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的那个夜晚,在伦敦最热闹的地带,最大的pub,默然大概明白了葛兰所说的意思。
Party晚上7点开场,不到6点就有一群俊男靓女在门口排着队,两个黑人保镖守在门口。旁边经过的英国人都禁不住好奇这里要举行什么活动,默然也终于明白了在国内的时候为什么经常看到一些新闻说在外国人眼中觉得中国人都特别有钱。这些中国留学生身上,你能看到最新款的大牌包包,T台秀场上出现的衣服,看似简单却昂贵的首饰。英国大学生有自己的车很普遍,但是基本都是平价车更多的是二手车,可是这群学生的车可以说是豪华,很难想象这是一群还在上学的学生。
默然带着葛兰给她的工作证进入了pub内部,这里确实很大,一共两层。中间是很大的舞池,前面是舞台,后面是吧台,两边还有楼上有很多的卡座。
正在和服务员交代什么的葛兰看到默然后走了过来,上下看了默然一眼,皱起了眉头:“我不是提醒过你穿漂亮点吗……这样会被Maggie说的,她平时总是强调团队形象的。”
默然觉得无所谓:“我觉得这样就好,没关系。”
默然远远地看到杨辰南和Maggie在舞台上和dancer交流着什么,Maggie确实经过一番精心打扮。只见她穿着黑色紧身小礼裙,头发蓬松卷曲放在一侧,有点性感又充满活力,而一旁的杨辰南穿着半正式西装,英朗帅气,连默然都觉得两个人站在一起很般配。
Maggie走到默然面前,带着挑衅的表情上下打量了一番:“听说新加入的成员是你,我感到很惊讶。不过,这已经是事实了,我们就只能都接受。Anyway,今天的party很重要,希望都能各司其职,保证顺利。还有……"Maggie停顿了一下,带着很不满的语气说道:"看来你真的很不了解英国文化,没有人教你吗?参加party穿合适的衣服也是一种最基本的礼貌……”
“默然从其它地方赶过来,所以没来得及换而已,她正要去换衣服呢!”默然还没来得及反驳,葛兰就从一旁插嘴,然后就被葛兰硬拽走了,好像怕两个人吵起来似的。
葛兰拉默然去了洗手间,说道:“Maggie发飙让人很下不来台的,幸好你今天运气好,我有带备用的礼裙,借给你穿啦,我们size应该差不多。”
默然想了想还是少跟Maggie起冲突的好,反正以后也不会跟她有什么接触了,还是按她的要求换一下吧。可是,当葛兰把衣服拿出来的时候,默然就傻眼了,这低胸加短裙的,百分之二百的突破了默然以往的穿衣尺度:“你让我穿这个吗?!“
“是稍微有一点点夸张啦,不过灯光这么暗也还好啦。”葛兰宽慰着默然,别无他法,默然也只好换装。
快到七点了,只听Maggie拿着麦要求所有设备进行最后一次调试,工作人员到位。
默然和葛兰负责在门口引导和发放名卡。杨辰南找到葛兰和默然,他这才注意到默然今天有点不一样,平时简单普通的她在淡雅的妆容和性感的衣服装饰下形成了一种冲突的美,有点孤傲,又有些独特性感。那一刹那,杨辰南确实被默然吸引到了,一时竟有点愣住了,忘了要说的事情。
默然也觉得自己这样穿有点不好意思,轻咳了一声,杨辰南才反应过来:“一会儿我们这次party的赞助商会过来,他是伦敦华人房地产商圈里重要的人物,照片传到你们手机上了,他到了立马告诉我。”说完就离开了。
葛兰和默然打开手机看到名字就忍不住笑了,"金鑫" ?这是多爱财才取了这么个名字,可是本以为是一个肥肠满肚的中年男子形象,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年轻男子,看上去非常精明的样子。
七点一到,大门打开,排队的人鱼贯而入,果然个个都是俊男靓女,精心装扮。时不时,有些爱玩闹的男生还问葛兰和默然要她们的名卡,默然一般都不搭理,葛兰就会笑一笑说工作人员没有。其实工作人员也要参与游戏,是有名卡的,但是默然很奇怪并没见到自己的。
参加的人陆陆续续已经进场,内场的音乐声也已经嗨爆。葛兰和默然像迎宾礼仪似的站了半天累得不行,正准备找个地方休息时,一个男声响起:“你好,我找Stephen。”
葛兰和默然抬头,正是照片中的金鑫,他穿着一套明显和年龄不符的颜色深沉的休闲西装,带着成熟款的腕表,好像故意让别人以为他年龄很大,可脚下的一双最新款运动潮鞋还是出卖了他。默然看他,总觉得他的眼睛里藏着寒冷的光。
葛兰看似无意抓了一张名卡递给了他:“您好,我们这边有个游戏环节,每个人都要带一个名卡进去。来,这个给您。”
默然正在发信息通知杨辰南金鑫到了,瞟了一眼,有点奇怪,葛兰递过去的不正是葛兰她自己的吗?默然以为葛兰拿错了,想提醒下她,可也来不及了。杨辰南出来后,两个人看上去很熟络的样子,没有半分客气地进了场。
过了两个多小时,嗨歌劲舞环节结束,开始了现场live表演。人都到的差不多了,默然和葛兰才有机会坐下休息。葛兰似乎并不太累,一直在张望寻找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她们俩都收到了Tina的信息,提醒她们上二楼玩。默然有点累,并不想去,葛兰硬拖着默然才上了楼。
所有的工作人员,还有那个金鑫都在二楼一个半明半暗的包间里坐着,看得出来一圈人都在陪着金主,桌子上已经摆满了空酒杯。继上次宿舍的party,默然已经领教了这里疯狂的酒文化,所以今天一直心存警惕。
默然看了眼杨辰南,他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严肃。再看Sherry和Tina,似乎怀着一种看好戏的表情。Sherry手里晃着一个名卡,说着:“可真是太巧了,金少拿着的居然是葛兰的名卡,有缘哦。”说着拉着葛兰往金鑫旁边的位置上推。这时,趁大家不注意杨辰南忽然轻拽了默然一下,把她引到到自己旁边角落的位置坐下,默然也不懂他是什么用意。
大家的焦点都在葛兰和金少身上,Tina又一直撺掇着金少和葛兰共喝一杯交杯酒。默然想帮她解围,可出乎意料,葛兰却很利索,举着满满一杯伏特加说:“感谢金少对我们活动的大力支持!也很荣幸名卡被您抽到,先干为敬!”说完,竟不带丝毫地犹豫,满满一杯伏特加一滴不剩地喝掉了,周围起哄的人倒是有点意外了。
金少却并没感到很意外似的,表情里带有一丝狡黠的意味,不知道为什么默然对他感觉非常不好。之前大家起哄时他不主动也不拒绝,这会儿葛兰把酒都喝掉了,他呢,也二话不说一杯酒喝得一滴不剩,这才说道:“小事情,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葛兰随时可以来找我,很乐意为美丽的女士效劳。”说罢,当着众人的面拿出了一张名片给了葛兰,旁边人的眼里都充满了暧昧的意味。可是,默然看得出来葛兰却很高兴,小心翼翼地收起了名片。默然想起之前葛兰说的话,还有刚才给金鑫递名卡,可能这是葛兰想要的?
Party在夜里12点的时候达到了一个高潮,没有人感到困倦,没有人想要离场。可默然有忍不住的疲倦,不止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默然站在二楼俯看楼下依然沸腾的人群,成群结伴,热闹无比,可为什么看到的还是无尽的空虚、孤单,还有欲望和利益。
“在想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杨辰南站在了默然旁边。他看上去也有些疲惫,脱下外套拿在手里,领口松开,手里拿着一杯加冰的苏打水。是啊,整个party从开始杨辰南就没有休息过,认真安排所有的细节,平时看到的他好像总是那么随意玩世不恭,今天默然才发现他认真做事情的时候真的像是变了一个人。
自从上次宿舍party之后,默然就打定主意不要和杨辰南有过多接触,但偏偏现在又在一个团体里面,上次Maggie说的话还在耳边,默然还生着气,敷衍地回了句:“没什么。”
“对了,这个还是留给你吧,当做纪念品喽。”说着,杨辰南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名卡给默然,默然一看居然是自己的!
杨辰南看了看不解的默然,又看了看楼下的人群说道:“这里的party从来不是什么单纯的学生联谊,尤其像你这样的女孩子,还是要学会保护自己。有些游戏玩着玩着就偏离了最初的意义,所以还是不要贪玩了。”
默然感觉杨辰南是好意,可还是愤愤地嘀咕了一句:“什么叫我这样的女孩……又在说我不懂英国文化嘛… ”
“那个金鑫,你提醒下葛兰还是少跟他接触的好。”默然觉得这话莫名其妙,但她的直觉也觉得金鑫并非善类。
半夜两点,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终于可以回家了。默然去洗手间换掉葛兰的衣服,突然听到外面两个熟悉的声音。
“那个葛兰真的是够利欲熏心的哦,看到有钱的主儿就不管不顾往上贴。果然,穷人家的小孩没见过什么世面,闻到点名利的味道就没有脸面和底线了。”默然听声音像是Tina。
“好了,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这样的女孩又不是只有一个。你自己还不是想攀上金少没得手,光抱怨有什么用。想要的东西抢到手才是本事,自己的东西守得住才是能力。”说这话的不是Maggie又是谁呢?
“不是我没得手好嘛,是我有底线和尊严。”Tina争辩道。
“那别人舍掉自己的底线和尊严,换取她要的东西,你舍不掉,那就不要抱怨。”Maggie依然这么的一针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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