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纺绳,女人打毛衣(简牍839,摘自《黄土坪》)

都说冬天穿的毛衣夏天织,可黄土坪的女人却一年织上头。通常在午饭后或者晚上,等一切家务事收拾停当之后,点亮煤油灯或者拨亮电灯,一个人在家安心打(编织)的,也有不忘与别人交流甚至讨教的,左手腕挎一个盛毛线球的小竹篮,边走路闲逛到小姐妹家,边双手不停地打(编织)的。

在寒冷的冬日,条件欠佳的人家,老男人一件黑棉袄,白天穿上它,原先的罗锅背、虾公背就更弓了,晚上脱掉它,则喜欢直接盖在被头上,年轻小伙子则人人一件酱红色或青色的卫生衣,一种圆领近似毛绒的贴身衣,穿时从头顶向下一套,两只手一伸张,十分方便,一到晚上拿它当枕头使唤,爱清洁的人则把它单挂在床扛上,让它单独“打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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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较家中的男人,懂针线活的女人们穿的冬衣,种类相对要丰富一些,除上了年纪的女人在拥有一件黑棉袄外,通常还会添置一件无袖的棉背心,背心的面子里子布料五花八门,有绸缎也有时兴的卡叽布,颜色可以是枣红色也可以是墨绿色、藏青色。年轻女子那就偏爱毛线衣和细纱衣了,就是羊毛的特别稀少,也可以说没有。邻家小女儿会为自己只能穿花色小棉袄,没毛线衣、细纱衣穿而哭鼻子呢。毕竟我是个男人,也不像现在因为写作的需要,去关心一下女子的衣着,因此,女人编织毛线衣、细纱衣的手法,如前胸片多多少少总得要放几针吧,至于放多少合适,有什么样的标准,我是不甚了了的。但有一点是了解的,年轻女子看到有更好的款式,会把刚打好的毛线衣又拆了,双手套毛线圈、绕毛线球,我也是多多少少参与过的,不然,三姐她也不会打绿色的毛衣给我穿的。一个大男孩穿绿色毛线衣到兰城读高中上省城读大学,恐怕也只有我这个“山里毛虫”才穿得出。

女人把休闲的时间、美好的情感和甜蜜的生活编织到毛线衣、细纱衣里头,大男人也有绝活,那就是在秋闲后纺各种各样的绳子。纺细草绳是用来编织装泥土的草包和盛放钢精罐、防止饭粥冷却的蒲包,还有方便坐、跪的草甸;纺苎麻(麻皮)绳,是用来做箩绳、捆柴绳、牛轭绳甚至棺材绳。后来,这些草绳、苎麻(麻皮)绳,逐渐被又轻又精致的塑料绳代替。这是时代的进步,也是百姓生产、生活改善的结果。

陈水河整理于2022年10月4日下班后。国庆节1、4号值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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