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日的营营苟苟之中,繁琐人与事之内外,一些浮光掠影,一旦与脑波共鸣,会生发出一些其他的东西来。有那么多瞬间的碰撞,磨擦出超然于事外、跳脱于物外的火花,若恰巧一些被记录下来,那些瞬间即逝即被形之于文字,长久地呈现。
我并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仅仅在它出现之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它的一个层面在现实生活里,另一个层面在精神空域中,这种东西,如果没有写出来就没有形,因此,它的意义始于有形。
如果在有了初步的形态之后,又有某种驱动促使人进一步发挥想象,继续写下去,使它成为一个更为完整的东西,那么,由那个瞬间即逝会生成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或许并没有多大和多宏大,但至少它是一种独特的呈现。
人类的历史,物质的、精神的,便是这种呈现,这是文字诞生之后的使命,使之更长久地呈现。对于个人而言,他的现实与精神以及创造一旦由文字显形也便自带使命。一旦产生,便生其意义。呈现本身也是意义,如同另一句话,存在即合理。
如若回首过往,与其凭记忆,不如觅得那时的只言片语,一个作业本,一句临别赠言,一封泛黄的信……都能将人带回曾经的世界,它们依然鲜活,若是情书仍然会使人脸红心跳。
虽然浮光掠影常常能与脑波共鸣,但我并没有养成记录它们的习惯,只不过偶尔为之,更别说养成继续发挥使之成为更为完整的东西的习惯,但现在我意识到了这一点。不动手写下来几乎等同于失去。虽然说看上去失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实际上失去了很多世界和某种程度上的永恒。
这种经由文字呈现出来的现实与精神双层面的东西,它的呈现过程如同酿酒,它的结果更是一杯烈酒。日子过久了,人轻易不能满足,还是烈酒来得过瘾,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更高浓度的抒怀与发泄或者寄托与封存。
生活常常令人很难在预约好全程之后而去开始酿酒,基本上都是开了头才思之后。因此,一旦有那么点酿酒的料,应立即就开始动手。而且即使开了头,又常常半途而废。并且即使没有半途而废,结果又常常是一杯并不令人满意的酒。这也是件好玩的事,个中滋味,个中人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