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警察局审讯室里的王若智,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满满一份辣白菜盖饭时,不由得泪流满面,当初要不是因为这辣白菜,自己也不会走上今天的不归路,如今吃了这份断头饭,可能过不了不久就要被押赴刑场,执行枪决了。他的思绪缓缓地飘回到了一个月前,
话说,王若智大学毕业后,工作了还不到一年的时间,他所在的幸福化工厂工就宣告破产倒闭了。
王若智又一次踏上了四处求职,四处碰壁的漫漫征程,眼看此时到了农历十二月份,马上就要过年了,身心俱疲的他准备过完年再出去找工作。
幸好,每个月还有八百元的失业保险金,虽然王若智是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但这点钱还是使他明显感到捉襟见肘,入不敷出。
特别是到了月底的时候,他兜里连买菜的钱都没有了,这使他不得不开始每天认真思考人类重大问题:如何吃饭。
这天早上,他站在自家的阳台上,目视远方,正在为自己的命运前途担忧的时候,无意间看见楼下,住在他家对门101室的李奶奶,正拉着一辆买菜的小车从早市儿上回来,在小车上装着满满的一小车白菜帮子。
李奶奶今年八十多岁了,耳又聋,眼又花,走路爱摔大马趴。极富爱心的她,在小区楼下的绿化带里,收养了好几只流浪鸡,每天都到早市儿上去捡一些白菜帮子萝卜英子,回来以后,剁巴剁巴掺点棒子面喂鸡用。
王若智看着李奶奶小车上那如同翡翠一般晶莹剔透的白菜帮子,突然头脑中灵光一现,我不能就这样天天待在家里坐以待毙,我为什么不去早市儿上捡点菜吃呢?
对!说干就干!
可就在王若智打定主意,要出门去早市儿上捡菜的时候,他却又犹豫了,我家又没有养鸡,要是别人问我捡白菜帮子做什么?我该怎么回答呢?说我自己吃,别人会不会笑话我呢?
经过反复思考,权衡利弊,王若智决定来个化装行动。
王若智家所在的幸福小区,是一座旧城棚户房改造回迁小区,与其说是小区,不如说只是一个小院。从西到东流经整个县城的幸福河,在这里画出了一个小小的、优美的“几”字形的弯儿,幸福小区就坐落在这个河弯儿的里面。
由于受地理位置的限制,在整个小区里面,只有孤零零的一栋六层楼房。远远望去,就如同一个炮楼般的耸立在河边,县城里的居民都戏称这里为“绝地”。
小区里面,在楼房和前面的一小片绿化带之间,有一条小路从楼门口,直通到小区东面大门外的幸福街上。幸福街是一条仅有四五米宽的,沿着河弯儿依势修筑的水泥小马路。
每天早上,这里就是一个早市儿,早市儿上卖鱼卖肉的,卖瓜卖菜的,卖米卖面,卖烧饼油条的,卖茶叶鸡蛋的,只要是早市儿上能卖的,这里都是应有尽有。
第二天早上,王若智身上穿着大棉袄,头上戴着毛线帽子,眼睛上戴着黑墨镜,脸上戴着大口罩,手里拿着一条特大号的编织口袋,鬼鬼祟祟的来到幸福街早市儿上,开始寻找目标。
他在早市儿上没走多远,就看见路边停着一辆装满白菜的小驴车,在小驴车的旁边,站着一位身穿绿色军大衣的老大爷,一看就知道是从乡下来县城里赶早市儿买白菜的。
此时,一大群老娘们正围在小驴车的周围挑白菜呢,一边挑,一边往下扒着白菜帮子。那些被扒下来的白菜帮子,已经在小驴车的下边堆积成了一座小山的模样,拉车的小毛驴正在悠闲自得的低头啃食着地上的白菜帮子。
王若智一看,此时不捡更待何时!忙走上前去,挤进人群,蹲下身抓起地上的白菜帮子,就开始往编织口袋里面装。他想这么多的白菜帮子,都够自己吃到过年的了,这回再也不用担心自己没钱买菜了。
王若智正往编织口袋里装的起劲,突然感到有人用手拍他的后背,他回头一看,却发现拍他的人,原来是住在自己家楼下202室的邻居马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