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滨市的大海边,天高云淡凉风习习,成群的海鸥啾啾鸣叫。
逗逗站在海边眺望着茫茫大海,任由凉风吹起她的衣襟、吹散她的头发,她一只手轻抚着高高隆起的肚子,对着大海喃喃道:“靳远,我们的孩子已经八个月了,昨天馨月陪我去做了产检,孩子一切正常。靳远,我们的孩子是最坚强的,她曾陪着妈妈做人质,跟爸爸、妈妈一起抓张定邦,陪着妈妈死里逃生击毙毒贩,现在她又陪着妈妈一起等爸爸,她还没出生就经历了这么多,你说她是不是一个勇敢的小家伙?所以,靳远你一定要快些回来,给我们的宝宝一个大大的奖励哦!”
“逗逗姐,回去吧,别着凉了。”少阳不知何时已站在逗逗身后,他将自己的风衣脱下来给逗逗披上。
“少阳,你怎么来了?”
“打电话你没接,我不放心啊,就知道你在这里,所以过来看看。”
逗逗笑道:“我这么大人了,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和孩子的命都是你救的,我会珍惜的。对了,昨天见到馨月,她让我提醒你去医院复查。”
“哦,这两天太忙差点忘了,逗逗姐放心,我会记得去的。”
逗逗知道少阳伤好后就跟着乔梁他们一起寻找靳远,协助缉毒大队抓捕蔡炳坤贩毒集团的漏网之鱼,于是问道:“乔梁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他们正全力追捕上次行动的漏网之鱼。乔梁说蔡炳坤当初也是漏网的小马仔,后来一点点做大,形成气候,所以不能放过任何一条漏网之鱼。”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逗逗姐,咱们还是面对现实吧,可能远哥他,他不会回来了。”少阳心里一阵难过:“我也想远哥能够回来,可是四个月过去了,一点消息也没有,不面对现实还能怎么办呢?”
逗逗坚定地说:“没有消息也是好消息。少阳,当初你为了救我挨了一枪,连警察都以为你不行了,可我坚信你一定救得回来,结果真的救过来了。所以,我相信你远哥一定会回来!”她泪眼盈盈望着大海,悠悠道:“靳远,上一次你让我等了七年,这一次你要让我等多久呢?你不用考验我的耐性,等人我有经验,何况这次有我们的孩子陪我。靳远,我知道你一直在,不管多久我都等你回来……”
少阳被逗逗的坚定感染了,他点点头道:“逗逗姐,你说得对,没有消息也是好消息,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就不放弃,我陪你一起等远哥回来……”
偏远的海岛隐匿在巨礁之间,岛上没有无线信号覆盖,手机定位也查不到这个岛,这里闭塞而宁静。
海岛的小渔村里,金缘还是记不起从前的事,但是他的身体已基本恢复,馨儿有心带他去大城市医治,可是苦于手中没钱,只得暂时放弃,等攒够了钱再说。
金缘如今可以帮馨儿干活了,馨儿手把手地教他补渔网,手指碰触间,馨儿觉得有丝丝甜蜜在心间流淌。她经常痴痴地看着金缘专注补渔网那英俊的侧脸,多么希望时间不再流转,永远定格于此。
海岛的宁静被一伙人的到来笼上了阴影,大约在四个月前,就在馨儿救起金缘那个时候,几个形迹可疑的人就来到了岛上,他们虽然行动有些鬼祟,但还算规矩。可是最近,这几个人似乎耐不住寂寞,开始在岛上横行起来,他们挨家挨户收保护费,名为保护实则明抢。
这日,馨儿正在院中织网,突然闯进三个人,凶神恶煞一般对馨儿叫道:“交保护费。”
“什么保护费?”
“叫你交你就交,哪那么多废话,每户三百,快点!”
“我没有钱。”
“嘿,这妞嘴还挺硬哈!嗯,长得还不错,没钱也行,你陪陪爷,爷就给你免了。”说着就要动手,金缘突然从屋里冲出来喝道:“住手!”
三个人突然看到金缘吓了一跳,其中一个指着他结结巴巴道:“靳,靳远!”
“还不快跑!”另一个人拽了他一把,三个人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馨儿愕然地看着金缘道:“他们好像认识你,他们说你叫靳远。”
“靳----远----”靳远重复着,馨儿反而高兴起来:“我终于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啦,你衬衣袖口的字母JY,不是金缘而是靳远,你叫靳远。可是他们为什么见了你就跑?他们好像很怕你。”
靳远愣怔着站在当地,嘴里喃喃重复着“靳远!我叫靳远!”他觉得头疼欲裂、天旋地转,昏倒在地……
那三个人跑出去老远,见靳远并没有追赶,方停下来大口喘着粗气。小六子问道:“齐哥,听说靳远好像是警察,他不会是来抓我们的吧?”
阿齐寻思道:“刚才突然见他倒吓了一跳,现在看来又不像,若抓我们他为什么不追呢?”
马鬼子道:“是啊,我怎么瞧着他怪怪的,好像不认识咱们似的。”
小六子道:“以靳远的身份咱们认识他,他不认识咱们也正常。”
马鬼子道:“不认识咱们有可能,不可能不认识齐哥呀。”
“对呀!叫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阿齐思量着道:“靳远是警察那只是坤叔的怀疑,到底是不是谁也说不准。若他真是警察,破获这么大的案子,现在早就在警察那里庆功领赏了,还会跑到这里受罪?若他不是警察,嘿嘿,兄弟们就不用再收保护费度日了,我们就发大财啦!”
马鬼子问道:“齐哥,发什么大财?”
阿齐道:“坤叔把制作BH99的最后一道工序传给了靳远,当时我亲眼看见靳远制出了和坤叔一模一样的BH99。若他也是为躲避警察而来,那我们就可以重制BH99,像我们一样逃亡在外的兄弟就会闻风而来,原材料、制作、销售整个网络就自动连上啦!哈哈,到那时还怕发不了大财吗?”
“齐哥,高明!”
阿齐又道:“告诉兄弟们这两天先别出来收保护费,谨慎点先看看靳远动静再说。你们俩负责给我盯紧靳远,摸清他的底细。”
“好!”
馨儿好不容易将昏倒的靳远扶到了床上,见靳远不省人事,馨儿吓得手足无措哭叫着:“金缘,金缘,你醒醒啊,你快醒醒,你怎么啦?你别吓我。”
过了好一会儿,靳远才悠悠醒转,他睁开眼睛看见馨儿哭得稀里哗啦,忙安慰她:“你别怕,我没事。”
馨儿见他醒了,方松了口气,关切地问道:“金缘,你觉得怎么样了?”。靳远觉得头昏昏沉沉,很累很累,他只说了一句:“我好困。”便沉沉地睡去。
馨儿一直守在靳远床边,见他呼吸均匀,似乎睡的很香,才略略放心。
直到黄昏时分,靳远才睡醒,他凝神看着守在床边的馨儿。馨儿觉得靳远看自己的眼神和从前不同,少了茫然多了深沉;少了依赖多了笃定。
他们相视了好一会儿,靳远才道:“馨儿,谢谢你!”这句话他说了好多次,可是这次,馨儿从他真诚的谢意里面听出了距离。
“靳远?”馨儿轻轻地问。
“是,我叫靳远。”他笃定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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