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远正暗自思量着对策。阿齐见靳远皱眉不语,诱惑道:“靳少,只要制成BH99,出了货,您拿大头,兄弟们拿小头怎么样?”
“阿齐,我说过有钱大家一起赚,可是BH99不是说制就能制的,单你这些原料是不够的。”
“还需要什么?靳少尽管吩咐。”
靳远似笑非笑地看着阿齐道:“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我得亲自去办。”
阿齐看着靳远忽然了然,奸笑着用手指点着靳远道:“哦,明白了,不愧是坤叔的传人,够谨慎。”靳远很满意地冲阿齐笑了笑。
“可是,我们现在怎么办?兄弟们总不能就这么苦熬着呀?要么还出去收保护费吧。”小六子插言道。
靳远面露不忍之色,语气诚恳道:“我知道兄弟们的难处,我目前的处境也跟兄弟们一样,我们现在是患难与共。但不管怎样都不能再收保护费了,小不忍则乱大谋。村民们虽然老实,一次、两次他们忍了,长此下去,要真把村民逼急了,恐怕咱们连这块立足之地也保不住。为了兄弟们的性命,为了以后的荣华富贵,我劝兄弟们暂且忍一忍。等我们的网络铺开,BH99出手,到那时候还怕没钱赚吗?”
这些人都是贪得无厌、及时行乐的人,靳远的大道理他们未必听得进去,但是马鬼子和小六子见识过靳远的手段不敢反驳;胡四敬佩靳远是条汉子也不插口;阿齐为笼络靳远也不便反驳,其余几个人见阿齐无话,便是一百个不乐意,也不敢言语。
靳远暗暗观察着他们的反应,转头又对阿齐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着手把被警察打散的兄弟们召集起来,我这面也加紧为炼制BH99做准备,我想……”靳远忽然顿住不说了,所有人都眼巴巴看着靳远。
靳远看了看众人接着道:“经过这次大规模的清剿,兄弟们的心都被打散了,堕了志气,就连久经风雨的齐哥你都沦落到要收保护费的境地,何况其他人。要想让BH99发扬光大,要想让齐光彪的旗号一如蔡炳坤一样有号召力,就必须鼓舞兄弟们士气,让他们心甘情愿凝聚在你齐哥的身边。”靳远这一番不露声色的抬举,让阿齐有些飘飘然,他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幅美好蓝图。
“靳远老弟”这一瞬间,阿齐说话都有了派头,“你说得不错,其实人我召集起来并不难,我齐光彪在江湖上也算有一号,关键是人心啊!你说怎么样才能笼络住人心呢?”
靳远见阿齐上钩,心里暗暗高兴:“我想,我们兄弟分头行动,你呢负责约束兄弟们,联络各路人马,我呢负责炼制BH99的准备工作,等各路兄弟到齐,当着所有兄弟们的面制出BH99,到时候一定士气大振,人心所向。”
阿齐听完刚要叫一声:“好!”忽然又咽住了,双臂抱在胸前,摸着下巴,皱着眉头瞅着靳远半天不言语。
靳远含笑瞄了阿齐一眼,忽然爽朗地笑了起来:“齐哥,你放心,兄弟我第一为了完成坤叔遗愿,将BH99发扬光大,第二就是为了发财图个安逸。我说过,这是你的地盘,我只负责技术。到时候我做好了成品,交到你齐哥手上,号召力自然是你齐哥的,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阿齐有些感动又有些将信将疑地看着靳远:“你甘心如此?”
“这有什么不甘心的?这次的劫难让我想明白了,什么也没有留着命享乐重要,有你齐哥在,我何苦操那些心?”靳远说完,两人相视哈哈大笑。
直到黄昏,靳远才回家,一进屋就见馨儿写满担忧的脸上故作嗔怒,一双幽怨的大眼睛满是询问地盯着自己。
靳远的心里满是愧疚,馨儿救了自己的命,倾其所有、以诚相待,而自己既不能回报同样的真诚,又不能给她想要的感情,这些还在其次,最让靳远担心的还是馨儿的安全……
见靳远看着她不语,馨儿忍不住问道:“怎么现在才回来?我都担心死了。”
靳远瞧着馨儿的脸色,装出一脸无辜,故作小心地道:“没,没去哪呀,就是送了渔网然后到海边走了走,就回来啦。你怎么生气啦!瞧这嘴撅得,这么高,再一会儿撅到脑门子上啦!你看,是不是不好看啦?”靳远举过一面小镜子给馨儿看。
馨儿被他气乐了,别开脸问道:“说吧,你今天怎么送的渔网?”
靳远想起,今天为了制服马鬼子和小六子,他拐进张伯伯家旁边的死胡同,翻墙进去,把渔网扔进去,等马鬼子他们进了胡同自己又从墙头翻出来将他们堵在了胡同里。但这事不能跟馨儿说,只好继续编瞎话:“我去张伯伯家敲了半天门,家里没人,我就从墙头把渔网扔进去啦。”
馨儿想着靳远爬墙头的样子,不禁噗嗤一笑说到:“你可真行,张伯母腿脚不利索,你就不能有点耐心吗?人家张伯母听见院子里有动静还以为进贼了,吓得半天没敢出来,后来好容易壮着胆子出来查看,发现没丢东西反倒多出了渔网,就知道是你干的。”
“你怎么知道的?”
“张伯伯送钱的时候说的呗。”
“他,没说别的?”
“啊?你还有别的事?”
“没有、没有、没有。”靳远连忙摇手。他怕馨儿再追问,忙说:“馨儿,饭好了没有?我饿啦。”
深夜,靳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白天的一幕幕在脑海中过着电影。
今天靳远之所以那么强势,是因为吃定了他们不会杀他,因为他们需要BH99,他利用这一点暂时稳住了这些亡命徒。可是,不知道外面的鱼什么时候能上钩,若时间长了,阿齐他们难免起疑,到那时不但自己有危险,关键是他们不会放过馨儿,怎么办?馨儿和逗逗不一样,她是个柔弱未经世事的小女孩,她没有逗逗那样的果敢泼辣,临危机变,怎么样才能护得馨儿周全呢?
想到逗逗,无尽的思念如潮水般汹涌,靳远心中酸痛,就连指尖都跟着隐隐作痛。他想起和逗逗并肩作战的日子:自从逗逗知道了自己的卧底身份,自己的心便不再那么孤寂,她是自己的爱人也是自己的战友。刘局被禁,逗逗帮自己打探消息;馨月被绑架,逗逗跟踪九叔获得线索;自己去T国千里追凶,逗逗千里追夫誓同生死……
逗逗,你现在好吗?现在你在做什么呢?我记得你曾经最想要的就是过上最普通的日子,现在你终于可以过上那样的日子了吧?只可惜,我不能陪在你身边。逗逗,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将你原本美好的人生改变了,是我对你一次又一次地食言。逗逗,我希望你恨我,那样至少你不会那么痛苦……
东方微微露出鱼肚白,熹微的晨光打在了满面泪痕英俊的脸上。泪水从来代表着软弱,可是洒在这张坚毅的脸上,却闪烁着无比坚定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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