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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道君语:
寒冬一来,我们总盼着春快点到,甚至想一步跨入盛夏。如同我们总在羡慕别人的生活。
可是我们同样讨厌春天潮湿,成为别人也会发现,生活一样是生活。所以,即便是冬季,能把日子过得热气腾腾,才是能力与本事。
冬天温一壶酒,做一个热气腾腾的人。
许多人冬天选择去热带海岛避寒,我倒觉得川蜀更合适。
正如之前写过的成都,烟火满人间;重庆,江湖义气深似海。走进馆子先一人一件大绿棒子,桌上大锅大料烫大肉。酒越喝越快,话越说越急,声调越跑越高,每个蜀人都是天生的饶舌歌手,就连划拳也要押韵,“人在江湖飘啊,哪能不挨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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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局过半,大家开始讲起大话来。当年李白几杯酒下肚后,一诺千金,犹重于三山五岳;酒过三巡,眼花耳热之后,豪言壮语,气贯长虹,“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性格豁达是因为不想去计较琐事,脾气火爆是因为不想拖泥带水。有热气儿,生活就有人气儿。
每年总有一冬寒,生活也有自己的寒冬。物道君支起小火炉,,温一壶酒,邀你围炉说说话,暖暖心,找回对生活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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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蜀人开始喝酒跟治水的大禹有关。
大禹在家乡蜀地治水的时候还没什么经验,常常加班失眠,饭也吃不下了。禹帝身体是日渐孱弱,洪水猛兽倒是日渐彪悍。
炊事班班长仪狄操碎了心,当地村妇就做竹筒糯米饭。可是大禹太忙忘了吃,糯米饭放馊了。
大禹不舍得浪费食物,端起竹筒就往嘴里塞。谁知糯米饭有着一种奇香,发酵流出来的汁液香甜温淳。
吃完以后大禹觉得所有烦恼都没了,整个人放松下来晕睡过去了。
图片|谢遂-大禹治水
是的,当时人们还不知道这种甜汁叫酒,那种无忧的酣睡叫醉。
大禹一觉醒来仿佛获得重生,恨不得纵身扎进水中,用肉身抵住洪流。
从此禹帝累了就喝一桶竹筒甜汁,烦了喝、失眠喝,一个高兴更要喝。不光自己喝,还让整个禹家班一起喝。
从此,蜀人相信粮食发酵出来的甘露能祛百病。慢慢地蜀地有了句热血话:“背靠三条江,喝酒如喝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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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过了3000年,杜甫蜷缩在一艘小破船里在岷江上漂泊。
国家早已轮不上他去操心,和家人分别、关照了自己五六年的好友去世,贫穷疾病还把他折磨得奄奄一息。
54岁的他只想留着最后一口气回到家乡。
路过戎州(宜宾)时,好友杨使君热情地把他留下,请他在最好的东楼饭店吃饭,还开了一瓶最贵的重碧春酒。
淡淡荔枝香、碧玉般的酒色,老杜是一杯接一杯,杨使君倒是不胜酒力趴下了。
图片|朱梅邨(1911~1993)-杜甫诗意图
剩他一个人默默地从二楼包间望着窗外的大江,这些年漂泊的辛酸都随波而去。刚刚歌妓的曲明明听起来很哀愁,现在听着就像激昂的进行曲,让他想起最初京漂那股热血。
他忘乎了自己是个年迈老人,眼里放着青春的光芒。他问店小二要了纸笔墨砚,写下“胜绝惊身老,情忘发兴奇”。
青春不是易逝的一段年华,应是一种心态。真正的青春啊,是一种坚强的意志,是丰富的想象力,是感情充沛。
只要还愿意举起手中的一杯酒,我们可以潇洒地告别昨天,欢心地敬贺明天。
图片|武夷山不知春斋 ©
黄庭坚厌恶了勾心斗角,想找回生活的纯粹,追随着偶像杜甫的脚步也来到蜀地。
有人仰慕他泊然清白,也有人说他畏缩逃避,他没有作太多解释,寄情于戎州山水诗酒之中,讲学不倦。
越来越多文人士子上门拜访,让黄庭坚有了个想法:或许自己也可以效仿王羲之的兰亭雅叙,说不定能碰撞出一幅像《兰亭集序》那样的传世佳作。
他带着工人来到天柱山,凿石引水为池,做了一个跟王羲之当年玩“曲⽔流觞”那个假山水一模一样的“流杯池”。
图片|陈达(1900~1969)-曲水流觞
觞忽然停在黄庭坚面前,他就着杯中酒开口便是一轮赞美:
“姚子雪麴,杯色争玉。得汤郁郁,白云生谷。清而不薄,厚而不浊。甘而不哕,辛而不螫。”
他心里忽然有了答案,虽然身处边远的戎州,但反而更快活。这时他很清楚自己愿意选择泰然接受自己的命运,坚信自己的心是正确的。所以即便流放,又何必自我消沉。
远离生活,才能看清生活的原貌。真正的勇士,更能在认清生活的真相以后依然热爱生活。
故事中有酒,酒中亦有故事,不妨在有限的人生里不放纵就狂歌,哪管它是暖春还是严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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