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将即,年味津浓,今天已是腊月二十,依照黄历是个好日子。二哥早早便从红旗农场赶回老家,老家庭内,水井旁边,杨桃树下,已是杂草葳蕤。
二哥先前说过,今天与我们一起,清理了杂草,笤除了庭院,老屋亦如修葺一新。自父母离去,老屋已没人住了。老屋也是最懂触景伤怀的,没了人气入驻,便唯独凭任风吹雨打,断壁颓垣许多,寂寥沧桑着岁月!
“来,咱兄弟一起小修一下瓦片”二哥说,“免得掉下来砸到了小孩”。搬来梯子,抽掉坏的瓦片,屋檐上的木板条也烂了,一掰便断,屋顶的瓦片一挪也零七八碎的,手触之所处,一切都经不起折腾了!
说起老房子,最没说话权威的应该是我,因为我那个时候还没出生。听父亲与兄长们口述,当初建老房子时,外婆拿七十多个白银就购置起来了,那时候兄长们还都上学,下课后都去田里帮父母踩泥浆撴土砖,若天晒干后运回家垒砌墙体。土砖又大又重,哥俩搬砖都得汗流浃背的。
四十几年过去了,老房子虽然经历岁月风沙的腐蚀,但今天这样一葺缮依旧完好。老房子虽然不大,但里面却十分温馨,我们兄弟姐妹七人在里面玩泥巴,尿尿床,过家家,抓螳螂,追老鼠,打架吵闹,哭渧皆笑,无不都在母亲的襁褓中长大,出嫁,成家!物质匮乏,生活艰难却让母亲日趋操劳。母亲还说去生产队干活算工分,家里都是大的带小的,母亲也抽不出时间来陪我们,吃稀饭她总是先喝下水,再留些饭喂我们,不堪追忆起这苦日子来,如今我们还心有余悸。所以,老房子是我们成长的见证,是我们心灵的避风港,是母亲从风华正茂到鬓霜银发的见证,更是我们慢慢长大远走高飞却时刻牵挂的地方。
父母离去两三年了,但我对老屋依旧难舍,今天与兄长们修的不仅仅是老屋,还有重温那记忆深处的往事——那段父母健在的日子!可是年将即,炊烟起,等我们回家的人,远隔千万里!
文于官田老家
庚子年腊月二十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