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多就醒了,失眠,无所事事枯坐到四点半,恍然惊觉,我竟听见了久违久违的鸡鸣。
我自小在外婆家长大,外婆家坐落在小城中老街的一角,房屋凹凸不平,有四五层的水泥老楼,有低矮的白砖黑瓦房,有岁月悠远绵长的陈旧感。外婆家的小天台种菜,养鸡,常常弥漫着泥土、植物与鸡粪的味道,一种令人心安的田园气息。
鸡鸣啊,大约是五点半左右,嗜睡的我甚至会特意爬起来听,一旦一家的生鸡头(未阉的大公鸡)感受到某种神秘的召唤(当时我可是怎么想的),唤起心中某种神秘的使命感,它就石破天惊地长鸣起来“喔喔喔——”。那鸡鸣先头是尖锐的,势如破竹,到了后头则是敞开了嗓子,嘹亮高歌,此刻,如同接龙一般,四面八方家家户户里应外合,一声声鸡鸣此起彼伏,交织成一张网,这时天已经泛起了浅浅的灰白,再一会儿,不知不觉中渐变成斑斓的霞色,天,亮了。
此时我从窗外望去,四周是矗立的高楼大厦,那声鸡鸣转瞬即逝,浸没入夜色无影无踪,但我是真真切切听见了的。约莫是邻居家待宰的生鸡,垂死的呼嚎,那样有气无力的,孤零零的鸡鸣,不是我的鸡鸣。
雄鸡在晨曦鸣叫,这是常识吧,于我,是从书本中知晓的,也是从生命中感受的。那么对如今的孩子们来说,恐怕已经是只在书中单薄的理解,一个朦胧的概念,罢了,我觉得悲哀,刚听闻挽歌,但也无力挽留。
天还是不亮,骗人的,假鸡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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