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丹王晶相会,李小磊不报
傅有朋收拾起听诊器,脱下白大褂,匆匆向停车场走去,没人的地方就是跑了。发动了车,才想起问王晶现在住那儿。“老地方,你要来吗?你下午或晚上来吧……”王晶讲话还是那么柔和,可是傅有朋没耐心听完就挂了,他就要看到儿子,也会见到王晶。
老地方对于傅有朋曾经是那么熟悉而且温馨,在那里渡过了无数个暑假的下午,还有寒假的上午。在那里,他读了泰戈尔,知道了伽西莫多的丑展示着无尽的人性美,了解了王阳明是如何之人……在那里,他把小伙子的轻漂和流气一次次沉淀,他受到了最好的系统的美学启蒙,他还受到超越他年龄和身份的礼遇……
这一切得益于王晶的父亲,他第一次见到王晶父亲是他们读高二。那时候王晶的父亲,海城大学中文系教授,己退休。王晶出世时,他已经快50岁了。那老人和蔼而开明,从那次聊起《老人与海》,傅有朋是拿着这本书去还给王晶的,于是这位老人就问起对圣地亚哥(又译桑提亚哥)怎么看。傅有朋引用了圣地亚哥的话,“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能给打败”。老人微笑地看着他。“那么大海呢?”老人边示意坐到他身边的小凳子上边问。傅有朋像回答老师的问题一样,思考了一下,“我觉得大海像圣地亚哥的母亲,他平静地看着他搏斗,给予他鼓励和安慰。”老人有些激动,开怀大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一切恍如昨日,不知老人回来了吗?还有王晶慈祥的母亲,还好吗?红灯,傅有朋意识到红灯的时候,车已经滑过了人行道,惊得他一身冷汗。马上提醒自已,不可胡思乱想了,专心开车。林荫大道还是那边林荫大道,不过较之新开通的海城新干线就是就是“林荫小道”了。还好,这一区域尚未改造,都是独院二层小楼。关键是路边有停车位,王晶家大门对过就停着两辆车。后边的一辆看得清楚,是李小磊的别克商务,车牌海A WZ945,李小磊戏称“王子就是我”。傅有朋把车停在后边,心想这小子过来也不跟我打招呼,一起过来。走到王晶家门口,按了下门铃,没响。“切,十年没用了,还能响”,他暗笑自已兴奋过头了。突然想起车没锁,按下遥控钥匙,下意识回下头。这一回头,一眼瞟到李小磊车前面的车,更熟悉,他们家叶丹的车,红色奥迪A3,车牌海A 59IF5(我就爱傅我)。
傅有朋伸出的要敲门的手像触电一样缩了回来,心想这是个什么情况。三步并两步回到自已车上,发动车迅速把车开到了前面的轻工设计院院子里,他来过这里两次,他一朋友吴刚在这上班,单位三把手,单位不景气,就剩三人,门卫都没有,这边住户又少,好停车。停下车,傅有朋心想不对,“他李小磊知道王晶回来是干嘛的,又知道叶丹当年就对王晶“咬牙切齿”。这俩人见面,他知道竟也不给通风报信,这是要出哥们洋相?”
傅有朋咬牙切齿地拿着手机,翻出李小磊电话,嗨,不敢打,怕叶丹听到。发微信,“浑小子,知道她俩见面,也不说一声。(表情:敲打)”叮叮,李小磊回了两条,“(表情:委屈)哥们要侦察完情况再汇报,杨子荣都是这么干的。”“我现在带你儿子在附近商场,你在哪?怎么了解情况了?(表情:大笑)”傅有朋无奈地把手机扔到副驾驶座椅上,用手使劲地拍打方向盘,心中一个劲骂,“交下这等损友,一定是前生孽缘……”。“笛、笛、笛……”,车竟然忘熄火了,从办公楼二楼探出一个脑袋,正是吴刚。他看到傅有朋的车,笑道:“傅主任驾到,有失远迎,楼上茶水侍候。”
傅有朋只得阴沉着脸上楼,吴刚一见,“哟哟哟,谁欺负傅大主任了,叶丹不会呀?你那个女弟子?”说着,便请傅有朋进了他的办公室。拿起茶壶泡茶,“这还是上次去你诊室,厚着脸皮给你女弟子要的黄山绿萝,你那女弟子真抠门,明明一大包,就给这么一点。”“天哪,又是黄山绿萝,刚刚是叶丹会王晶,让不让人活了”,傅有朋想,可是他不能说。只能发火道:“别叼叼,老子到你这清静地,让老子清静一会。”
还真清静了,吴刚走了,去学校接孩子下课,临走撂下一句话,“想一起吃饭去我家,老婆去下乡扶贫了,就剩我和孩子在家,我得给他做饭,看他睡午觉。”
真的很清静,可是傅有朋静不下来,脑海里不断跳出叶丹和王晶你一言我一语,彼此还不约而同地问他“你说怎么办?”天哪,傅有朋叹息着,可他只能在坐立不安的折磨中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