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的预断原理】(11) 什么是“大君有命”?
——周易预断事例之七
师卦上爻讲“大君有命,開國承家,小人勿用。”什么是“大君有命”呢?这里我们先谈谈什么是“大君”。
周易所反映的政治体制,可以说是“家天下”、“天子立宪”和“联邦制”的封建国家。“家天下”是说在这个国家当中,有一个“家长”,这个“家长”在经文中被称做“主”、“父”、“王”、“宗”、“天子”、“帝”、“公”等等,它有祭祀权,“居庙权”,或许还有加冕权等,但一般不亲政,它就是天元甲。与天元甲相对待的就是地元己,己在经文中也被称做“主人”、“王”、“公”、“祖”、“宗”、“王母”等,只是不叫“天子”或“帝”,也没有“居庙权”,一般也不亲政,由于这是一个建立在血缘关系基础上的国家,也由于这两个爻的特殊地位,所以我们把这个国家叫“家天下”。由于天元甲和地元己一般不亲政,但在亲政的乾卦与坤卦中建立起一整套法则,例如“君子之道”等等,这些法则为后来者所遵循,成了辨别是非的标准,所以我们把这个国家的制度也叫“天子立宪”。除了天元甲和地元己,其它每个爻都是邦国,有自己的“国君”,而处于执政地位的“国君”就是“大君”。“大君”一辞在经文中出现了三次,第一次是师上,第二次是履卦三爻的“武人為于大君”,第三次就是临卦五爻的“大君之宜”。“大君”这个辞虽然出现在上爻、三爻与五爻,但都是指的原筮卦初爻这个爻位,换句话说,原筮卦初爻这个爻位就是“君位”,居住在这个爻位上的爻就是“大君”。“大君”与其它爻的区别就在于“执政”,即起着支撑卦体的任务,承担着上面诸爻的“压力”,或者还有对其它爻“錫之鞶帶”以及褫夺的权利。“复筮卦”的初爻也有支撑卦体的任务,有凝聚诸爻的功能,但没有封建诸侯的权利,因此我们把“复筮卦”的初爻叫临时执政,或者是“大君”的“换位思考”。据此我们把这样的统一国家也叫“联邦制”的封建国家。
“大君”是怎样产生的呢?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如果简单说,也可以说是“有命”,是“命”造成了一代又一代或一个又一个的“大君”,其它当不了“大君”的爻只能说没有这个“命”。
但是“命”也分“天命”、“王命”和“自命”三种。“天命”就是“上天的意旨”,是先天注定,不可抗拒。乾卦初爻是个“大君”,这个“大君”是怎么产生的呢?这是一个不可致诘的问题,只能说是“天命”。有些人否认“天命”是不对的,有许多事情,在人们对它有能力起决定性影响以前,就已经在某种程度上开始确定了,比如一个人的出身,就没有个人选择的自由,这还不是“天命”吗?
但是,仅仅把“命”归结为“天命”一种也是不对的,“命”还有第二种,那就是“王命”,经文中就有“王命”一说,如“王三錫命”。什么是“王命”呢?就是由“王”来决定和颁布意旨,任命某个爻为“大君”,这也好比我们现在的一些干部,就是由上级指派、任命。能够得到“王命”自然是合法,但这里除了自身的条件外,很大程度还要看“王”的权威,如果“王”的权威很大,那么其它邦国不服从也得服从,如果“王”的权威不大,那么即便有“王命”在身,也是枉然。讼卦四爻讲“復即命”,这个“命”当指“王命”,讼四接到“王命”,当上了师卦的“大君”,这是继甲和乙以后的第三代“大君”,所以是“王三錫命”。但是这个“大君”的好景不长,因为接下来就是又一个“大君”即将诞生,这就是师上。
探讨师上成为“大君”的原因,不能不说说人道。自从屯卦开始,天道与人道发生了错乱,不论是“原筮卦”还是“复筮卦”,初爻的人道走向成了一个非常突出的问题。屯初是“磐桓”,尽管至二是“匪寇婚媾”,但却是一件不幸的婚姻。蒙初是“利用刑人,用說桎梏,以往吝,”可以想见这个爻的被动与无奈。需初是“利用恒,無咎。”人道上是没有出路,要行动只有为“寇”。讼初是“不永所事,小有言,終吉。”这是一个没有任何出路的爻,只有让位,“终吉”是推卸责任的一个结果。从这几个卦看出,初爻在人道上几乎不能行进,这可以说是“人道上的灾难”。讼四的“復即命”或者就是为了克服“人道上的灾难”,因为这总比二爻进占初爻要好。但是讼四进占初位变成师卦的“大君”以后,面临的是一个更大的“人道上的灾难”,这就是“師出以律,否臧兇。”师二乙是一个无比强大的阳爻,师二至初既合天道,也合地道,天道与地道的合一就是“律”,阻挡这个“律”就叫“否臧”,师初这个“大君”不要说号令天下,就连自身的性命都难保,在这种情况下,师初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在初位坚持,另一个是让位于二。坚持就是卦辞上讲的“貞,丈人吉”,让位就开创一个二爻进占初位的先例,师二的选择也不是只有初,它还有两个选择,一是坚持人道至三,二是不动,如果是师二至三,或者是不动,这就等于化解了初爻在人道上的“灾难”,也可以说是人道上一个胜利。
师初好比“弱主”,师二好比“强臣”,强臣欺主的事在历史上并不罕见,更何况师二还是军队的统帅。但是也不能排除师二是个“忠君”的统帅,它没有篡位的图谋,这样师初也就可以在初位坚守。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坚守其实也是一个过渡,当“大君”是不可能了。这样一个新的“大君”便应运而生,这个新的“大君”就是师上。
一个卦不能同时有两个“大君”,既然师初是个得到“王命”的“大君”,师上这个“有命”的“大君”就只能是“自命”,“自命”的“大君”还不能算是真正的“大君”,要想成为真正的“大君”还必须得到“王命”,不过从“自命”到“王命”只是一个程序问题,实质性的问题是在师卦这样的态势下,初爻不堪重任,也就有个谁更合适的问题,什么叫更合适,不违反人道当然是一条。师上虽然不能立即接替师初,但经过比卦到了小畜就来到初位,师上讲“小人勿用”,“小人”具体所指是师二,师二如果占据初位就是“小人”;师上如果追随师二也是“小人”,只有在原位坚持等待,才能由“自命”变成“王命”,成为“开国承家”的“大君”。
师上成为“大君”,主要是客观环境使然,是师二坚持人道的一个结果。当然从“历史”的角度看,师上也不是没有这个资格。师上的前身,在乾卦就是“飞龙在天”的那一位。几千年来,人们一直以为它就是“天子”、“皇帝”,其实它只是一个邦国的“国君”,只不过在乾卦中也同乾二一样处在转折时期,又和地元己过从紧密,所以在屯卦中就成了一个“屯其膏”的大款,一度还威胁到“大君”的执政地位。到了蒙卦则是“克家”之子,再到讼卦时与四爻争讼,落了个“歸而逋,其邑人三百戶無眚。”在屯、蒙、需、讼这几个卦中,这个爻一直是个强爻,只是在讼卦中遭讼上所褫夺,变成了师上,据此我们说师上一度富强也好,或者说早有图谋也好,这个爻出任“大君”也就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了。
【周易的预断原理】(12) 比卦的“不寧方來,後夫兇”是怎么回事?
——周易预断事例之八
比卦辞讲“不寧方來,後夫兇”,对这句卦辞,一般的解释是,“不寧”为不安分,不安分的诸侯朝拜君主,后至者凶险,君王指的五爻,后至者是上爻。其实这个解释是不对的,比卦的“君主”不是五爻,而是上爻,比上正是师上预断的那个“有命”的“大君”,只不过比卦是个“复筮卦”,初爻临时“执政”。对比初而言,上爻确实是个“后来者”,但上爻的凶险也不单因为是个“后来者”还因为“比之无首”,这个“首”不是上爻,也不是初爻,而是二爻。
比卦是个严重失衡卦,最能感受到危险的是初爻,但是比卦初五之间是个“天地相悖”,所以比卦又是一个动态平衡卦,从师卦的动态失衡到比卦的动态平衡,一方面是师二坚持人道的结果,另一方面也是师初抗争的结果,随着时间的变化,师初也即比初不再是孤军奋战,而是得到了终多阴爻的支持或亲辅。卦辞“原筮元永貞”是说师卦是比卦的“原筮”,师卦初爻是“人元”,这个“元”的位置保持不动,只是改变时间与运行的方向,这样原来对师初造成巨大威胁的师二,就变成了比五。从卦体失衡的角度看,比五还是压迫初爻,这种压迫才是“不寧”,与“不安分”或“不寧侯”没有关系,它是指的卦体或社会的不安定。对初爻来说,“有孚比之”就能保证“无咎”,但是服从者的到来也有个限度,超出了限度,也是一个灾难,这就象是往罐子里注水,注得多了也会溢出,幸亏这时比五出现,平衡了阴爻的量,这也就是比初辞讲的“有孚盈缶,終來有他吉”,这个“他”就是比五。
一方面是比五给初爻以压力,另一方面又是“終來有他吉”,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就是因为比初为壬,比五为癸,癸的势力再大,也不会对壬造成伤害,所以比五辞才有“邑人不誡”之说。不过这只是在一定时间限度内,如果比五由癸变乙,比初就会由壬变丙,在这种情况下,比初还是要面临被驱逐的局面。
比卦中的“王”是比二己,所谓“王用三驅,失前禽”,说的就是比二己试图通过庚、辛、壬这三个爻来消灭比五这个“禽”,只是鞭长莫及。一个是比三辛原本应当与初爻壬亲辅,结果受五爻的影响被撬向上,这就成了“比之匪人”。另一个就是上爻庚应当得到二爻己的支持,但二与四相互平衡,二爻也就缺少向上的动力,上爻既得不到二爻己的接济与支持,也不能驱使三爻至初,从不能至初这一点看它是“后来者”,从不能得到二爻己的接济这一点上说它是“比之無首”,在这种情况下,上爻的凶险也就不难理解了。
但是比上终归是个即将登基的“大君”,负有“开国承家”的使命,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虽面临凶险,但吉人自有天相,比卦的“吉人”就是比五,比卦初五是主要矛盾,比五是这个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所有问题的解决都要看这个爻,比五在师卦中失去君位,促成讼四在师卦登基,现在又协助比上,在小畜卦登基,它还使绝大部分爻由阴变阳,这意味着由贫变富,由弱变强,不管它是自愿也好,还是形势所迫也好,这个曾经被父母称做“禽”的爻,其功过是非,的确难以评说。
师比两卦,从大的方面讲可以说是从战争(或战争的边缘)向和平的转化,这里既有执政者的变化,也有环境的变化。传统易学以为,师与比的关系是“覆卦”,师倒过来为比,比倒过来为师,其实是大错特错。师与比的关系可以叫“同元不同方”,“同元”指的是两卦的初爻是同一个爻位,“不同方”指的是运行方向不一样。师比集中地反映的“人道的灾难”,而这“人道的灾难”同时又是“人道的胜利”。老子讲“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也许就是从这里得到了启示。
在对师比两卦的关系,在对诸爻的性质、地位与作用全然不了解的情况下,怎么能够运用它们去预测呢?假设有一个人请算命先生算卦,先生不论用什么样的起卦方法,得到一个师卦上爻(这是可能的),打开周易一看,是“大君有命,開國承家,小人勿用。”这位先生是说来算卦的人是个“有命”的“大君”呢?还是说别的什么“上上大吉”、“天机不可泄露”?我们知道,“国不可一日无君”,但这个“君”不是谁都可以担当的。再假定来算卦的人真的相信了算命先生的话,结果怎么样还真让人提心吊胆。
【周易的预断原理】(13) 小畜上为什么“君子征兇”?
——周易预断事例之九
小畜卦上爻讲“既雨既處,尚德載婦,貞厲,月幾望,君子征兇。”这里我们重点探讨一下“君子征兇”问题。
“君子”一辞的“初筮告”是乾三,乾三讲“君子終日乾乾,夕惕若厲,無咎。”我们说乾卦不是两个三爻卦的重叠,而是“天生”就是六爻,六爻分据上下前后左右,在静态条件下,每一个爻在方向上都有四个选择,在动态条件下,一般则有三种,即左、中、右。乾卦的天道是甲乙丙丁戊己,人道是初二三四五上,两条道统一于卦体的下前右后左上,这是一个“拐子”的形状。由于乾卦的天道与人道是一条道,所以我们也叫“天人合一”。乾三的“君子終日乾乾”是什么意思呢?原来它就是要求人们要效法天道,与时偕行,是“人法天”,这就需要勤勉不懈,《象传》讲“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这还是正确的。由此我们的得到的启示就是,“君子”的本义就是与时偕行。
“君子”一辞的第二次出现是在坤卦,坤卦辞讲“君子有攸往,先迷後得主。”这是什么意思呢?原来坤卦的天道是己庚辛壬癸甲,坤卦的人道是初二三四五上,两条道也统一于卦体的下前右后左上,只因为坤是倒过来的乾,所以坤的运行方向与乾正好相反。坤的运行也是与时偕行,所以不失为“君子”,但方向相反,所以“先迷”,最后复归于甲,所以是“后得主”。
“君子”一辞的第三次出现是在屯卦,屯三讲“君子幾不如舍”,这是什么意思呢?原来从屯卦开始,天道与人道发生了错乱,人道固守着下前右后左上这个“拐子”,天道甲乙丙丁戊己和己庚辛壬癸甲这个“拐子”却拐来拐去,难以捉摸,在这种情况下,“君子”也就不是单纯地与时偕行,而是坚持人道,屯三的“君子幾不如舍”,就是舍弃别的路线,坚持至四。由此,人道就成了判别“君子”与“小人”或“寇”的一个标准,一般情况下,人道也就成了“君子之道”。
人道就是初二三四五上这样一个顺序,初爻是开端,上爻是终结,如果是按照人道,卦爻的运行抵达上爻,也就到了终结阶段,也就不会再有今后的问题。但是人道的顺序只是一个观察的顺序,叙述的顺序,并非就是事物运动、发展与变化的顺序,所以初爻也就不一定就是事物真正的开端,上爻也不一定就是事物的真正终结,它们很可能是事物发展的中间阶段,还有一个继续运行的问题。具体到小畜卦,真正的开端是三爻,终结是五爻,上爻只是过程的第三阶段。这样上爻就有个运动方向问题,能不能继续运动的问题。上爻也同其它爻一样,从静态看在方向上有四个选择,即二、三、四、五,从动态上是左、中、右,上爻究竟是朝着什么方向运行才符合人道?才是“君子”?原来上爻的人道方向就是“反身至五”,上爻“反身至五”就是“君子之行”。
什么叫“反身”呢?我们知道,天道的运行是单线的、一维的,甲要运行必须至乙,乙要运行必须至丙,如此等等,由于乾坤两卦合并是一个周期,所以每一个爻都有一个“反身”的问题,只不过有的爻“反身”时间有长有短,比如甲和己,“反身”的时间就很短,是说变就变,经文上叫“虎变”或“改命”;有的需要很长的时间,比如说乙要“反身”就只能变癸,从乙到癸,需要八个时间单位,经文上把这样的变化就叫“豹变”。小畜上爻为丙,丙要“反身”只能变壬,由丙变壬需要六个时间单位。小畜上爻变壬以后再向五爻方向运动,这就是“君子之行”。
现在我们知道了上爻的“君子之行”,我们就可以探讨为什么小畜上要说“君子征兇”了。小畜卦是个失衡卦,上爻处在“三道分途”当中,依照天道当至四,依照地道当至二,依照人道那就是“反身至五”。上阳四阴,上丙四丁,这里有一个阴阳和合的机会,只因为不合地道与人道,爻辞把这种情况叫做“既雨既處,尚德載婦”,这是一个矛盾的状态,也可以说是个尴尬的状态,由于天道与地道相背,接近下雨,却又停顿下来,担负着诸爻通达的崇高使命,却不能明媒正娶一个女人。上爻有一定实力,又是高屋建瓴,征伐五爻,说得上是正义之师,但有三点不利,一是上爻如果征伐五爻,将是孤军奋战,因为这得不到其它任何爻的援助;二是五爻与三爻互衡,上爻除了居高以外,没有多少地利可借;三是上爻“反身”后为壬,五爻为己,自壬至己需要七个时间单位,所以上爻也就不可能战胜五爻,因此爻辞断为“君子征兇”。
“君子征兇”这句爻辞对我们的启示是,正义战争也不一定就能取得胜利,赢得战争胜利的因素有很多,诸如天时、地利与人和等等条件,正义只是诸多条件当中的一个,以为只要是“君子”,只要是正义战争,就一定能够胜利,显然是不对的,小畜上如果一意孤行,发动战争,其结果必定是失败。
“君子征兇”是建立在对客观形势分析把握的基础上所做的判断,不单从主观愿望,也不是凭空想象。如果一个军队的统帅不能做到知己知彼,只是依靠算命先生的占卜来指挥战争,其凶险程度,那就可想而知了。
【周易的预断原理】(14) 履三的“武人為于大君”是怎么回事?
——周易预断事例之十
履卦三爻讲“眇能視,跛能履,履虎尾,咥人兇,武人為于大君。”对于“武人為于大君”这句辞,一般的解释是,登上国王宝座以凌驾于众人。其实这是一个成功的预断,表明这个爻将要成为“大君”。“大君”一辞最先出现在师上,我们说“大君”就是“原筮卦”的初爻,其政治身份相当于执政,但还不是“王”。“武人”一辞于此首出,意思是刚武之人。
一般说来,判断一个卦中哪个爻最强?或者哪个爻最弱?这是不容易的,比如说屯卦,我们可以说初、五两个阳爻强,其它四个阴爻弱,但是初、五两个阳爻中哪个最强?或者说四个阴爻中哪个阴爻最弱?这是不好回答的。不过有些卦可以回答,比如说师卦与比卦,我们就可以说这两个卦中的阳爻最强,没有哪个爻比它更强。履卦中的三爻最弱,没有哪个爻比它更弱,这是肯定的。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最弱的一个爻竟有“大君”的“命”呢?这还是离不开对履卦态势的分析。
履卦是个失衡卦,其天道为壬己辛甲癸庚。三爻辛虽然是个最弱的爻,但在卦体中的作用不容忽视,履三的作用是什么?主要有三点,一是便于履卦的运动,这就是“跛能履”。对“跛能履”的解释有人以为是瘸一条腿也能走路,其实它的意思是只有打破平衡才能运动,在这个意义上它是“唯跛能履”。二是便于对履卦的观察,这就是“眇能視”。对“眇能視”的解释有人认为是瞎一只眼也能看,其实它的意思是讲观察必须在明暗对比当中才能进行,在绝对光明或者绝对黑暗中是什么也看不到的。三是对初爻构成威胁,这就是“咥人兇”,履初周边有三个阳爻与一个阴爻,其中二爻与四爻互衡,二爻是履卦在天道上的开始阶段,它只是阻塞了初爻在人道上的出路,但威胁不到初爻的地位,所以爻辞讲“幽人貞吉”,“幽人”就是把初爻壬给幽禁起来。四爻是履卦的终结阶段,爻辞以“虎尾”为喻,它对初爻也没有威胁。从现象上看,对初爻有威胁的是五爻,五爻给初爻以“压力”,但是履卦的初五之间是个“天地相悖”,这也同比卦一样,是个“邑人不誡”。真正威胁初爻的就是履三,履三虽弱,但占有天时,三爻的一个可能是循规蹈矩,依照人道待时至四,这就是“履虎尾”,另一个可能就是“穷则思变”,如果三爻“发狠”,拼死一博,也未必没有胜算,这也就是爻辞上说的“武人為于大君”。
除了上面说的履三的三个作用以外,履三的最大作用还在于它是履卦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是过程中的一个阶段,无论是天道还是人道,都是无法绕过去的,如果不解决它的贫困,履卦也就不会安定,诸爻也难以通达,所以“图强”不只是三爻一个爻的愿望,也是整个履卦的需要。“咥人”对人来说无疑是灾难,对虎来说便是生存的需求。
说到履三,我们还可以看看它的“前世”,此爻在乾为四,在坤为三,在屯为上,在蒙为初,在需为上,在讼为初,在师为四,在比为三,在小畜为四。不说它在这些卦中的境遇,只从阴阳上看,这个爻从坤卦开始到履卦,一直就是个阴爻,它可以说是太穷了,太苦了,与其这样一直穷苦下去,就不如当个“武人”,发发虎威。
履卦变泰卦是一次特殊的卦变,履三由阴变阳成了泰三,泰三辞为“無平不陂,無往不復,艱貞無咎;勿恤其孚,于食有福。”这可以认为是履三的时来运转,起码是吃上了饱饭。到了否卦这个爻变成否四,否四辞讲“有命無咎,疇離祉。”这可以说是接到了“王命”,再到同人就变成了初爻,这个履卦中的“武人”,终于登上了宝座,成了一代“大君”。
从履三的“经历”中我们得到的启示是,一个人的命运是可以改变的,一个单位、地区或一个国家也是这样,穷可以变富,弱可以变强。命运并非都是“天命”,还有“王命”与“自命”。“天命”不可违,但“王命”与“自命”是可以改变的,命运的改变需要条件,而个人的奋斗是重要条件之一,若夫履三怯弱卑微,苟且于世,不要说成为“大君”,恐怕连吃饱肚子的福分也没有,这就是“武”与“不武”的区别。
【周易的预断原理】(15) 泰初为什么说“征吉”?
——周易预断事例之十一
前面我们探讨了小畜上爻的“君子征凶”,指出赢得战争胜利的因素有很多,诸如天时、地利与人和等等条件,正义只是诸多条件当中的一个,以为只要是“君子”,只要是正义战争,就一定能够胜利,显然是不对的,小畜上如果一意孤行,发动战争,其结果必定是失败。现在我们再探讨一个适宜发动战争的判断,这就是泰卦初爻,泰初讲“拔茅茹以其汇,征吉。”泰初这个“征吉”的判断,是根据什么做出的呢?我们说这个判断同样也根据卦体的态势做出来的。
泰卦是一个整体失衡卦,两个“跷跷板”都发生了倾斜。泰卦的天道是戊甲丁己乙丙,三爻至初是个“天地皆合”,所以泰卦还是个动态失衡卦。泰卦的主要矛盾是初与三,换句话说,对初爻这个“大君”威胁最大的就是三爻,这就是泰卦的总体态势。
在泰卦的总体态势下,泰初是个什么处境呢?我们先说说对泰初不利的方面,泰初依照人道是至二,但是初为戊,二为甲,其间隔着六个时间单位,且二四失衡,二爻有迫初之势,这就是说初爻不可能践履人道。初爻的天道走向是四,初爻至四还合乎地道,但是这就与人道相背。初爻至五合乎地道,但不合人道,也不合时宜,因为由戊至乙需要七个时间单位。初爻如果至三,那就与天道和地道犯顶。这就是泰初的境遇,从这个境遇上看,泰初实际上是个陷入困境的爻,除了被人“吃掉”或让位以外,几乎没有出路。泰初有利的条件是什么呢?我们也看看泰初周边的几个爻。二爻虽有迫初之势,阻塞了初爻在人道上的出路,但是这是一个“三道分途”的爻,依照人道当至三,依照天道当至五,依照地道当至初,这就是说泰二的选择面很大,当然最佳的选择是至五,这可以减轻对初爻的压力,有利于卦体的稳定,这就是爻辞上讲的“包荒,用馮河”。除了天道、地道与人道,泰二还有个选择是至上,这不仅减轻对初爻的压力,还有提携初爻的意思,这就是爻辞上说的“得尚于中行”,二爻的“中行”就是至上。四爻是泰卦的终结阶段,没有活力,但有吸纳能力,初爻至四是个“天地皆合”,所以初爻如果被迫让位,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是四爻,但是四爻有这样一个性质,那就是一旦激活,立刻就会由“只入不出”变成“只出不入”,在这时候它就成了初爻的支持者。初爻与五爻之间有一个巨大的时间差,这个时间差使得初爻不可能至五,这也就等于支持初爻在初位固守。在初与三这个主要矛盾中,三明显占有天时与地利上的优势,三爻辞讲的“于食有福”有两个内容,一个是依照人道“吃”四,一个是依照天道与地道“吃”初。但是三爻的这个优势是有时间的,一旦初爻戊变成庚,三爻丁就会变成辛,那时三爻再要“吃”初,就成了“天地相悖”,初爻再至三就由三道不合变成不合人道与地道但合乎天道,正因为泰初周边几个爻存在着对初爻有利的一面,特别是随着时间的变化,一些不利因素会转化为有利因素,须知这个时间变化并不是很长,因为由戊变庚只需两个时间单位,再加上初爻本身就是一个强爻,所以发动对三爻的战争胜算较大。泰初对三爻的战争不合人道,因此不能算是“君子”,但它具有反压迫、反篡位的性质,目的一是保持自己的执政地位,二是有利于整个卦体的稳定,所以是“征吉”。
泰初“征吉”给我们的启示是,决定战与不战,一定要客观地全面地把握态势,权衡利弊,这种把握与权衡,是对多种因素综合考查分析的结果,不是占卜者一看到这个爻的爻辞上有“征吉”二字,就以为应当开战,如果是这样,那指挥员们倒也省事了。
传统易学不了解真实的卦体与易道,当然也就更不了解泰卦的态势。比如说《彖》传以为:“泰,小往大來,吉,亨。則是天地交而萬物通也,上下交而其志同也。內陽而外陰,內健而外順,內君子而外小人,君子道長,小人道消也。”《象》传以为:“泰、天地交,泰;後以財成天地之道,輔相天地之宜,以左右民。”他们以为,泰卦是由两个三爻卦构成的,下面三个阳爻为乾,象征“天”、“健”、“君子”,上面三个阴爻为坤,象征“地”、“顺”、“小人”。由于“天”的本性是向上,“地”的本性是向下,于是有了什么“天地交而萬物通”、“上下交而其志同”,还有什么“君子道長,小人道消”之类,听起来好象蛮有道理,其实满不是这么回事。六爻卦不是两个三爻卦的叠加。三爻卦根本不是卦,所以什么乾天坤地之类的说法纯属无稽之谈,三爻卦的乾不是什么“君子”,坤也不是什么“小人”。为什么说三爻卦根本不是卦呢?不要说从六十四卦中我们看不出六爻卦是三爻卦“相摩”、“相荡”的结果,就从泰卦和否卦的“拔茅茹以其汇”可以看出这个问题,泰初与否初都讲“拔茅茹以其汇”,说明在“拔茅茹以其汇”这一点上,三爻卦的乾与三爻卦的坤没有任何差别,既没有“天”与“地”的差别,也没有“君子”与“小人”的差别。那么“拔茅茹以其汇”是什么意思呢?原来就是说这三个爻就象“茅茹”那样,貌似汇聚,扯动一个,牵动其余,但又是各有各的根脉,这就是说,三个爻并不是个不可分离的“铁疙瘩”,最多也就是个“朋”的关系,也可能还是敌对关系,比如泰三就是把初、四当做“食物”,初爻的征伐也是针对的三爻。至于“君子”更是与初爻无关,因为它不可能至二,也就是不可能践履人道,如果是泰初征二,虽然是“君子”,但结果也一定是“君子征凶”。倒是泰五这个阴爻称得上是个“君子”,因为泰五至上,是个三道皆合。
值得注意的是,这种三爻卦理论或者说是八卦学说,至今还有巨大的影响,被当作学易的入门,易学的基础。建立在这个基础上的传统易学,又怎么能够把握卦的态势?预测卦爻的未来?
【周易的预断原理】(16) 否四为什么说“有命无咎”?
——周易预断事例之十二
“否”字通解为闭塞、不通,否卦是一个闭塞的卦,《彖》传讲“否之匪人,不利君子貞,大往小來。則是天地不交而萬物不通也,上下不交而天下無邦也。內陰而外陽,內柔而外剛,內小人而外君子。小人道長,君子道消也。”《象》传讲“否、天地不交,否;君子以儉德辟難,不可榮以祿。”这就是说,按照八卦的理论,否的上卦代表天,下卦代表地;内卦代表小人,外卦代表君子,否的卦象就是天地不交,万物不通,上下不交,天下无邦,小人道長,君子道消,这是多么可怕的一种景象啊!
其实不通的不是否卦,而是《彖》、《象》的作者,是秉承了这些说法的传统易学。六十四卦要说哪个最通畅,那一定就是否卦,再没有哪个卦象否这样通畅的了。
否卦是一个整体失衡卦,是一个微妙失衡卦,又是一个动态失衡卦,单从这几点上看,就可知否卦的通畅程度了。或问,既然否卦这么通畅,为什么卦名叫“否”,否难道不是闭塞的意思吗?我们说否确实是闭塞的意思,卦也有通畅与闭塞的区别。但是通畅与闭塞是相对的,通畅的卦中有闭塞了的爻,闭塞的卦中也有通畅的爻。通畅与闭塞还有一个从什么角度去看的问题,具体到否卦,如果从人道上看,确实在某些爻之间存在着闭塞问题,比如二爻至三、三爻至四、四爻至五、五爻至上,这都可以说是不通,其原因除了有个由弱至强的问题以外,主要还是天道,是不合时宜。从天道上看也不是都通畅,例如作为开端的三爻是个弱爻,承接它的上爻是个阳爻,两个爻既强弱有别,又不在同一个层次上,这是一种比较难以建立的包承关系,所以说在否卦中存在着闭塞的情况也是个事实。但是从总体上看,特别是从发展的角度上看,否卦又是个极通畅的卦,这主要表现在初爻至二是个“三道合一”,就是既合天道,也合地道,还合人道,这种“三道合一”的情况,除了泰五至上以外,在六十四卦中再也找不出第三例。
否卦并不是所有的爻都闭塞,这一点卦辞与爻辞说的明白,否卦辞讲“否之匪人”,这就是说,否卦中闭塞的不是“人”,换句话说,“人”在否卦中是不闭塞的。否卦辞还讲“不利君子貞”,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不利于“君子”保持稳定,换句话说就是适宜“君子”行动。在否卦初爻与二爻的爻辞上还有一个“亨”字,“亨”的意思就是通达,象这样在爻辞中有“亨”字的情形也是不多见的。
否卦辞中说的“人”和“君子”不是别人,它就是否卦初爻壬,为什么说“否之匪人”?就是因为它处在非常通畅的状态下;为什么说“不利君子貞”?因为初爻的运动方向是二,初爻至二合乎人道,所以是“君子”,“贞”字不是什么占卜,而是保持稳定或静止的意思。当然,从保持卦体稳定的角度考虑,初爻是不宜行动的,动则难免失位,造成卦体的倾覆,所以否初辞又讲“貞吉”。
否卦的态势,决定了一些爻的通达,也决定了一些爻的闭塞。否卦是一个面临特殊变化的卦,变化以后,原来闭塞的爻可能变得通达,原来通达的爻可能变得闭塞。比如否上原来处在闭塞状态,既无来龙,也无去脉,如果是这个爻来到四位,那么它就和三爻处在同一个层次,由三至四就会出现一个“天人合一”,所以否上辞讲“傾否,先否後喜。”否二为癸,五为甲,两爻处在同一个层次上,虽然是二阴五阳,但不能说不通达,如果是二爻来到上位,它将和甲不在一个层次,并且五上之间会出现一个“天人相悖”,所以五爻辞讲“休否,大人吉;其亡其亡,系于苞桑。”“ 休否,大人吉”是五爻的现状,“其亡其亡,系于苞桑”是这个爻的未来,这就是由通达到闭塞直至死亡。
现在我们还是说说什么是“有命無咎,疇離祉”吧。否卦四爻的前身是泰三,泰三的前身是履三,履三辞是“眇能視,跛能履,履虎尾,咥人兇,武人為于大君。”“武人為于大君”是一个长期预断,因为在泰卦中只是由阴变阳,并没有登上初位这个宝座。到了否卦,否初不堪重任,离位去当他的“君子”,否四则当仁不让,进入初位,变成同人卦的初爻,成了一代“大君”,实现了履三的愿望。否三辞讲“有命無咎”,就是说否三的接班是时事使然,是顺天应地,没有什么灾难,“疇離祉”是说它与“君位”是山水相连,没有关山的阻隔。周易中特殊卦变,除了两例属于内部调整、理顺关系以外,绝大部分属于“改朝换代”。前面我们已经谈了坤五的“黄裳,元吉”、讼四的“复即命”、师上的“大君有命,開國承家,小人勿用”,其中有和平的交接,也有形势的逼迫。后面甚至还有武装兵变,但象否初这样体面的离位、否四顺利的登基,这还是比较少见的。当然这里需要指出的是,否初不是“大君”,只是一个临时执政。但这个临时执政离位,也就意味着否上这个“大君”的下野。否上下野也有自愿性质,与其在小畜中受人牵制,在泰卦中还有战争,在否上先是闭塞,倒不如下野落得个后喜。
否四辛变丁需要六个时间单位,超过了四个时间单位,所以对它的登基,也是一个长期预断。
【周易的预断原理】(17) 同人三为什么“三歲不興”?
——周易预断事例之十三
同人卦三爻辞讲“伏戎于莽,升其高陵,三歲不興。”单从爻辞上看,这里发生了一场战争,而且是一场失败了的战争。这句爻辞描述了这场战争画面,也可以认为是一个近期预断,战争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看到了失败。究竟是谁与谁开战?为什么开战?战争的结局为什么是“三歲不興”?要想弄清楚这些问题,就必须了解同人卦的态势,了解三道的交织情况。
同人是一个新建元的卦,或者是是一位新君刚刚执政的卦,从卦体有五个阳爻和一个阴爻的情况看,也可以说是一个普遍富裕的社会,或者说是一个贫富差别不大的社会。既然是贫富差别不大,那么是什么原因导致了暴力发生呢?原来同人卦是个失衡卦,四爻有压迫初爻之势,这个压迫,一方面有利于初爻践履人道,但也容易动而失位,好在初二之间隔着七个时间单位,所以卦辞断为“利君子貞”。但是不管怎么说,对于初爻来说,四爻终归是一个心腹之患,消除这个隐患,也就成了初爻执政后的首要任务。同人卦的主要矛盾是初与四,但是这两个爻并没有发生正面冲突,而是各自纠集力量,“同人”二字就是结盟的意思,初四双方都有自己的支持者、同情者,这样同人卦的六爻也就形成了两个集团,战争也就在三爻与四爻之间展开。
战争的原因可以说是初爻为了巩固自己的执政地位,也可以说是三爻执行初爻的指示,践履人道,对四爻实行讨伐。从三爻发动的这场战争的性质上看,三爻的行动合乎人道,可以认为是一场正义的战争,但是三爻是攻击战,消耗战;四爻则是防御战,又有强大的后援,所以三爻的“三歲不興”就成了不可避免的事,而四爻则是“乘其墉,弗克攻,吉。”初爻原本依靠三爻消除四爻这个隐患,及至久战不胜,又开始与四爻的后援五爻握手言和,这就是五爻辞讲的“同人先號咷而後笑,大師克相遇。”
说到战争的原因,我们说是初爻为了巩固自身的执政地位,但把初爻巩固自身地位仅仅看做是消除四爻这个隐患也是不全面的。同人卦的天道是丁甲丙己戊乙,从这个天道可以看出,威胁初爻执政地位的不只是四爻,还有三爻,四爻对初爻的威胁是潜在的,因为由己到丁需要八个时间单位,而三爻对初爻的威胁是现实的,只是由于三爻与五爻互衡,三爻只不过占有天时上的优势而已。对初爻而言,把三爻这个“祸水”引向四爻无疑是一个最佳选择,也可以说是一箭双雕,无论谁胜谁负,对自身都没有坏处。也正是从自身的执政地位考虑,这才有了后来的与五爻言和的问题。三爻除了攻四,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如果至初,胜算难料,而谋权篡位的“小人”,这个名声是推不掉的。
为了进一步了解同人三失败的原因,我们不妨把同人与革卦做个比较。革卦与同人的天道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就是同人上为阳,革上为阴。就是这么一点不同,两卦的态势也就有了很大差别。在同人卦中,天元甲是唯一的一个阴爻,周边都是阳爻,爻辞讲“同人于宗,吝。”这一方面说明它是“宗”,另一方面也说明它的艰难。在革卦中,由于上爻变阴,这就给二爻一个施展的机会,所以爻辞讲“巳日乃革之,征吉,無咎。”这就是说,四爻己到己日才能发挥作用,现在征伐吉祥,没有灾祸。在同人卦中,上爻实际上是三爻的支持者,爻辞说是“同人于郊,無悔。”在革卦中,上爻不仅自身柔弱,还受到二爻的征伐,只求自保,也就没有能力支援三爻。在这种情况下,革三的处境还不如同人三,同人三好歹还能一战,革三未战就已经知道“征兇”了。
我们再把同人与既濟卦再做个比较。既濟与同人的天道也是一样的,不同的是同人上、四为阳,既濟上、四为阴。再有就是两卦的态势不一样,同人是失衡卦,既濟是平衡卦。在平衡卦中,地道的作用不明显,主要是天道与人道起作用,由于四爻变弱,三爻攻四,既不象同人三那样“伏戎于莽,升其高陵,三歲不興。”也不象革三那样“征兇,貞厲。革言三就,有孚。”而是“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小人勿用。”“高宗”是指既濟初,三爻奉初之命,“鬼方”则是四爻,“小人”是担心三爻篡位。既濟三爻讨伐四爻,不仅是一场正义的战争,也是一场胜利的战争。
以上可以看出,决定战争胜负的因素有许多,其中敌我双方的力量对比是个关键,如果没有对双方力量的分析,没有对客观形势的把握,只凭所谓的占卜,怎么能够对战争做出准确的判断!
【周易的预断原理】(18) 大有上的“自天佑之”是怎么回事?
——周易预断事例之十四
大有卦上爻讲“自天佑之,吉無不利。”什么是“自天佑之”?为什么大有上要说“自天佑之”?这是一个应当搞清楚的问题。
“天”的意思无论是在传统易学当中,还是在传统文化当中,都是个相当复杂的问题,关于“天”的说法很多,大体上有两类,一是认为“天”是最高的人格神,宇宙的主宰、最高的神灵。冥冥当中,自有天意。一是认为“天”即自然之天,是物质实体,无所谓人格意志。由此分成了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这样两大派别。周易中所说的“天”是什么呢?原来就是“上”,在六爻当中,上爻象“天”,初爻象“地”,周易中的“天”就是这么简单。
何以证明周易所说的“天”就是指“上”呢?最典型的就是明夷卦的上爻辞讲“初登于天,後入于地。”明夷是晋卦所变,明夷与晋的关系是“覆卦”,是晋初变成了明夷上,明夷变家人是个“原始反终”,是明夷卦上变成家人初爻,这种由初变上,再由上变初,就叫“初登于天,後入于地。”
在上爻的爻辞中,还有两处谈到“天”字,一是大畜上讲“何天之衢”,一是中孚上讲“翰音登于天”。这两处的共性是都是说的上爻,不同的地方是,大畜上爻至二是个“天地皆合”,“何天之衢”是形容这个爻的行动没有阻隔;中孚二是以“鸣鹤”取象,中孚二的天道走向是上,“翰音登于天”的意思是鹤鸣之声直达云天。这两处也是把上爻比做“天”。
当然,也有一些有“天”字的爻辞不在上爻,比如乾五是“飞龙在天”,睽三是“其人天且劓”,姤五是“有隕自天”。这几处的“天”字虽不在上爻,但都与上爻有关。比如睽三为壬,上为癸,依照天道是睽三至上,但睽是个平衡卦,三为阴,上为阳,三爻的行动是很艰难的,“其人天且劓”就是形容三爻上行的艰难程度。再比如姤卦是个平衡卦,姤卦的天道是辛庚甲壬己癸,五爻己是个由天数与地数轮流定位的爻,假定这个爻原来是天数在岗,现在要换上一个地数,那么这个爻的爻量就会减少,五爻的爻量减少,三与五的平衡就遭到破坏,上爻再至三就成了“天地皆合”,“有隕自天”就是形容上爻的这种运动趋势。
乾五的“飞龙在天”与上面的情况有所不同,一方面,由于乾五按照天道与人道应当至上,在这个意义上说,乾五的“飞龙在天”也是指上,但是,另一方面那就是“天地本无界”,比如说“云”是天上的事物,“山”是地上的事物,一般的情况是天上地下,云上山下,但是在山顶之上,人们也常常看到脚下的云彩。乾卦把二叫做“田”,把“五”叫做“天”,其实在卦体上,五爻与二爻处在同一个层面上,无所谓谁高谁低,在这种情况下,乾卦把初确定为“渊”,把上说成是“亢”,中间的爻是“天地未分”,所以五爻也可以叫“天”。
总之,在卦体上,上爻就表示“天”,“天”也表示上。当然上爻也不是单用“天”来表示,比如頂、首、輔、頰、舌、角、高墉、臲卼、玉鉉、巢等等,一切可以表示高、上的事物,都可以用来形容上爻,不过这也不是绝对的,比如说需卦,这个卦的一个特点是用阳表示高,用阴表示低,四与上是两个阴爻,爻辞就用“穴”来表示。
以上可以看出,周易中的“天”一点也不神秘,它就是表示高、上,“初登于天,後入于地”,也可以说是“城復于隍”,无非就是说从高处来到低处而已。
我们知道了“天”的意义,也就知道了“自天佑之”是什么意思了,原来它不是说什么有老天爷保佑,而是说得益与高处。是高处给这个爻带来吉祥,使这个爻“无不利”。
为什么大有上得益于高处呢?这也需要了解大有的态势,大有卦是个失衡卦,大有的天道是癸庚己壬甲辛。五爻甲是卦中唯一的一个阴爻,但却是大有卦的终结阶段。我们看有哪个爻会威胁到上爻呢?二爻庚的天道走向是上,爻辞用“大車以載”来形容,这是因为二上四初的顺序为庚辛壬癸,其状如轮如车,但是二与四互衡,二爻与四爻都不可能给上爻造成伤害;三爻的天道走向是二,地道走向是初,人道走向是四,三爻也不能给上爻造成伤害;五爻的人道与地道走向是上,但五爻是个“死爻”,只有吸纳能力,没有进取能力,即便是被激活,它与上爻还有时间上的间隔。正是在这样的条件下,没有哪个爻伤害上爻,所以上爻处在吉祥状态。
上爻的优势在哪里呢?那就是在同等条件下,上爻有着比其它爻更大的势能。大有上是“三道分途”,依照天道是至四,依照地道是至三,依照人道是“反身”至五,这三条道都可选择,对自身都没有害处,所以又是“无不利”。
“自天佑之,吉無不利”就是这么回事,与上帝、老天爷没有一点关系。当然每个人都希望有这么一个良好的处境,如果是抽签抽到这么个签,说不定还会欣喜若狂。俗语“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登高”的好处是尽人皆知的。但是“人心惟危”,还有个“道心惟微”。大有上的“自天佑之,吉無不利”只是一时的情况,因为接下来是这个爻变成了谦初,周围的环境也起了变化,谦初辞是“謙謙君子,用涉大川,吉。”通常认为这句爻辞是对“君子”的溢美、褒奖,哪里知道这是一个被迫离位的君主,一个被驱逐的君主,若说好处,也就是还有路可逃而已。
【周易的预断原理】(19) 谦卦初的“用涉大川”是怎么回事?
——周易预断事例之十五
“谦”字,一般的解释是虚心,不自满,不自高自大:如谦下、谦让、谦虚、谦和、谦卑、谦厚、谦逊、谦恭等等。六十四卦中专有一个谦卦,有人以为就是专讲谦虚的,对于初爻辞讲的“謙謙君子”,据说是指谦虚而严格要求自己的人,“用涉大川”是徒步涉渡大河,抱有谦虚的态度,虽犯难冒险,也会吉祥。在中国传统文化特别是儒家文化中,谦虚是一种美德,“謙謙君子”是道德的典范。儒家所提倡待人接物的五个准则,即温、良、恭、俭、让,差不多都与“谦”有关。
“謙謙君子”真的是指谦虚而严格要求自己的人吗?“用涉大川”就是徒步涉渡大河吗?这样的解释符合谦卦的本意吗?这些问题,只有结合卦体和易道才能弄明白。
“君子”一辞最先出现在乾卦,我们说判断一个爻是不是“君子”,就看是不是坚持人道,坚持人道就是“君子”,否则就可能是“寇”或者“小人”。但六十四卦中有两个例外,一个是谦初,再一个是解五。这两个爻都脱离了人道,脱离的情况有所不同,但易作者却认为它们是“君子”,这是为什么呢?我们先看看谦初。
谦卦是一个严重失衡卦,也是一个动态失衡卦,谦卦的天道是丁甲丙己戊乙,主要矛盾是初与三,三爻是矛盾的主要方面。了解了上述情况,也就知道初爻为什么不能践履人道了。受三爻的压迫,初爻至五是个“天地皆合”,即便没有三爻这个压力,初爻至二也需七个时间单位,这就是说,谦初没有至二的可能,连在原位坚守的可能性都很小,最佳的选择是至五。既然初爻不能坚持人道,为什么还要说它是“君子”呢?原来这里有一个主动与被动的区别,表面上是初爻自愿选择至五,其实是一种被逼无奈的选择。如果初爻在初位坚持,情况可能比师初更糟,师初的命运取决于师二,但师二如果至初,那是正与人道犯顶,谦三如果至初,顶多是“小人行径”,但还不是正与人道犯顶。在强大的三爻压迫下,初爻选择至五,避祸他乡,不失为一种明智。但作为一代“大君”,一味谦让,如伯夷、叔齐,也是对国家和人民的不负责任。
这里我们还可以看看解五那位“君子”,解五按照人道是至上,但其天道是至四,解卦是一个平衡卦,一个陷入僵局的卦,由于解四占据初位才打破这个僵局。解五没有至上,而是服从了四爻,所以爻辞讲“君子維有解,吉,有孚于小人。”这就是说,解五没有坚持人道,而是协助四爻篡位,从打破僵局这个角度看,解五也不失为“君子”,但它仍认为解四是“小人”,自己只不过是个被胁从者而已。
以上可以看出,除了被迫胁从或顾全大局以外,周易中凡言“君子”的地方,都是指坚持人道,但人道表面上是一条道,其实是两条,既乾道与坤道,坚持乾道是“君子”,坚持坤道也是“君子”,由于乾道与坤道是方向正好相反的两条道,在“原筮卦”中的“君子”,到了“复筮卦”就变成了“小人”,在“复筮卦”中的“君子”,在“原筮卦”就是“小人”,所以“君子”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若说“统一”,那就是“忠君”,谁是“君主”就忠于谁,这才是“君子”的本质。儒家曲解周易的一个重要方面,就是掩盖“君子”的本质,把一个阶级的道德标准,虚伪地说成是具有普世价值的道德标准。
我们知道了什么是“謙謙君子”,那么“用涉大川”又是什么意思呢?“涉大川”就是涉渡大河,这是没有错的。但在经文中,出现比较多的辞句是“利涉大川”,而不是“用涉大川”,“用涉大川”只是在谦卦中出现了一次。“利涉大川”的“初筮告”是需卦,需卦辞讲“利涉大川”,我们说这个“利涉大川”就是指的三爻直接至上,这有利于爻与爻之间的交流,由于三爻直接至上不合人道,或者说是在人道上“抄了近道”,所以用“折大川”做比喻,这个“涉”可能是泅渡,也可能是乘舟,不能肯定就是徒步,更不能肯定是犯难冒险。讼卦辞讲“不利涉大川”,这个“涉大川”是指的上爻至三,因为这不利于卦体的稳定。总之,“涉大川”就是“抄近道”,三爻至上是“抄近道”,上爻至三也是“抄近道”,至于谦初的“涉大川”则是由初至五。为什么其它的“涉川”都是“利”或“不利”,而谦初则是“用”,原来这里的区别就是有个主动与被动地区别。
谦初到底有没有“涉大川”呢?其实是没有,我们说谦初选择至五是个没有选择的选择,因为主动权完全掌握在谦三手里,谦三如果至初,那谦初就只能至五,但谦三还有个选择是至四,由三至四合乎人道,这是君子之行,当然此行也不是很顺畅,一是有初位的“诱惑”,二是由三至四隔着三个时间单位,所以爻辞把这叫做“勞謙”,此行虽“劳”,但也有个好处,那就是“君子有終,吉”,四爻是谦卦在天道上的终结,这可以叫“善终”,如果是三爻至初,它就再也难至四,那就成了“无终”或“不终”,成了“小人”。所以要讲真正的“不自高自大”是这个爻,确切说是这个爻坚持人道。其它爻的“鳴謙”、“撝謙”,不过是对三爻的谴责或安抚。如果三爻选择的是至四,则初爻也就不必“涉大川”了。
“用涉大川”是一个或然判断,是说有这种可能,从这里可以看出,周易的预测并非都是肯定的判断,更多的是根据卦爻的态势,指出种种变化的可能。
【周易的预断原理】(20) “介于石,不終日”是怎么回事?
——周易预断事例之十六
豫卦二爻辞讲“介于石,不終日,貞吉。” “介于石,不終日”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个爻说“贞吉”?这是本文要探讨的一些问题。
豫是谦的“覆卦”,与谦一样,是个严重的动态失衡卦,不同的是,谦的主要矛盾是初与三,豫的主要矛盾是初与四;谦初至五是个“天地皆合”,只是不合人道,豫初至二合乎人道与地道,但在时间上隔着七个时间单位。豫卦的天道是癸庚己壬甲辛,四爻壬是唯一的一个阳爻。在卦体上,四爻是直接看不到的,这样在六十四卦中就有两个卦的卦象比较特殊,一个是小畜,小畜四为阴也是直接看不到,如果把小畜比做一轮满月的话,那么豫卦就好比是“日全食”。
豫卦的态势就是强大的四爻给初爻造成巨大压力,四爻是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围绕着四爻的行止,展现了其它爻的态度。
现在我们就说说什么是“介于石”这个问题,“介”为间隔、隔开,“介于石”的意思就是为石头所阻隔。豫卦二三之间是个“天人相悖”,三爻虽然是个弱爻,但却是豫卦在时间上的开端,有着“只出不入”的性质,这种“不可入”就好象是坚硬的石头。“石”字在经文中还有一处,那就是困卦三爻讲“困于石”,困三也是己,与豫不同的是己在困卦中为终结阶段,具有“只入不出”的性质,为什么这个“不可出”也好象是坚硬的石头呢?原来困卦三四之间也是一个“天人相悖”。所以困三也就得不到任何接济,这是比喻这个爻与外世隔绝。
什么是“不终日”呢?原来在卦体上唯一一个能够完全看到的爻就是二爻,从完全可见的角度上说,二爻就好比如日当空,经文上也叫“日中”,这里的“日中”只是从位置上说,是不论阴阳的,好比我们说“中午”,晴天的这个特定时间叫“中午”,阴天的这个时间也叫“中午”,“中午”不是根据阴晴确定的。二爻如果为“中午”,则三爻就是“傍晚”。乾三讲“君子終日乾乾,夕惕若厲”,这里的“终日”也就是傍晚或“夕”的意思。但是,乾卦是个“天人合一”的卦,二为乙,三为丙,“午”在前,“夕”在后。豫卦二三之间是个“天人相悖”,二为庚,三为己,设庚为“午”,则己便是“晨”。知道了这种情况,对于豫二为什么“不终日”也就不难理解了。
或问,豫二为“日中”,为“午”,难道这个“午”就没有傍晚了吗?当然不是,只不过豫卦的傍晚不是三爻,而是上爻,上爻讲“冥豫”,这个“冥”字就是傍晚并向黑夜过渡的意思。
时间的运行不受爻的限制,但爻的行止并不完全依照时间。豫卦的问题是四爻有颠覆卦体之势,在豫卦中,能够制约四爻的有两个,一个是初,另一个就是二。初爻可以凭借的就是与二爻在时间上的间隔,这个间隔,一方面是阻挡四爻占据初位的一种力量,另一方面也是初爻凶险的原因,所以初爻辞讲“鳴豫,兇。”这个“鸣”字不是歌唱,而是无可奈何的悲鸣。二爻与四爻处在对立位置,四爻的行止对二爻没有直接的伤害。但是二爻的行止会对四爻产生影响,假定二爻上行,那就是在帮助四爻至初,假定二爻不动,四爻就受到制衡。从维护卦体的稳定考虑,二爻以不动为好,这就是“贞吉”的原因。
但是,毕竟豫四太强大了,卦辞讲“利建侯,行師。”说的就是这个爻,四爻辞讲“由豫,大有得。勿疑,朋盍簪。”也说这个爻具备天时、地利与人和的条件,此时不得,更待何时?于是一场改朝换代就又开始了。这次的改朝换代与前几次有所不同,一是没有得到“王命”,爻辞只说“成有渝”、“官有渝”,这可以理解为“自命”。二是以武力夺取政权,所以卦辞中有“行师”二字。纵观豫卦,它展现的是一路强大的诸侯,以武力夺取政权的画面。因此“豫”字也就不是传统易学所说的“喜豫说乐之貌也”,而是犹豫不决,反映的是夺权者的一种心态。
传统易学根本不了解豫卦的态势与主旨,却胡乱猜测,比如《象》传就说什么“先王以作乐崇德,殷荐之上帝以配祖考”。对于“介于石,不終日,貞吉。”则说什么“不終日,貞吉。以中正也。”其实说二爻居中是可以的,因为正面看去,二爻就在卦体的中央,但要说“正”则不可以,因为卦体的“正”与“不正”就看是不是平衡,豫是一个严重失衡卦,二爻处在“跷跷板”的一端,怎么能说“正”呢?
说到“介于石,不終日”。我们不妨摘录一段文字:
蒋母领着孝清来到绿罗裙茶园,见主人正在读《周易》,不敢打忧。只听园主高声朗读:“介于石,以中正。君为轻,民为重。”读完,分咐书童:“送客!”,蒋母说:“先生,我们孤儿寡母不远千里,只求恩赐祥名……”话音未落,书童已连说了三个请字。蒋母无奈,只得领了儿子谢恩而出,回到家乡,跟师爷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师爷听罢,大惊,连忙恭喜:“白老先生对令郎寄予厚望:介于石,以中正,是《周易》中的句子,配得上这六个字的,数千年来,只有绿罗裙茶,长在高山岩石间,以汇集乾坤中正之气。君为轻,民为重,隐含更高的期望,但天机不可泄露,希望夫人修德养性,能否真能如白老先生所愿,就看令郎的造化了。”后来,孝清果真名介石,字中正。可事情的发展却大出师爷所料,这位孝清不但没走上正路,反而堕落黑帮,帮主嫌黑字不雅,就自称青帮。孝清感叹自已而立之年仍然上无片瓦,下无立足之地,就回味白老先生的话,原来全是劝勉之辞,不得已,再次与母亲来到绿罗裙茶园,茶园主人这次则是和颜悦色:“什么年头了?还信这个?”说着,采下一株绿罗裙茶,嗅了嗅:“成不离川,败不离湾。绿罗裙茶,保你平安。”说完,把茶芽递给了孝清。孝清前思后想,不解其意。等到全解其意的时候,什么都已经晚了,因为那毕竟是三十年后的事了。
三十年后,从海外归来一位长须老人,把一幅《高山流水图》送给白老先生,上而飘逸着如下文字:
白云悠悠绕翠峦,
问凯旋,
是何年?
芳草连天,
绵延到家园。
家园深在丛林中:
叶正茂,
枝正繁。
鲜花朵朵带笑颜。
情缠缠,
意绵绵。
以诗会友,
座中多圣贤。
忽闻山涧水流声:
兴正浓,
酒正酣。
落款:玉娇龙字、玉玲珑画,敬赠恩师之恩师。
原来,玉娇龙就蒋介石,玉玲珑就是宋美玲,恩师,就是眼前这位长须老人张大千先生,恩师之恩师,就是茶园主人白老先生。蒋介石毕竟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白老先生的吉言中:“介于石,以中正”。他无颜再见恩师之恩师的最大罪责是当年炸开黄河,使数千万百姓无家可归,违背了“君为轻,民为重”的劝谕。“胜不离川,败不离湾。”是告诉他抗战胜利后不要离开四川,如果事情失败,千万不能离开台湾。可惜,蒋介石对茶园主人的两次劝谕,都是只听了一半。前半生,听了前次劝谕的前一半;后半后,听了后次劝谕的后一半。正好是本末倒置,舍本求末,但无论如何,总比反其道而行之要好得多。
今天,走进绿罗裙茶园的办公室,还可以有缘一睹那幅周游过世界各地,最终魂归绿罗裙茶园的《高山流水图》。
——摘自茶恩娜《绿罗裙》
白老先生如何掌握的“天机”,我们不得而知,但从他对“介于石,不終日”的理解来看,可以说是与辞义风马牛不相及,在“介于石”中,根本没有“君为轻,民为重”的思想。更可笑的是那位名“介石”字“中正”的先生,糟践了周易,也糟践了自己的一生。如果他知道“介于石”是因为“天人相悖”,是逆历史潮流而动,“不终日”就是没有善果,特别是豫二变随上,随上是个被“拘系之,乃從維之”的爻,想必当初他说什么也不会给自己起这么个倒霉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