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的中心小学的学生来自七个小队,各小队每年升学人数大约二三十人,从三年级到五年级,依然是男生多女生少,而且,年级越升的越高,女生越少。老师的教学水平比个小队学校的老师高许多,教学设施和设置也正规,各科老师们有一间统一的大办公室,学校还有大操场做广播体操,有篮球架,学校每年都开运动会。
今年的运动会如期举行,只需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够了。这也是大宝、素月平生第一次参加运动会,运动会只有三项比赛:二百米跑,拔河,跳远。但是,所有比赛都不是在学校操场上举行,而是在学校西南不远的河套上举行,学生们三三两两先走下一个大缓坡,然后穿过一片杨树林子,来到满眼鹅卵石和沙子的开阔河套里。这河套也是下雨时,各小队山洪暴发最终汇集的地方。不下雨或者旱季时,人们随意在里边穿行,河床上也有石头堆出来的过河桥。三眼井大队共有三个小队在河套对岸,包括大宝家刚来这里落户的二队。
河套岸边的沙土地里长满了各种灌木丛,里边蛇蝎出没,河套里常年都有一条条涓涓细水流淌而过,亮晶晶的水面一蹦一跳的是小河马,两侧河滩地上还有许多长条的庄稼地,上面种满了高粱玉米。这些小溪到了冬天就是一条条的冰面。
也不知道是哪位先人发明的,在这样的地方开运动会。他的用意很明确,就是让学生们娱乐在先,比赛其次。
大宝和素月跟着学校的人流和广播喇叭的宣传声,来到了比赛现场。比赛规则就是三项比赛一个个轮流开始,全校学生只围着一种比赛观看即可。
首先是各个班级的拔河比赛,喊声雷动,吆喝声震耳。各个班级学生们全班上阵,不分年级高低。学生们一个个鼓足了劲抓住绳子拼命拉,当听到一声“噢”的泄气声,一个班的学生通通倒地,另一个班的学生被拉的东倒西歪,拔河绳子像刚死去的蛇,绵软无力软塌塌的随意扭曲在地,紧接着一阵群体欢呼声,一场比赛结束。
接着进行跳远比赛,学生们都拥在一个巨大的沙坑周围观看,也是各班全体学生都可参加,不分年级高低,自愿上场,一直比到决出前男女前三名为止。
大宝和素月都参加了拔河,手掌撸绳子弄得火辣辣的疼,跳远她俩都放弃参加。
最后进行200米跑的比赛,各班学生自愿上场,也不分年级高低,循环淘汰决出男女前三名。比赛的场地再次挪到在河套里一条干硬的河床上举行,这简直是最理想的天然跑道,硬实平整的河床是大自然多年水流打磨的作品,上面还覆盖着一层薄薄细腻的沙粉。
大宝从小就听爸妈说自己个头太高太胖,大脑平衡不好,走路经常摔跟头,所以没信心去跑,就退到班级最后一排没敢报名,认真的当观众。
这时候,素月走到前排,跟班主任报名参赛,大宝一看兴奋了起来,居然比她自己上场还紧张,心开始急促的“砰砰”跳。素月把书包放在大宝手里,说了一句:“我上去罩量罩量(试试)。”
大宝一下子冲到班级前面对着同班同学高喊:“大家给刘素月同学加油啊!”这样一喊,素月还没上场,全班同学就扯着嗓子开始高喊:“刘素月,加油!刘素月,加油!”
只见素月不急不慌的弯下腰,把自己的裤筒一点点卷到膝盖以上,然后认真看着第一组的女生比赛,等听到老师喊第二组里的她上场,她就和十多个女生站在起跑线上,哨声一响,素月就像离弦之箭,一下子弹了出去,两只大辫子像拨浪鼓一样左右乱甩,她跑了几步就甩开其它女生,一眨眼功夫素月第一个撞了终点的绳子,全部同学喊加油都还没喊过瘾呢。喇叭里顿时传出“刘素月,第二组第一名”。然后,第三组女生比赛。三组女生都比完了,趁着男生开始比赛的功夫,素月回到班级休息,老师同学们异常兴奋的鼓掌欢迎素月,老师还到处给素月找水喝。
决赛是三个组的前三名共9名女生进行比赛。素月把两只大辫子盘到后脑勺,用手绢扎的紧紧的,把鞋也给脱了,光着脚丫子站到起跑线上瞪着两眼全神贯注听哨声。几乎是同时,哨响人动,素月再次脱颖而出,反应迅速,几步就冲到另外8个女生前面去了,她的两条健壮的小腿奔跑的频率如此之快,还带着和谐的节奏之美。这时,大宝和全部同学嗓子都喊冒烟了,像踩了电门一样,蹦着高儿狂叫:“刘素月加油,刘素月第一名!”有的男生脱下上衣使劲往地上摔打,然后蹦起来嚎叫:“加油!”
最后,素月终于不负众望拔得头筹,站在冠军的位置领奖,校长双手递给她一个巨大的铝饭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