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可不可以用“发小”来称呼他,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的,只是关系不是那么好。但是小孩子不就是这样吗,有分有合,有聚有散,我就暂且说他是我的发小吧。
他的年龄比我大两岁,我读小学的时候他已经在学校了带了一年(我读书比身边人早一些),由于特殊原因留级和我成同学。
他的身上总是洋溢着一种天然的傲气,好像自认为比大家都优秀。这或许和他的家庭有关吧。
在我们村上,他家是比较富裕的,家里不单单是靠种地,还做了一些买卖。他的爸爸常年开着农用三轮车走街串巷,有时会做水果生意,有时会做蔬菜生意。同龄的孩子很是羡慕他,毕竟他的衣服都要比我们新鲜很多。
刚刚读书的时候,他的成绩是相当不错的,老师也很喜欢他,只是后来成绩越来越差,再往后没有读完初中就辍学外出务工了。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留级生自带的光环吧,毕竟很多知识都是已经学习过的。
老家的房子是“井”字型的,我们两家就隔了一条巷子,巷子口总会有一群妇女,他们就好像新闻记者一样,总能抓到全村最新的消息。
有一次他调皮的穿了自己奶奶的衣服,戴着老人家的帽子,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在出现在巷子里。路口的几个妇女都惊了:“这是谁家的老人?”“是走丢了吧?”……直到他摘下帽子,大家才看出来,于是便有人称赞他“是有演员天赋的”!
他好像比我们更社会一些,我们还在读小学的时候,他就学会了抽烟,而原因不过是因为上厕所的时候太臭了。他的爸爸妈妈也没有管他,甚至还会有些自豪。
早些年他家有两棵桃树,桃子那几年结的又多又大,他的爸妈就会拉到外地去卖。那会儿他家桃树下是一片土堆,我们在土堆上挖了很多洞(那应该就是小时候的“别墅吧”)。
那年三月前后,桃树开了很多花,粉粉的很是好看,我们就兴起一种新的玩法。
小时候“优酸乳”是比较流行的,纸盒装的,里面是塑料袋,喝完之后可以留下完好的盒子,我们把盒子用透明胶带粘在一起,然后挖出一个“小窗户”,窗户也用胶带封起来,一个纸做的“别墅”就诞生了;然后从树上捉蜜蜂放进去,看他们在里面飞来飞去。
小孩子的开心就是那么简单,很多时候就是因为自己会脑补很多故事,长大后我好像失去了这种能力,补充的情节很少能带来快乐。
六年级的时候,我们都去到镇上读书,他去了隔壁班儿,我们就这样分开了,只是还会听说一些他的消息:他谈恋爱了,他分手了,他又谈恋爱了…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大家总是一乐呵就过去了。
接下来我们的故事越来越少,我在学校里也几乎没有见过他。
两年后,我在县城读书再次听到他去了职业中专的消息,后来又听说职业中专也不读了,他出去打工了。
大概是三年前,我回老家过年,爸妈告诉我他要结婚了。那是我最近一次听说他的消息,在爸妈的口中他变得又黑又瘦,我也没有看到,不知道究竟如何。
后来我曾去给他的爸妈拜年,他们很石热情地,却总是在叹气,说孩子吃了没读书的亏,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我也只是笑笑,毕竟大家都有自己的苦楚。
那么多年过去了,我再也没有见过他,尽管老家住的很近,毕竟有些人的故事总就是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