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尚品三国:20 飞上枝头变凤凰——东汉唯一的平民皇后

汉桓帝延熹八年(西元165年),汉桓帝的亲弟弟渤海王刘悝因犯罪被汉桓帝贬为瘿陶王,只有瘿陶一个县作为刘悝封邑,原先的渤海王国可是有八个县做为刘悝的封邑,供他享用,现在只缩小到一个县的封邑,不是有句话叫,“由奢入俭难”,刘悝可受不了这“苦”,瘿陶王刘悝整天就琢磨着怎么恢复自己从前的渤海王王国,为此他找到哥哥汉桓帝身边非常宠幸的大宦官王甫,希望王甫能帮他说动汉桓帝恢复他渤海王的爵位,事成之后,刘悝会给王甫5千万钱作为酬谢。刘悝,终于得偿所愿,汉桓帝临死前,下诏恢复刘悝为渤海王,不过,刘悝认为他能恢复渤海王王位,是他哥哥汉桓帝刘志临死前顾念兄弟情谊,不是王甫的功劳,所以拒绝交付王甫5千万钱,王甫怀恨在心,决定找机会修理渤海王刘悝。

西元172年,延熹元年十月,王甫授意尚书令廉忠上奏举报刘悝伙同宫里宦官中常侍郑飒,中黄门董腾等意图谋反,刘悝被捕入狱,在狱中自杀,刘悝的妃妾,子女及渤海国的傅、相以下的僚属等,共百多人被处死。

表面看,这是王甫与刘悝因为私人债务纠纷引发的“渤海王谋反案”,但刘悝的王妃,宋氏身份可不简单,这位宋王妃出身扶风宋氏,正是宋皇后的姑姑,王甫是久经官场斗争的老手,他能不知道,自己向渤海王刘悝下狠手,就是在得罪当时的皇后宋氏吗?不需要认真考虑一下后果吗?

而因侦破“渤海王谋反案”被汉灵帝封赏的功臣可不止王甫,还有一位是王甫的老朋友,和王甫一同带领宦官集团取得建宁元年九月辛亥政变的大功臣曹节。因侦破“渤海王谋反案”王甫被皇帝加封为冠军侯,曹节增加封邑4600户,之前曹节的所有封邑才3000户,可见“渤海王谋反案”至少是阉党两位大佬共同发力的结果,而不只是王甫和刘悝的私人恩怨引发的。

东汉自汉章帝驾崩以来,小皇帝登基,原先的皇后升格为太后临朝称制,执掌国政是常态,在东汉,皇后比太子其实更具有候补皇帝的身份,东汉的皇后可不只是一个养在后宫,无法直接对朝廷国政施加影响力的深宫皇后。

王甫、曹节敢于对宋皇后的姑丈渤海王刘悝一家重拳出手,无非是觉得宋皇后对他们的威胁不足一提,为什么不足一提,就是他们有把握把宋皇后从皇后的位置上拉下来,废了的皇后自然不会对他们造成威胁。

光和元年(178年),在王甫、曹节等权宦的授意下,太中大夫程阿上奏告发宋皇后,因为皇上你把皇后娘娘她姑姑害死,一直又冷落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心怀怨恨,利用“巫蛊之术”诅咒皇帝你呢?(解释一下,巫蛊之术就是用木、土或纸做成仇家偶像,暗藏某处,或每日诅咒,或用针刺之,祈求鬼神降祸祈求者憎恨之人),不知道汉灵帝是不是真信宋皇后利用“巫蛊之术”诅咒他,反正汉灵帝用这个理由废黜了他一直就不喜欢的宋皇后,把她打入冷宫,没多久宋废后就郁郁而终,宋废后的父亲宋酆及几个儿子也受到牵连被汉灵帝诛杀,宋皇后的废黜,何贵人也是有贡献的,《后汉书.灵帝宋皇后纪》记载,“后无宠而居正位,后宫幸姬众,共谮毁”,幸姬众中的幸姬众中肯定少不了何贵人。

光和三年(180年)十二月,在宋皇后被废两年后,汉灵帝顶住祖制、官僚士大夫等反对的阻力,打破后汉开国以来的常规,册封屠户出身的何贵人为大汉皇后,何皇后成为东汉历史上唯一一个平民出身的皇后。

汉灵帝选择立一个屠户之女为皇后,无非是有梁氏、窦氏、邓氏外戚为前车之鉴,觉得出身大族的皇后是个威胁,还是立个出身寒微,没有根基的后族外戚好驾驭、掌控。

那为什么是何贵人被汉灵帝选中为皇后?汉灵帝后妃中出身平民的女子应该不少,为什么是何贵人被推上皇后之位?一是“母以子贵”的原则在发挥作用,后汉的皇后虽自光武帝的阴皇后之后,再也没有生出儿子,但“母以子贵”的原则仍然适用,何贵人生下汉灵帝事实上的长子刘辩,不只是对皇家,对大汉江山立有大功,立何氏为皇后也有减少为了皇位继承纠纷的困扰,确保皇位的平稳过度(当然后来在汉灵帝一番骚操作下,他的皇位继承是乱的一团糟);二、更重要的是,何家与宦官的关系进一步紧密,《后汉书.何进传》记载,“张让子妇,太后之妹也”,何进、何贵人的妹妹嫁给阉党领袖张让养子为妻,汉灵帝曾有一句名言,“张常侍是我公”,可见张让在汉灵帝朝的得势和显赫,从时间线分析,何贵人的妹妹嫁给张让养子为妻,应该是在何氏被立为皇后前后,何贵人荣登后位后面有宦官势力的鼎力支持。

但,成为皇后并不意味着何皇后地位的万无一失。很快,一个姿色出众、亭亭玉立的新秀女的出现对何皇后在后宫的地位构成挑战,她就是后来汉献帝的生母,汉灵帝一生的真爱王美人。

王美人出身官宦之家,祖父王苞曾任五官中郎将,王美人受汉灵帝专宠,至少有两条原因深深打动汉灵帝,一是王美人出身官宦之家,自幼有着良好的教育,富有才华,与汉灵帝在书画,辞赋等文艺上有相同的兴趣爱好,不难想象,这些共同的兴趣爱好,给他们的生活增添多少诗情画意,美貌确实能吸引人第一眼的注目,但能不能化为长久的感情,还是要看彼此的兴趣性情是否投契;二、王美人性子表现的善解人意,温柔娴淑,让在末世中艰难维系着王朝运转,心灵却孤独、脆弱的汉灵帝感受到一丝情感慰藉,以至于王美人死去多年,汉灵帝对她仍念念不忘,作《追德赋》、《令仪赋》怀念她。也就是王美人有才有德,这些,是屠户家出身的何皇后所欠缺的,出身贫贱的何皇后自是没有什么才学可言的,而性子,《后汉书.灵思皇后纪》记载,“性强忌,后宫莫不震慑”,相比失宠,更让何皇后担忧的是,王美人在西元181年(光和四年)三月生下一子,这对之前替汉灵帝生有实际上唯一的儿子的何皇后感到莫大的威胁,最终,王美人生下儿子不久,突然去世。

痛失挚爱的汉灵帝震怒之下,下令彻查,王美人之死的各种证据都指向了何皇后,汉灵帝决定再次废后,遭到以张让为首的十常侍的坚定反对,《后汉书.何进传》记载,以张让为首的一众大宦官各出家财千万送给汉灵帝,痛哭流涕请求汉灵帝饶恕何皇后,最终,在张让等宦官貌似示弱的压力和金钱贿赂下,汉灵帝放弃了后的念头,何皇后涉险过关,何家的荣华富贵也终于保住,汉灵帝和王美人生的儿子刘协被交由汉灵帝的生母董太后抚养。

以上可见何氏家族的发迹,富贵,是离不开宦官的鼎力扶持,所以当蹇硕写信给中常侍赵忠、宋典,建议宦官集团应团结一致除掉何氏外戚,赵忠、宋典、郭胜等中常侍经过一番商议,认为他们和何家的友谊是经得起长久考验的,赵忠他们决定抛弃蹇硕,罪名也是现成的,蹇硕信里明写着意图谋杀朝中大臣,蹇硕被捕杀,以正国法,西园军也交由大将军何进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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