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平稳与不安中度过,小云的工作太过轻松,她数次想辞职,在网上投出去一些简历,但收到的回应不多。她对待工作心态平稳、客观不敷衍、处理问题有自己的方法,只是这么多年的工作基本都关联不大,没有形成系统性的积累,加上这个年纪,想在一个领域获得深耕发展,需要足够的胆力和魄力,而她,并没有。她就这样一边心有不甘一边得过且过,日子流逝得让人生疼。
这些年,小云基本断绝了和外界的有效联系,她将自己圈禁在狭窄的空间,绝口不告知周边人真实的生活现状,个别朋友过多的关注让她觉得很不安全,日子过得极端孤寂。她执拗地认为,只有把生活经营得有声有色,她才有力气和热情去和这人世周旋。
年中,小云获得公司带团出国的机会,她从未出国,但怀有这个年纪该有的历练,加上之前组织过类似活动,她一点不慌。国外的一切让人心情明朗,出团过程顺利愉悦。
小云认识了小诚,接触的第一天她就知道,他们不是一路人,他初中毕业,没有正经工作,不过身高长相过得去,经历接二连三的欺骗和背叛,她自然地将他当成了消遣,不投入感情,图个开心。没有功利不求结果的相处倒也轻松,他们在一起度过了不少没心没肺的时日。只是焦虑没有半分缓解,她未停止继续寻找。几个月后,他们渐行疏远,很自然地分开,没有纠葛,没有疼痛。
小云认识了小明,他开设计公司,收入颇丰,只是人长得实在瘦小,几番取舍,她始终过不了自己一关。之后认识了小旭,他各方面的条件她都觉得合适,他们约过几次会,但都发乎情止乎礼,几个月下来关系没有进展,一次,提到关于房子的问题后,他们再没有见面,小云想,男人比女人更现实,他可能在意她的经济条件,权衡之后,觉得不满意吧。
国庆节,小云回了趟二妹家,只身一人身无成就的状况,在她心里,灰头土脸得格外刺眼。
11月,爸爸说不愿漂泊在外,想回老家了,小云去看望他,支持他的想法。一晃爸爸出来将近10年,没有享到她的一点福,殚精竭虑供出来的大学生,真是白培养了。
年底,新型冠状肺炎疫情爆发,全国进入紧急戒备,封路封城,停工停学停产,人民被要求居家隔离、严控外出。
这年春节,小云待在租来的房子里,一个人倒也简单自由。疫情被要求严禁外出,让闲适和不回家多了心安理得,她很能适应这样的安排。值得欣慰的是,爸爸在疫情发生之前回家去了,少了在外的孤苦漂泊,减轻了她的内疚和担忧。
小云的老家是疫情的始报地,国家调集大量人力物力前去援助,万众一心的团结让国人心潮澎湃。只是,有多少善意就有多少恶意,绝大多数的民众对她所在省份的人充满歧视,小云很能理解,在生命安全面前,都是人之常情。在租来的房子里,她比任何时候都真切地渴望有个属于自己的安身立命之所,开始在网上搜索卖房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