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3月参加了浩龙在广州的CI工作坊【Somatic into Contact Improvisation 从身体觉知到接触即兴】,这是我第一次接触CI,有很多新的体验和感受。
当时是被“身体觉知”吸引去参加工作坊的,对接触即兴(CI)并不了解,之前也从未接触过。工作坊回来后陆续看了一些跟CI相关的文章,跟我的感受,以及为什么我会在第一次接触CI之后就喜欢上这种舞动的形式,是一致的。浩龙的公众号上有一篇名为《上手触碰,为何能如此触动我?》的文章,里面有一些非常细腻的感受描述,跟我在工作坊里体会和感受到的也是完全一致的。后来又看到一篇介绍浩龙的文章,里面提到他想寻求一种不带竞争性和侵略性的方式,是CI可以带给他的——这也是我在工作坊里感受到伙伴们在跳舞的时候那种平等、自在、不含攻击性的表达和呈现。
令我印象深刻的部分,一个是在工作坊里呈现的人与人之间的平等、自在、互相尊重的场域,每个人在个人舞动的时候都是安然在自己那儿,享受与身体的关系和自然流动、身体与地板之间的互动,没有那种需要去展现、呈现自己的需要,不会散发出一种竞争和攻击性在场域里,所以整个场域的能量和气氛都是令人舒适的、流动的,也是轻快和欢愉的。
另一个印象深刻的,是在工作坊第一天下午最后一轮双人舞动练习时,跟一位男搭档CI带来的美好体验。我还记得那天下午都是双人舞动练习,一开始的时候我有点紧张和尴尬,因为不习惯身体的触碰而有害羞,但过程中还是有享受的。后面跟不同的伙伴搭档练习,有男搭档也有女搭档,最后一个男搭档是一位平时打太极的伙伴。我们慢慢进入状态后,开始可以放松、交托,我感受到有爱的流动,特别是后面音乐响起,有一种浪漫的愉悦感。结束后,他主动跟我说“谢谢”,我们都表达了在整个舞动的过程里很投入、很享受。我感到开心、愉快,甚至有点留恋。
我是第一次接触CI,此前在舞动方面的经验也不多,而且我自己的一个内在工作的议题或者说创伤,就是关于“表达”的,对“表达”的恐惧和羞耻感。而舞动或俱身化的表达,是非常直接的方式,很容易令我产生恐惧,我一直在这类形式的活动里都不是太能自在地打开自己,尽管在内在工作的进程里已有所改善。来到这个工作坊,最初看到老师的示范时,心里也觉得自己应该很难做到自在地完成这些吧,如果跟异性搭档应该更难。但没想到我会喜欢上这种舞动的形式,我能够享受其中,甚至在最后跳得不想跟搭档分开、不想停下来,想那样一直跳下去。
当我安静下来,去回想和感受那些令我触动的瞬间,开始有点明白那个过程里的发生为什么会令人那么享受和着迷。
在那个过程中,我跟我的舞伴都在通过触碰不断地感受对方,并在那个当下立即给出回应。一开始是试探和磨合,慢慢地我们对互相的身体和能量状态熟悉之后,回应会变得更确定,也更即时。在整个舞动的过程中,两个身体的能量场是在不断交换信息和流动当中的,当相互的回应是及时而又恰当的时候,整个交互就会变成一种“融合”——是身体能量、个体情绪以及那一刻的思想和精神上的融合,成为两个存在的个体在动态的过程里的“在一起”,似乎那就是一种永恒。那是一个很美、很滋养的状态。
在结束舞动之后,我还有一段时间都似乎沉醉在那种“融合”的感觉里,身体也不自觉地在微微舞动,想要跟空间去玩耍和互动。我以前不明白,常常在舞动工作坊里听到的引导说“让身体跟空气、空间去玩耍”是什么意思,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在那一刻我突然有点明白了:
我们的个体是独立的,但又不是孤立的。如果我们只是孤立的一具身体,它要怎么动、怎么呈现动作都会显得很费劲。但不是这样的,所有周遭的一切都可以是互动的对象,都是可以给你承载的。首先是地板,除了地板之外一切的物品、物体,你都可以去跟它们互动、玩耍,甚至是空气,你可以用身体和皮肤的触感去感受空气的冷热、湿度、气流在舞动过程中的快慢......而人,更是鲜活的,跟你一起舞动的伙伴/舞伴会给你回应,你们在互相感应对方需要什么。从更高的维度来看,那是一个跟万物融合的状态,我们身在这个空间、宇宙、存在,一切都是爱你的,会给你所需要的一切。在最理想的状态下,似乎是可以到达所谓的跟更大的存在合一的状态?
在跟大家一起做自由舞动/舞酱的时候,也体会到愉悦和内心的快乐和满足。在这个过程中,你是自由的、自在的,你可以自己一个人舞动,也可以跟其他人去互动。在这个过程中,你会接收到来自其他伙伴共舞的邀请,像我这样的菜鸟和小白也会收到伙伴的邀请,去完成一些(被)托举和甩动的动作,没有太多时间犹豫,那个当下决定接受就上去了,很爽、很快乐;或者也有互相承接不住时的笨拙和踉跄,都没有关系,就是一个玩耍的过程,你知道你是安全的,不会被评判的,就是去玩、去享受过程。
有了这个第一次之后,我觉得我愿意继续玩C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