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水河》第二章:消失的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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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回顾:公厕奇遇


我沿着糖水河在黑暗中向前摸索,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听到了张强的笑声。本想浑水摸鱼的我一下就变得紧张起来,河水冰冷刺骨,但我心里比水更冷。

张强为何在这么紧张危险的时刻窃喜?

于是我放轻脚步,顺着声音悄悄靠近,心想,一定不要让他听到,我先探个究竟。
这一小步走得格外艰难,就在我马上拨开迷雾 看到真人的时候,脚底一滑,我一脚踩进紫泥里,立即大喊:张强,救我!
一只粗糙的大手捂住我的嘴,把我藏在了石头缝里。我挤在石头缝中,骨头咯咯响,感觉喘不动气,听到张强出来问:有人在外面?

就在我惊魂未定时,突然水面咕噜咕噜的冒起了泡泡,一道身影从底下慢慢升起。我一摸,身体的另一边这么宽敞,于是一使劲,挤了过去。

这是!!!

一片白光照射的我睁不开眼睛,我居然来到镇子边上那个很陡的河岸,这是另一个出口!我幸福的向前奔跑,山洞里的一切和我再无关系!
我突然想起来张强,准备回头去找他,可是发现这只是出口,回头只是河岸。
那个地下钻出来的身影又是什么呢?这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算算时间应该过去大半天了,外面还阳光正好,我拍拍身上的泥土,准备回家。但我觉得自己不认识自己从小长大的小镇了,周围的人也非常陌生。
回到自己房间,我还是惊魂未定,总感觉一切不太真实。对着镜子中的自己,感觉越来越陌生。突然我的脑袋像炸了一样的让我感到惊恐,这个身体发生了什么变故吗?我记得在那条河里我已经忍不住想要撒尿了,这么长时间了,尿意居然消失了。我集中意念感受了下身体,毫不疲惫,尿意全无。但又有一点怀疑,大手在身上胡乱摸索,仿佛是寻找漏水的窟窿。
还有件事让我感到奇怪,我的爸妈到了傍晚还没回来,家里的墙壁也变得老旧,到底怎么了?可以肯定的是这已经不是我原来的世界了,感觉到了,但又说不出有什么异样。我得找找家里的日历,于是走向了摆放日历的写字台。
然而,我竟然就这样在疑惑不解中睡了过去,睁开眼已是第二天。

外面一阵清脆的鸟叫声把我吵醒,我突然想起昨天入睡前日历还没有仔细看,我手上还拿着日历,竟然还没看就睡着了,家里仍然只有我一个人。
这本日历对我很重要,日历后面的墙上有一个小窟窿,能看到隔壁方红红的房间,所以我一直没让任何人移动我的日历。方红红是我隔壁班的同学,在我掉进茅坑之前,她一直作为我青春期第一个爱慕的对象存在。
然而一阵不祥的预感袭来,我望向日历的日期,日期还是掉进茅坑那天,但是一切都那么破旧。仿佛经过了半个世纪,想起方红红,又想起那年我趁她午睡时在她脸上偷偷亲了一下,那年我应该15岁吧。

我觉得肚子有些饿,于是出门找吃的。
说来也奇怪,虽然一切都破旧不堪,阳光、空气、鸟儿的叫声都跟之前十分的雷同。
我看到一个老头在十字路口卖糖葫芦,离我20米左右。这一幕仿佛昨日重现。
我快步走向卖糖葫芦的老头,口水都流了出来。可是口水弥补不了我视力的缺陷,我不能确认他是否就是Tom。
随着越走越近,这老头?!……哎? 我突然定住了,有尿意了,越接近糖葫芦尿意越大。内急不能怠慢,我急忙转身找公厕。尿意又消失了,我又来回试了几次。可能是糖葫芦离我越来越远的缘故吧。
我深吸一口气,冷静了一下,盘算着,尼玛我要是再去了公厕万一又掉了下去,恐怕凶多吉少。

“你怎么了?”一个甜美的女声传来,融化了我的心。
“额…… 我饿了,出来找吃的。”我下意识回答,说着,抿了抿嘴。
“在厕所里找吃的?”她笑。
这声音有点熟悉啊!我定睛一看,是苏月月,我失望的叹了口气,可惜不是方红红。苏月月是我的好朋友苏鹏的妹妹,她是我后位,经常上课时伸到我衣服里摸我的后背。想到这儿,我咽了一口唾沫。
苏鹏很早就辍学经商,我25岁的时候他已经是当地小有名气的老板了,大家更习惯叫他苏总。不知道的人都以为他是苏州的富商,其实人家就是姓苏。
我看了看苏月月,有点不太对……长得不太一样了。
我问她:“今天是几月几号?”
“什么几月几号?什么意思啊?”苏月月奇怪的说。
“你知不知道今天是几月几号?!”
“什么叫月啊?”苏月月反倒问起我来。
我指着她的鼻子:“你别给我在这里装傻,信不信我让你哥揍你!”
“我哥前年跟你出去玩,在一个公厕失踪,至今都没有回来,你还有脸跟我提我哥?你自己倒是完整的回来了,我哥呢?”

“你干什么!住手! ”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来不及回头看是谁,为了保命,我大声说:“你鼻子上有块灰,我给你擦擦。”
“你干什么!?” 有人勒住我的脖子。这一切都发生在刹那之间,我尴尬的把假装擦灰的手收了回来,一脸懵逼。
这是人吗?力气也太大了!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卖糖葫芦的大爷,在失去意识最后一瞬间,我辨认出了,他正是Tom。山洞里的时间速度和地面不一样!想着想着我失去了意识。

当我醒过来,已经过去十多分钟了。
脑子里很乱,为什么苏月月说苏总前年和我一起失踪,我掉进茅坑的时候他没跟我在一起啊?我百思不得其解,突然,我想起了一件事情,当时在公厕有一个披着狗皮的小孩,难道说……我什么时候摊上这一堆事啊,难道从此以后我就有主角光环了吗?可是不可能啊,我跟苏总的关系,他长什么样子我能认不出来?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因为什么原因外貌发生了变化,一种是因为我的记忆不真实了。想到这里,我毛骨悚然。
“苏月月,你怎么来这了?” Tom说。他一边撕掉胡子一边问苏月月:“方红红关好了吗?”听着他们说话,我感到裤裆热乎乎的,我想:我都尿裤子了,你俩干嘛呢?!
对!消失的尿意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惊叫:“这个老头一靠近我,我就有尿意!”
“什么老头,我是苏鹏。”Tom神秘地笑着。
“你不是叫糖吗?”
“这说来话长……我长话多说……在那个世界我叫苏鹏,可是在这个世界我叫糖。”他接着说道,“还记得那个张强吗?”
“不记得……记得记得记得!”
“他是我在这个世界的老师……那天在山洞,是我救了你。”
“你先别跟我扯些这个世界那个世界的,你就说你怎么就成了Tom了?”
“因为糖能改变很多东西。”
“是你把我塞到石头缝里的?!你看我这皮擦的!”
“唉。。我当年辍学在家,你外出求学,我什么都不会,因为简单又好卖,就做起了糖葫芦生意,没想到生意越做越火,引起了县城以为富商的注意……不只是你 我的皮也擦了,这不是没办法吗……张强这个人你不了解。他到我家说要给我投资,我觉得小本买卖没有必要搞得那么隆重,就拒绝了他。没想到他直接从包里拿出了十万块钱,说这是定金,以后合作还有更多。对了,他还搂着一个叫什么红的女孩。我哪见过这么多钱啊,于是便半推半就的接受了他的投资。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他就是张强的爸爸,张爱国。我跟他说我一个人做不了那么多糖葫芦,而且也没多少人买……那个什么红噗嗤就笑了,她说你还不知道糖水……
“他主动把他的儿子张强介绍给我,作为我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他来做糖葫芦,我来卖。我想这也轻松,还能挣钱,越想越高兴。我当时问她什么糖水,张爱国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对我笑道:她是说糖浆。什么玩意糖水,糖什么你糖!”
苏鹏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脸涨的通红,一直红到了脖子中间的位置:“后来有一天,他说带我去一个地方……”
“那个什么红是不是叫方红红?”我打断了他的激动心情。
“你怎么知道的?”他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是不是一伙的?!”
我看着苏月月哭着跑远了,说:“我怎么知道的先一等,你看看你妹妹去,她看到你安全的回来激动的哭成那样,你就不去安慰安慰?”
“你起了个洋名,情商还是跟国际水平没有接轨!”我怒斥道。
“妹妹!”苏鹏也跟着跑远了。
我想了想方红红,也哭着跑向了他们。
我迅速的梳理了一下人物属性,假设苏鹏是好的,苏月月也是好的,他们关押了方红红,方红红就是坏的,张强是方红红的干儿子,也是坏的。但是如果苏鹏是坏的,他说的这一切都有可能是假的。于是为了理清思路,我选择相信苏鹏。刚才我看苏月月有点不像 ,其实他们确实看上去比我大几岁。总之苏鹏是了解真想最多的人,只能先和他在一起了。
于是我继续追赶他们。
而在这时,我真正的做到了尿意全无,而这次的尿意消失与糖葫芦,与糖水河都不再有任何关系,这次我准寻着自己未知的领域,是完全健康的体验!
说实在的我觉得苏总有点疯疯癫癫的,也许我刚才选择相信他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但除了他我又能相信谁呢?他是我解开谜团的导火索,而在他背后必定有一个巨大的阴谋。而且我肯定的相信我的身体和以前不一样了,他们接近我,肯定和我的身体变化有关系。

穿过了一条条的街巷,他们仍然不知疲倦的奔跑,转眼间已经来到镇最东边的大片树林里。就在他们先进入树林的一会儿,我找不到他们了,我跟丢了?!
虽然是中午,但是大片的树荫让我感到凉飕飕的。放在以前,这必定是一个惬意的中午,我曾幻想与方红红一起躺在树林松软的泥土上,让斑驳的树影铺满全身,幻想我跟她保持着一个侧身的距离,不敢接近。而此时,我终于知道什么是物是人非,同样的场景我却只感受到了寒意。
方红红是那种人吗?我决定去找她!我一定要去找她,但不是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找到苏鹏。找到了苏鹏,就能找到方红红。我默默的在心里给自己的逻辑推理能力点了一个赞,不由得微笑起来。
算了等着吧 他们需要我,肯定还会回来的。

等了一天,发现他们没回来,我承认了他们并不需要我的事实。
不过我确实等来了一个人,但他是张强,那个我几乎忘记了他的人设的人。
“你怎么在这!”张强吃惊地问。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我强颜欢笑,不知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三年前你不是寻找糖水河源头去了吗?”
“三,三年前……?妈了个巴子三年前,是昨天!”
“你的意思是仿佛发生在昨天?”他似乎不想再交谈太多,话锋一转,“看到Tom了吗?”
“往那边跑了。”我指了个相反的方向。
“那我可不能遇到他们。”张强偏偏朝苏鹏的方向跑去。
我也跟了上去。他怎么知道我去糖水河了?我一边跑,脑子里一边想,我是不小心掉进糖水河的啊,而且在糖水和的那个张强和他是一个人吗?我现在开始怀疑是我不一样了,还是他们不一样了,还是每个人都单独不一样,时间仿佛对每个人的作用不一样啊!
“看前面。”张强拍了拍我说。
我顺着他都手势向前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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