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文观止 || 战国策•冯谖客孟尝君(七)


昨天我们讲到,冯谖成为孟尝君的食客后,因孟尝君的手下认为孟尝君轻视他,便把他作为下等客,用粗茶淡饭打发他。

对此,冯谖十分不满,为了提高自己的生活待遇,他弹着他的长剑反复地唱到:“长铗归来乎!”从无“食无鱼”到“出无车”,再到“无以养家”,他的要求一步一步升级。

面对冯谖的贪得无厌,得寸进尺,以及近乎苛刻的要求,孟尝君的手下对他从嘲笑到厌恶,十分地鄙视,然而孟尝君对于冯谖的种种行为并没有计较和嫌弃,而是无一例外的都满足了他,甚至还帮他这个“无用”的人赡养老母。至此,冯谖终于心满意足,不再折腾。

冯谖经过隐藏自己的实力和屡次三番的试探孟尝君之后,他发现孟尝君并非势利小人,而是一位非常大度、轻财重士之人,值得他为其出谋划策,所以毅然决定竭尽全力以事孟尝君。所以就有了他后面替孟尝君精心谋划,成就了孟尝君的几十年宰相事业。

冯谖通过“薛国市义”、营造“三窟”等活动,为孟尝君立下了汉马功劳,使其政治事业经久不衰。

我们先聊聊“薛国市义”。冯谖顶着可能被杀的风险,到薛地为孟尝君“市义”,也就是假传孟尝君之命,把债券一把火全部烧掉,免除了当地百姓的债务。

后孟尝君出记,问门下诸客:“谁习计会,能为文收责于薛者乎?”

后来,孟尝君出文告征询他的门客:“谁熟习会计的事?可以为我到薛地收取债务?”

冯谖署曰:“能。”孟尝君怪之,曰:“此谁也?”左右曰:“乃歌夫长铗归来者也。”

冯谖在本上署了自己的名,并签上一个“能”字。孟尝君见了名字感到很惊奇,问:“这是谁呀?”左右的人说:“就是唱那‘长铗归来’的人。”

孟尝君笑曰:“客果有能也,吾负之,未尝见也。”请而见之,谢曰:“文倦于事,愦于忧,而性懧愚,沉于国家之事,开罪于先生。先生不羞,乃有意欲为收责于薛乎?”

孟尝君笑道:“这位客人果真有才能,我亏待了他,还没见过面呢!”

他立即派人请冯谖来相见,当面赔礼道:“我被琐事搞得精疲力竭,被忧虑搅得心烦意乱;加之我懦弱无能,整天埋在国家大事之中,以致怠慢了您,而您却并不见怪,倒愿意往薛地去为我收债,是吗?”

冯谖曰:“愿之。”于是约车治装,载券契而行,辞曰:“责毕收,以何市而反?”孟尝君曰:“视吾家所寡有者。”

冯谖回答道:“愿意去。”于是套好车马,整治行装,载上契约票据动身了。

辞行的时候冯谖问:“债收完了,买什么回来?”孟尝君说:“您就看我家里缺什么吧。”

驱而之薛,使吏召诸民当偿者,悉来合券。券遍合,起,矫命以责赐诸民。因烧其券。民称万岁。

冯谖赶着车到薛,派官吏把该还债务的百姓找来核验契据。

核验完毕后,他假托孟尝君的命令,把所有的债款赏赐给欠债人,并当场把债券烧掉。百姓都高呼“万岁”。

冯谖为孟尝君到薛地去收取债务,结果冯谖却一把火把债券全部烧掉了,他这样做完全是假借孟尝君之命。

那么,冯谖回到都城后,如何向孟尝君交差呢?

我们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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