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岛的山洞里剑拔弩张。金叔指证靳远是警察,他的问话咄咄逼人,句句致命。洞中所有的人都盯着靳远,惊惧、仇恨、凶狠、猜疑、幸灾乐祸等等,种种目光交织成一张复杂的大网,死死地罩住靳远。
大难来时,靳远反倒沉下了心,死过一次的人害怕什么呢?他慢慢扫视着众人,心里迅速判断着形势,最后目光落到了阿齐身上。
他对着阿齐双手一摊,无奈道:“我说我不是警察,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但是齐哥,请问你是愿意相信传闻呢?还是愿意相信你自己亲眼所见?金叔所说的烈士还有追悼会这些事,谁见到啦?即便是金叔自己也是道听途说吧!可是,我亲手做出的BH99,齐哥你是亲眼所见啊。”
靳远观察着阿齐的反应,见他的目光由凶狠戒备转为思索。紧接着道:“现在我想搞清楚的是,金叔所说的消息,是不是警察因为没抓到我们,故意设的局,要我们窝里反呢?还是……”靳远突然转头盯着金叔,铿锵有力地道:“还是金叔你,看好了齐哥这块宝地,故意编造的谎言,好叫我们自相残杀,你坐收渔翁之利!”
金叔一愣,他不是没有这样的想头,只不过是一闪念而已,靳远这小子怎么会知道。
阿齐是十几年圈里混出来的人,金叔的表情明明坐实了靳远的话,他呼得把枪口调转向金叔,胡四等人也齐刷刷把枪口对准金叔的人。
靳远趁着两方注意力转移之际,一个健步窜到置身事外看好戏,毫无防备的桑哥身后。他一手勒住桑哥的脖子,一手拽出了桑哥腰里的枪,抵着桑哥的头道:“桑哥,对不住了。”
“靳远,你!”桑哥被勒得说不出话来。桑哥带来的人“刷”得拔出枪指向靳远。靳远喝道:“叫他们把抢放下!”桑哥做着手势示意自己的人放下枪。
靳远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众人一跳,众人不禁暗自心惊:“靳远好身手!”
靳远就是要将水往混里搅,他见众人面面相觑,子弹上膛大声喝道:“都把枪放下!谁再敢轻举妄动,我就先打破他的脑袋,桑哥若是死在这里,我看今后谁还敢给你们提供原料。什么BH99,什么荣华富贵统统都化成泡影吧!”
“靳远,你别冲动,没说不相信你啊。”阿齐打着圆场,其实阿齐对靳远也是半信半疑,但是为了BH99,他不得不冒险。
金叔怒道:“阿齐,这么说你是不相信我喽!”
这时,跪在地上的小六子眼珠一转有了主意,这正是自己脱身的好机会。小六子对靳远是又恨又怕,他总觉得靳远骨子里透着正气,不像他们一伙儿的人,说不定真是警察。于是他膝行几步到阿齐身边道:“齐哥,我有主意。”
阿齐示意他起身,小六子站起来,凑到阿齐耳边耳语:“齐哥,不管靳远是不是警察,先叫他制BH99,我们再去把那个丫头抓来,只要那个丫头在手,靳远即便是警察,也叫他一辈子飞不出这个岛,听任我们摆布。”
阿齐满意地看了看小六子,示意马鬼子替他松绑:“小六子你去办吧。” “哎!”小六子答应一声走了。
阿齐慢悠悠地收起了枪,冲金叔一抱拳道:“金叔,兄弟们聚在一起不容易,以前我们多少兄弟啊,再看看现在,就剩下这么几个人,若还要窝里斗,那不是正中警察的下怀吗?靳远是不是警察,一时也说不清楚,我看不如这样,就让他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他的身份,金叔,你看如何?”
“如何证明?”金叔也收起了枪。
“靳远你也把枪放下,放下,放下!”阿齐显得胸有成竹,对靳远道:“靳远,今天你当着大家的面制出BH99,以后谁再敢说你是警察,我第一个嘣了他。”
靳远见小六子跟阿齐耳语后便出去了,心中着实担心馨儿,便想寻个由头出去。于是松开桑哥,拍拍他的肩膀表示歉意,他将桑哥的枪别在了自己腰间,说道:“可以,不过我的配料都在我那个小屋里,我得回去取一趟。”
阿齐笑道:“这个不用你亲自去了,胡四,带两个兄弟,把靳少屋里的所有东西都搬到这里来,不许磕碰,要保证完好无损。”
“明白!”胡四答应着去了。
“阿齐,你这是干什么?软禁我?”
阿齐拍拍靳远肩头,皮笑肉不笑地道:“靳少,我这是为了帮你洗脱嫌疑啊!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也不要让我太难做嘛!”
金叔奸笑着用手指点着阿齐道:“好个齐光彪,真有你的,行!我等着。”
洞内气氛表面上松弛了下来,但是每个人都各怀心思,心中较着劲,眼神碰触间电光火石。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靳远的手心全是汗,他闭上眼睛心里紧张地思量着对策。
洞外,小六子从阿四那里得知馨儿在岛心诊所,带人直奔岛心诊所寻找馨儿。可是小六子到了诊所,馨儿却不见了。小六子心知不好,若是馨儿替靳远给警方报信,那他们这群人全得被警察一锅烩了,小六子一边派人回去报信,一边急得到处寻找馨儿。
不多时,胡四已将靳远的东西都搬了来。阿齐笑道:“靳少,你看看哪些东西是用得上的,叫人给你搬进去?咱们现在就开工吧。”阿齐指着里间的制毒室说。
靳远围着他的两面针盆栽一边查看,一边道:“时机还不成熟,还得再等等。”
“要等到什么时候?”阿齐急切而威压地问。
“我得随时观察啊,也可能明天,也可能得三、五日光景,温度、湿度都得适宜才行。”
金叔阴阳怪气道:“靳远,你当我们是傻瓜啊?从来没听说有人用这玩意制毒的,你该不会是耍我们吧?”
靳远认真查看着他的盆栽,正眼也不瞧金叔,轻描淡写地道:“制作BH99的方法只有我知道,你当然没听说过,你们要信我呢就等,不信我呢就杀了我,就这么简单。”
“你!”金叔又要掏枪,阿齐一把按住道:“金叔,靳远制毒我是亲眼所见,不会有错,咱们为的是求财犯不着置气。靳远,你要尽快,你也看到了,拖久了我也控制不了局面。”
靳远没有理会阿齐和金叔,对胡四道:“麻烦把这两盆盆栽搬到里面去,提两桶淡水、两桶盐水进去,再烧两桶热水放进去,另外淡水和盐水要标注好,别混了……”靳远为了拖延时间煞有介事、信口胡诹。他的心里却忐忑不安,他惦记着馨儿,不知道馨儿跟刘局联系上没有。
就在这时,小六子派人回报:馨儿不见了……
靳远、阿齐同时拔枪怒目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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