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刚生下来的时候,只能说是一个“动物人”,经过的人际相互作用,这才逐渐成为“社会人”——真正的人。人与人之间终生相互依赖,使得人际关系成为我们生存的核心。亚里士多德将人称为“社会性动物”,我们有一种强烈的归属需要,与ta人建立持续而亲密的关系的需要。
不可控的死亡会提醒我们重视归属需要,重视与ta人的关系,并与我们所爱的人保持亲密。
我们希望归属于某一个群体,当我们有所归属时,即当我们感到被一种亲密关系所支持时,我们会更加健康和快乐。满足归属需要,并与另外两种人类需求(自主感和能力感)保持平衡,通常就会带来深深的幸福感。幸福感是感觉与人有联结,自由以及有能力(有事做,有人爱,有期待)。
社会心理学家基普林.威廉斯考察了归属需要被排斥行为(拒绝或忽视)阻碍时的结果。研究发现,所有文化中的人们,无论在学校、工作场所还是家庭中,都会使用排斥来调节社会行为。一些人知道故意回避(避开、转移视线或默然以对)是一种什么滋味。即使听不懂周围人所说的语言,也能让一个人感到被排斥。
人们(尤其是女性)对排斥的反应常常是抑郁、焦虑、感到情感被伤害并尝试努力修复关系,以致最后陷入孤僻。从家庭成员或同事那里遭受这种沉默对待的人,都会认为这种对待是种“情感上的虐待”,是一种“非常非常可怕的武器”。排斥伤害和社会性疼痛非常尖锐,远超出那些不受排斥的人的想象。如果我们能够对那些遭受排斥的人更好地移情,那么,情感欺凌就会减少。
男性的社会自我是从伙伴中获得的认知,假如当我们进屋时没人转身朝向我们,当我们说话时无人回应,没人在乎我们在做什么,假如每个人都表现得好像我们根本不存在一样,一种愤怒和无能为力的绝望很快就会将我们淹没。
有时被小瞧也会令人厌恶,人们会猛烈抨击那些自己渴望被其接纳却无法实现的人。在几项研究中,琼·特温格等人给一些人提供社会接纳的体验,而另一些人则体验社会排斥:他们(根据一项人格测验)被告知“要注定一生孤独”,或者遇到的人都不愿意接纳他们加入自己的团体。结果发现,这些被诱发有排斥感的被试,不但表现出更多的自我挫败行为,比如在能力倾向测验中表现不佳,而且还更可能对自己的行为失去控制(不喝那些有益于健康但口味欠佳的饮品却过量食用不益于健康但美味的饼干)。他们变得更容易对那些曾经得罪过自己的人进行贬损或抱怨。一段实验室中的小小经历都能引发如此强烈的攻击行为,这使得研究者更想知道,“一系列重要的拒绝或长期的排斥又会导致怎样的攻击倾向呢?”
威廉斯等人惊讶地发现,即使在虚拟世界中,被一个永远不可能见面的人拒绝,也会引起挫折感。(或许你有过在聊天室里被忽视或发出的电子邮件石沉大海的经历)。研究者从几十个国家招募了5000多名参与者,让每个参与者与另外两人一起玩一种网络飞碟游戏(另外两人实际上是电脑模拟的)结果,那些遭到另外两人排斥的参与者感到情绪低落,并且在完成随后的知觉任务时,也更容易服从他人的错误判断。一项研究发现,排斥的伤害对焦虑的人群来说最持久。对年轻人的影响比老年人更大。
威廉斯等人甚至还发现,若其中四人约定,某天他们都不理睬某个人,则那个人也会感到因受排斥而带来的压力。他们原以为这应该是一个很好玩的角色演游戏,但事实与之相反,这种模拟的排斥情境也会使他们的工作陷入混乱,妨碍令人愉快的社会功能的产生,甚至“引起暂时的担忧、焦虑、偏执和通常的精神衰弱”。若内心深处的归属需要得不到满足,就会使我们感到不安。
被排斥的人,其大脑皮层的某个区域活动增加,而这部分脑区同样也是对躯体创伤做出反应的脑区。和身体疼痛一样,排斥的社会性疼痛也会增加攻击性。社会拒绝的痛苦感受非常真实。人们记住和再体验过去的社会性痛苦都要比过去体验的身体疼痛更容易。感受到爱是社会排斥的对立面,爱可以激活大脑的奖赏系统。在看到自己所爱之人照片时,沉浸在爱中的大学生所感受到的热疼痛会显著减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