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旅途,未完成(二十九)谁都有过卑鄙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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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然看着杨辰南的短信怔怔地站了一会儿,直到被夜风吹得打了一个喷嚏,才想着回家去。刚一抬头,忽然看到夜色中对面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长发飘逸,身材曼妙,是Sherry。默然很纳闷,Sherry怎么会在这儿?

Sherry其实一直就在那里站着,她一直注视着默然和葛兰的道别,只是默然没有注意到。她走向默然,说道:“我们喝一杯吧。”

她俩去了最近的一个酒吧,默然平时和她交流并不多,很好奇她的用意。

一杯龙舌兰,Sherry一口喝掉,似乎才算是准备好了要说的故事:“我是来送葛兰的。”默然更加奇怪,虽然在一个社团,但Sherry和Tina平时也并不和葛兰亲近的。

“我......原本想和她说一句‘对不起’,但是还是没有……”Sherry的话更是让默然摸不着头脑。

“我第一次见葛兰的时候不是在社团,是在唐人街的一个餐厅里。我和朋友去吃饭,她在那里当服务员。”Sherry继续说道。

“我的朋友当时故意耍她,让她把鱼刺都给剔出来。她居然没生气,微笑着真的把鱼骨头都给剔出来了。她的那种不卑不亢也不恼怒的态度让我很好奇,不像是一般的服务员。后来,社团招了新人,我才再次见到她,原来是一个学校的。她身上有种气质,很让人讨厌的气质。她明明很穷,她所有衣服的价钱可能还不如我一个包包贵,可是她就是会很骄傲,很自信。”默然认同Sherry的看法,刚开始认识葛兰的时候,她身上确实最珍贵的就是这种骄傲和自信,默然突然不想听Sherry说下去了,想要离开。

“后来,我知道她是中国学生中唯一一个拿奖学金的,知道……我喜欢的男生喜欢她。”Sherry继续说道。默然忽然想到了葛兰信中的一些话,难道......和Sherry有关系?

“我想不明白我有哪点比不上她?可为什么他竟然喜欢一个什么都没有的葛兰?我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在他面前我可以放下所有成为一个小女人。可自从葛兰出现以后,他什么都看不到。"说到这里,Sherry眼中没有了光彩,掩藏不住的伤心和失望。

“所以,我要让他明白,我才是最适合他的。我知道她很穷,需要打工赚钱,所以我买通了她打工饭店的经理炒了她。后来她去找实习,可真怪她倒霉,她面试的公司正好是我们家企业在这里的合作商,我打了个电话,她梦寐以求的实习就到了别人那里。”Sherry笑了起来,那种居高临下轻易毁灭一切让人厌恶的笑声。

默然非常惊讶,她不知道葛兰所经受的伤害和挫折,那些打击葛兰心理的事情居然是人为的,葛兰可能到走的时候都不知道。面前的这个女孩子为什么拥有美丽的面貌却有这么丑陋的心!爱情的嫉妒可以让一个人的心灵变得如此扭曲!

默然抑制不住的怒气:“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知道这样对葛兰是一种什么样的伤害吗?”

“哈哈,我知道。所以,我更加要让她明白她和我根本没办法站在一起比较。我带她一起参加我们圈子里的活动,也让他看明白他喜欢的人根本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每次看着她因为钱而窘迫的样子,我就特别高兴。后来.....她真的就不再那么骄傲了,尤其她居然开始像那些女孩子一样......在她自以为达到目的和金鑫在一起后,我就知道这才是她毁灭的开始。她终于尝到了丧失自我的滋味。”Sherry轻蔑的笑了一声,喝完了面前的酒,并不满足,又叫了一杯。

“她不知道她正在慢慢丧失的是自己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优势和资本,那就是自信和独立。可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最后变成这样,我却……也高兴不起来了。”Sherry三杯酒下去,已经微醉了,趴在桌子上仍喃喃自语着。

她怎么可以这么任性地去摧毁打压另外一个人?可是,看到她现在的模样,默然想她可能也受到了惩罚,因为她在这样做的过程中也在丧失自己最大的骄傲,那就是自我。她的嫉妒,她狭隘的爱情害了另外一个无辜的人,也害了自己。

默然看了Sherry一眼,拿起衣服走出了酒吧,她不想和这样一个丑陋的人待在一起了。可刚走到拐角处,默然又有些于心不忍,很晚了,她一个女孩子又喝醉了......默然最终还是返了回去,正看到两个英国人在和Sherry拉扯,想占她便宜。

默然立马冲了过去,用力推开了两个人。默然正在想着怎么打发这两个流氓,Maggie碰巧经过这里,看到喝醉躺在沙发上的Sherry,还有和两个外国人拉扯争执的默然立马跑了过来,和默然一起赶走了两个流氓。

Maggie知道Sherry的住所,和默然一起把她送回了家。两个女孩子一阵手忙脚乱才把醉醺醺的Sherry收拾妥当抬到了床上。默然正待要离开,Maggie叫住了她。

“我爱Stephen。”没想到Maggie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可是,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他爱的不是我。”Maggie继续说到。

“你知道Stephen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他是比我父母都更亲近的人。我爱他,所以我希望他幸福,我曾以为......只有我能给他带来幸福,他的幸福也只属于我......可终究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那天晚上,我们确实什么都没发生。他喝醉了,弄脏了我的衣服,我帮他整理了下,仅此而已。我曾卑鄙的想过,如果我们发生了什么,Stephen一定会负责。哪怕这样,也好。”

默然其实已经相信了杨辰南,但是对于Maggie,她对杨辰南的爱赤裸而炙热,默然没办法忽略。

“我从小和Stephen一起长大,所以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再了解不过。我总调侃他说他虽然从小在英国长大,但是却有纯正的中国男人的心,对待感情太善良也太深情,这样不好,太容易迷惑女人,自己也容易受伤。” Maggie微笑了下,像是想起了某个甜蜜的瞬间。

“他以前有个女朋友叫Sofia,那个女孩脚踩两只船被Stephen发现,想和Stephen复合被拒绝,却到处说Stephen的不是,Stephen也照单全收,他宁愿委屈自己也不愿伤害对方。”默然这才明白自己刚来借住杨辰南家碰到厨房里那个女孩的事情,原来竟是这样。

“他对你,有不一样的感情。虽然我也不知道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他对你是真心的,希望你不要辜负他。”

Maggie走近默然,盯着她,语气冰冷似又带有一丝威胁的意味继续说道:“如果哪一天你辜负了他,你记着,我随时在他旁边不会给你重来的机会。”

默然走在回家的路上,天上像是罩着一块儿浓郁的黑幕,唯有那轮月亮,皎洁地明亮。爱上一个人之后,他所散发出的光亮闪耀到可以让你对所有的东西视而不见,同样光亮丧失之后,感受到的黑暗也同样让你忽视一切还存有的微光。

葛兰是这样,Sherry是这样,Maggie是这样,默然曾经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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