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杰克凯鲁亚克
吃着很久没吃的赛百味,喝着很久没喝的奶盖茶,走着很久没走的路,去很久没去过的电影院。所有的美好,似乎都不会缺席。
赛百味不再有蛋香芝士的三明治,奶茶店不再有喝了很久的果味饮料,路边不再有三块钱一串的羊肉串,电影院里我也一直都是孑然一身。似乎只有缺席的,才是美好。
一去不返的少年心,你还会回来吗?
大人们的世界很古怪,他们不会理解吃掉大象的蛇,他们会一边感慨于一顶帽子,一边对着面前的孩子大叫——“为什么你不去学数学?”
孩子们的世界很古怪,他们愿意惊艳于一个带着三个孔的箱子,然后喃喃的自言自语——“这只羊还是有点大了。”
大人们的世界很古怪,他们穿着黑色的衣服面无表情,在写字楼里敲打着键盘,在马路上不管不顾他人的生活,帽子的存在是为了迎合他人的讨好,收集世界上无用的事物然后打进机器哗啦啦的变成回形针。
孩子们的世界很古怪,他们用五颜六色的衣服装点自己,在生满爬山虎的尖角阁楼里生活,写着小王子的故事,用夜光的颜料涂满星星,设计精妙的机械来开动红色的滑翔机。
孩子与大人的判定不在年长或年幼,不在容貌昳丽或衣衫褴褛,不在富裕与贫穷,更不在是否能完美的调解无妄之灾。真正的定义在于,能不能在世界面前保持自己与生俱来的真诚。
老飞行员是个孩子,他会在小女孩合上窗后留下怅然若失的神情,他会在机翼撞碎之后蹑手蹑脚甚至不忘搬弄盆栽,他会开着十迈的汽车带着蝴蝶吱嘎作响。可以想象吗,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会在摔倒之后拿出红肠三明治哈哈大笑,在我眼里,这就是少年心。
电影用了一个深刻而看起来有些古怪的意象的对比——面无表情一袭黑衣的大人和灵动活泼身着彩衣的孩子。王子先生所在的城市里,面无表情行尸走肉一般的路人靠着红绿灯指引方向,政府存在的意义仅仅是为了把孩子变成一个存在有意义的大人。伴随着粉碎机的扰动以及装星星的玻璃罩的闪烁,我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我在害怕什么,我没有答案。
电影尾声,当玫瑰花在空中绽放的时候,我想我知道答案了。最根本的原因便是在于,我害怕这个世界变成了一个只有有用的事物的“美丽新世界”。——我们变成了工厂中等待加工的半成品,在齿轮吱嘎作响之间,我们被伸长、被长大、被灌输知识和思想。从无忧无虑与狐狸朝夕相处的小王子变成为了讨商人欢心的王子先生。
无论是小王子里的钢铁都市,还是美丽新世界里的福特纪元,这都是我所能想象的最恐怖的恐怖。
电影是假的,童话也是假的,但小女孩的故事是真的啊。我们从小到大被定下了许多“人生大计”,精确到分钟小时的时钟昭告着所谓的生的意义,就连老飞行员在最后对于小女孩的祝福也只是“你会变成一个优秀的大人”。
小王子是个理想化的故事,我们不需要考证B612是不是一颗存在的小行星,被毒蛇咬后小王子的生命是否终结,甚至于最后的旅程是不是仅仅是一场梦境。真正重要的是,我们的少年心还能存留多久,变成王子先生的小王子是不是还会回来,被囚禁的星星是不是还能有机会在夜空中闪闪发光。这些事情听起来太不重要了是么,但这又何尝不是最真实而又最容易逝去的美好呢?
坚持初心,不忘初心,这是我们所能做到的,最难而又最简单的一件事情。在老罗口中,这叫理想主义者。不因世俗而蒙尘,在蒙尘之后依然可以自我洗濯,面对凋零的玫瑰花,回味曾经的美好,然后彼此手牵着手,笑对未来。
就像杰克凯鲁亚克的那句话所说,“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
这句话留给小王子,也送给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