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江家
江澄正待在练武场训话,一众弟子被训得噤若寒蝉,一句话也不敢说。
江澄习惯性的皱起眉头,手轻抚紫电。众人皆知,这是三毒圣手江晚吟发怒的标志。
江家大弟子江忆也是不忍的闭上了眼,本想着今天江澄好不容易不在云梦待着,便准许了一众师兄弟们去野,谁知如此倒霉,回来时正碰上。
江澄看着在他目光下头越低越深的江家小辈们,一时竟有些觉得恍若隔世,这种情形像极了当年他和魏无羡被阿娘训斥时,想到这儿,便也没了处罚的心思。
只是向江忆命令道:“让他们散了吧,下不为例,记住,你作为大弟子,万不可像他们那样胡闹。”
一番风波就这样平息,江忆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江澄,直看到江澄皱眉,方才收回目光,忙拱手道:“是,宗主。”
江澄见此,也不理会,举步离去,故意放慢了脚步,果不其然听到练武场传来一阵阵欢呼声。也勾起嘴角笑了,曾几何时,他还不是三毒圣手,是那个单纯的云梦少年时,也是如此。
蓝忘机到江家时,江澄正在书房里给他那外甥刻银铃。金凌要过十七岁生辰了,也要正式接手金家了,恐怕再不能时刻来云梦了。江澄虽面上不显,但心里到底是不舍的,毕竟,这么些年陪着他的也只有金凌了。
江澄正入神间,有人来禀道:“宗主,含光君求见。”
江澄闻言抬头,诧异道:“他,他来干什么?”
说完,似又想到了什么,猛的站起来,问道:“可是他一人前来?”
语气中有难掩的动容,若看的仔细,便可看到江澄放在书案下的手,竟有些微颤。终是想见那人,却又怕见那个人。
那前来禀告的江家弟子虽不知他家宗主为何如此,却也老老实实禀道:“回宗主,确是只有含光君一人。”
等他说完,江澄也平静下来了,不禁一阵自嘲,只怕此生都见不到了。
不知是放下心来,还是失望,总之,那弟子没再从江澄脸上看出情绪来。
但总归觉得今天的宗主很不寻常,小心翼翼问道:“宗主,那含光君……”
“带他去偏厅,我随即就到。”江澄沉声应道。天知道他现在一个蓝家人都不想见,但不幸的是,他是江家宗主,这人,他不得不见。
江澄脾气不好,但当了家主之后,自诩还算修身养性,脾气好了不是一星半点,但现在,却是起了恼怒之心。
他方才刚到偏厅,就眼见刚才还坐在座椅上的蓝忘机,一瞬间滑到了他面前。
没错,身姿轻盈,步伐奇异,再配上蓝忘机那天人之姿,也算是赏心悦目了。但现在江澄没心情欣赏这些,原因是那蓝忘机竟不分青红皂白站在他面前,不容置疑道:“跟我去姑苏。”
“你当唤狗呢?”江澄内心暗忖,却也还维持着表面的和平,后退一步,问道:“怎么,蓝二公子来这一趟,是要请江某去姑苏喝茶吗?”
语气中满满的讽刺意味,蓝忘机不理会,看着江澄,再次重复道:“跟我去姑苏。”
江澄不理,却也看的出来蓝忘机有些急躁。因着魏无羡,江澄可以说是讨厌死蓝忘机了,见蓝忘机着急,便更加不慌不忙了。
悠然开口道:“哟!这蓝二公子出门,魏无羡也不跟着,稀奇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散了呢,若真如此,还真是可惜呢,呵呵!”
虽说着惋惜的话,唇角却是似笑非笑的扬着。
蓝忘机见江澄是不肯跟自己走一趟了,但魏无羡又时日无多,一番思量下,丢了礼仪,是打算强请了。
伸手向江澄抓去,速度虽快,但江澄也不是吃素的,也许斗灵力斗不过,但论肉搏,他和魏无羡那么多年的架也不是白打的。
一个闪身躲开,左手已抚上闪电,怒意已现。
这蓝二倒当他江澄好欺负,到江家来动手,闪身又躲过蓝忘机来抓他的手,江澄气急,吼道:“蓝忘机,你抽哪门子的风。”
蓝忘机停下自己的身形,听江澄吼完,宽大衣袖下的手都在颤抖,还故作平静道:“江澄,魏婴想见你。”
江澄听完,未有什么大的波动,却是放下了左手,背过身去,沉声道:“他想见我,让他自己来,先到祠堂给我爹,娘,姐姐赔罪,难道还要我去请他不成?”
蓝忘机看着江澄的背影,原先的怒气已散,最后只剩下了无力,低声道:“魏婴,魏婴,他要死了。”
声音很轻,好似一阵风吹来就能吹散一样,散了,他的魏婴就不会死。
江澄听完,身形似是有些不稳,踉跄了一下。
等蓝忘机再去看时,看到的只是江澄缓缓转身面上未有一丝表情,但蓝忘机却能感受到江澄身上的孤寂气息似是更盛了,已经盛到要吞噬一切。
他听见江澄说:“呵,要死了,关我什么事。”
蓝忘机最终放弃了,但在走前,留下一句话,他说:“就这几天,这几天姑苏蓝氏不会有人拦你。”
说完,御剑离去,他要去陪他的魏婴了,至于其它,看造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