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家早教培训机构的教室里,一位“育儿专家”席地而坐,她在观察眼前的一个小男孩,“来,宝贝过来,你看我手里拿的是什么,想不想玩?” 孩子答说“想”,“那你去那边架子上把**东西拿给我。” 然后孩子活泼好动,蹦蹦跳跳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碰碰那个,“专家”再次提醒他拿东西给她,他才拿过去,而孩子接过“专家”递给他玩的东西后开始有扔东西的行为。后面在与家长面谈时,眼前的专家说出一句“你的孩子有暴力倾向”,至于后面说了什么我已记不清了,但是唯独这句话印象深刻。
我的孩子有暴力倾向?我跟孩子他爸也没有天天吵架斗嘴,更没有大打出手,我们平时待人也很和善,没有言语或行为上攻击别人啊?为什么我的孩子有暴力倾向?这句话也着实困扰了我几日,慢慢的,我开始释怀。这种释怀不是因为孩子身上的标签被“专家”撕掉了,而是当我在陪伴孩子成长的过程中,我在观察自己的孩子,在他两岁左右去公园玩滑梯时,有一幕我很难忘记,他与另一个小朋友在玩滑梯时发生拥挤推搡,对面小朋友上来就是一巴掌,而我的孩子毫无反应,却不知道对方在做什么,为什么会那么做。一旁的我有些心疼就把孩子抱开了,一个连什么是打人都不懂得的孩子怎么会跟暴力倾向扯上关系。我没学过儿童心理学,也没问“专家”何以有此判断。但是我在心底里没有再把这个当回事,我教他如何保护自己,如何友好对待他人,什么行为在公共场合是不文明的。孩子一天天长大,这个当初被“专家”贴上的标签在我们生活中也越来越模糊。
一年多后,还是那家早教机构,又在宣传“北京来的成长测评专家”给孩子做发育测评,不管对方再怎么邀约,我都没有再带孩子去过。诚然,每个年龄阶段的孩子在生理上、智力上应该发育到什么程度,在儿童医生那里可能是有一个量表的,但是这个“量表”只是一个平均值或着是平均水平。然而,并不一定每个孩子都是按照“量表”来长大的。有的发育或早,有的或晚,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节奏和特点。与其让一个陌生人对孩子像测量物品一样评头论足,不如做父母的自己心里有杆秤。
在海洋公园里,三位饲养员在跟三只海豚亲密互动,海豚在饲养员的指令下作出整齐划一的动作,每完成一个动作,饲养员会奖励海豚一条小鱼。那一刻,我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给触动了,竟留下了眼泪。这些海豚本应该在海洋中恣意徜徉,无拘无束,天高海阔,任凭鱼跃,如今它们被束缚在这方寸水池中,学会了听命于人,学会了表演。一句话突然涌上心头“在这个星球上,生命与生命之间,不应该是一个生命控制另一个生命。”尤其在养育孩子这件事情上,少一些控制,多一些唤醒,或许更能支持孩子的成长。
当然,这里并不是说前面“专家测评”的行为就是“控制”孩子,而是作父母的如果放下一些人为的“成长量表”,放弃想要孩子按照“预定”的“标准”成长的想法。正确地导引孩子,相信孩子,当别人说出“你的孩子有暴力倾向”,“你的孩子有些胆怯”,“你的孩子太害羞了”等等诸如此类贴标签的话,做家长的能心如止水,这种轻易对孩子下判断的“风”便不会在自己心里的湖水吹出涟漪,更难兴风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