二段中,表面写鱼自然生存、自由活动,水很清澈,阳光、鱼、石、水共同构成空灵之画,鱼自由灵动而与人亲近,可见作者内心渴望自由超脱,沉醉在自然美景,更渴望与自然或美好人性相沟通。事实上,这里已经开始暗暗显现了他内心的种种缺失感。
第三段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溪水、岸势曲折,神秘,柳宗元在这里以“不可知其源”展露出一个内心不再精神力量蓬勃的个体面对神秘、未知环境的迷茫,这与勇于探索险境者已迥然不同。
第四段,景物冷清,而柳宗元说自己感受到了孤独、凄凉寒冷、凄凉幽深。这种凄清既是因为景物本身,更是因为其内在精神世界中的孤独、哀伤与萧索的映现。他的情感投射于景上,而景放大了情,但最关键的就是他内在隐伏的伤感。这确是被贬后无法排遣的忧伤凄苦。
通览全文,前半部分,柳宗元在在自然中自我修复,后半部分在自然中自我审视,或者说,真实地表达自我从而将这种精神的凄美之感上升为了具有永恒价值的美学。真实即美,生命本美,哀伤亦美,你我皆美。
柳宗元能够写出《小石潭记》的原因,是他没有沉沦于痛苦中,而是保留独立、完整、鲜活、美好、敏感、高洁的精神世界,并且写出了人与自然交汇的灵性体验,从而展现并接纳自我的精神世界。至于写出自然之美,不过是其中的一点底色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