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三道难题

高力士忙躬身道：

“微臣领旨！”

随后转身高呼道：

“皇上有旨，把可利国带来的三道题目拿来殿上。”

少倾，便见三位黄衣内侍各捧着一个托盘走上金銮殿，三个托盘上俱盖着一块红绸，不知托盘中装着何物。

李白、姚崇、宋璟这三位新科进士望着黄衣内侍手中托盘，不由得暗自猜测:

“不知这红绸所盖是甚么题目？竟使得满朝文武策手无策，以致龙颜震怒。”

再看那向大唐天朝送来题目的可利国使者窝里台，此时面有得色，显出一副目中无人、高高在上之态。

便在此时，只听高力土喝令黄衣内侍道:

“掀开红绸！”

李白、姚崇、宋璟三人终于看清托盘中之题目:第一个托盘中有一颗比鸡蛋略小的宝珠，此珠光滑圆润，虽在白日，却也光华流动，熠熠生辉。

更难得的是如此硕大一颗宝珠，居然通体透明，显然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异国奇宝。

在宝珠旁放着一束极为细小的红色丝线，却是女红所用之常物，不知要来何用？

再看第二个托盘中之题目，却是一颗日常所见之鸡蛋，此蛋平平无奇，不过是家下母鸡所生之蛋而已。

三人不由得暗暗纳罕，难道可利国是要天朝上国在一时三刻把鸡蛋孵化出小鸡来？不然一只鸡蛋何以会难住了文武百官？

第三个托盘中的事物最为奇怪，似乎竟是一块石头，不过这块石头却有点特别。

这块石头呈长方，看上去不过就是一块用来建房的普通墙砖，只不过通体漆黑，比一般墙砖稍大、稍厚而已。

高力士望着姚崇、宋璟、李白说道:

“三位大贤听真，第一个托盘上的宝珠名为九曲回肠珠，此宝珠对面各有一孔，两孔之间犹如隧道般相互连通。

“只不过连接两孔的隧道却非直通，而是弯弯曲曲盘旋往复，故得名九曲回肠珠。

“这道题是将宝珠旁之红丝线从一孔穿入，经过宝珠中通隧道由另一孔穿出。

“此宝珠通体透明，红丝线经过孔道当清晰可见，三位大贤可有法子解此题目？”

高力士停下话语后，便望向姚崇、宋璟、李白三人，李白略一思索已然胸有成竹。

遂抬眼看向姚崇、宋璟，恰在此时，也见姚、宋二人各自抬眼看向其他人。

显而易见，他俩对此道题的解法俱已了然于胸，三人目光一碰，俱都会心一笑，随后望着高力士齐声道:

“高大人，此易事耳！”

听到三人此话，高力士心中大喜，精神顿时为之一振，复又对三人朗声道:

“三位大贤听真了，第二道题乃是将鸡蛋在托盘上竖起直立，不知三位大贤可有良策？”

姚崇、宋璟、李白三人连想也不想，只是相互对视一眼，便一齐轻笑道:

“高大人，此小儿玩法也，有何难哉！”

高坐龙椅的玄宗皇帝将三人之话听得明明白白，原先的不豫之色顿时一扫而空，当真龙颜大悦。

听到三人之话高力士更增欣奋，随即手指第三个托盘中之物道:

“三位大贤，据可利国使者窝里台自言，托盘中此物从天上而落，非铁非石，却坚硬异常。

“更奇的是石上刻有怪异图纹，窝里台说怪图纹乃四个可利国文字，且此四字便是可利国国君给我大唐之国书。

“三位大贤，如今那窝里台不但要我天朝上国写回书给他国君，还限定这回书只能也是四字，而且要求每个字只能一笔而过。

“试想我文武百官连可利国文字也不识，也不知这石上怪图纹是何意思，却如何写这回书？

“何况我天朝文字乃由多笔划组成，不象可利国文字如蚯蚓般弯曲连贯，一个字岂能一笔写就？

“故此这道题才难倒文武百官，三位大贤请移步，细细观此石上之怪图纹，且看如何解开此题。”

姚崇、宋璟、李白见高力士说得凝重，便知此道题必然难上加难，一时间也无把握，遂一起走近第三个托盘认真端详。

那可利国使者窝里台本来是得意洋洋，及待见到姚、宋、李三人对前两道题胸有成竹，原本高傲的气焰已收敛不少。

不过见三人只是嘴上随口一说，并未真正讲出解题之法，窝里台终究是心存疑惑。

高力士见姚崇、宋璟、李白走近第三个托盘后，端详良久却都沉默不语，不禁又开始忐忑起来。

玄宗皇帝见状亦是有些不安，不由自主的开启玉音问道:

“三位爱卿，可有良策解番邦小国此道题目？”

听到玄宗皇帝之话，姚崇、宋璟二人不禁一脸惭愧，双双红着脸歉然道:

“回禀陛下，微臣才疏学浅，此题竟不能为陛下分忧，还请陛下降罪。”

一听姚崇、宋璟二人此话，高力士、杨国忠与满朝文武百官，莫不心中大为悻然。

玄宗皇帝亦是大失所望，但又不能责怪姚崇、宋璟二人，只好摆摆手道:

“此番邦小国之古怪文字，二位爱卿不识亦在情理之中，何罪之有？”

便在此时，一直在默默观看那方怪石的李白忽然趋前几步，躬身对玄宗皇帝道:

“启禀陛下，此可利国国书有辱我天朝上国之意，还请陛下立刻降旨，先将这可利国使者重责四十大板，以显我天朝上国威严再说！”

李白此语一出，玄宗皇帝、高力士、杨国忠、以及满朝文武大臣顿时又惊又喜。

李白既然口出此语，那自是表明他非但识得可利国文字，还看得懂石上怪图纹之意。

既然李白看得懂可利国国书，那回书自也不在话下，但一想窝里台要求每个字只能一笔写就，诸臣又不免暗自担心。

听到姚崇、宋璟回禀大唐皇帝之话后，气焰本已消失的窝里台立马又变得趾高气扬起来。

然而李白这一番惊天话语，却让他刚生的嚣张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想不到大唐天朝竟还有如此高人。

听到李白对大唐皇帝建言将他“重责四十大板”之话，窝里台神色间不禁出现一丝惊慌之情。

此刻对玄宗皇帝而言，李白已俨然是帮大唐挽回天朝尊严的唯一倚仗，对李白之话岂有不顺从之理？

玄宗皇帝当即大开金口传下圣旨:

“高爱卿，速将辱我天朝上国的番邦小国使者窝里台，拖下金殿重责四十大板！”

高力士欣然领旨：

“微臣遵旨！”

随即转身向外，将玄宗皇帝的旨意高声宣了一遍，高力士话音刚落，几名殿前护卫早已一拥而上，不由分说把窝里台拖下去痛打了四十大板。

殿上群臣听着自殿外传入耳中的打板子之声，以及窝里台那连哭带喊的痛叫声，莫不觉得痛快之极。

均感这新科探花李白才华了得，他建议玄宗皇帝杖责窝里台之举，实是给满朝文武诸臣出了一口恶气，故而人人喜动颜色。

须知先前因为无人能解可利国的三道题目，嚣张跋扈的窝里台在金殿上口出狂言，导致龙颜震怒。

殿上文武百官莫不面上无光，早就憋了一肚子气，此刻听着窝里台哭爹喊娘之声，百官心内自是开怀之极。

经此一事，朝中文武诸臣人人扬眉吐气，有不少官员对李白不免暗生好感。

四十大板打过之后，窝里台已不能顺利行走，须得两名殿前护卫一人一边把他架回殿上。

这一顿板子当真大有奇效，窝里台原先不可一世的气焰已被打得无影无踪，殿前护卫将他放下后，窝里台当即哭丧着脸申辩道:

“敢问陛下，小臣乃外邦使臣，自问并不曾在贵国犯案，为何却遭陛下如此责罚？

“难道贵国竟因为无法解答我国所出之题，恼羞成怒之下借故责打小臣出气么？”

高力士在旁大喝道：

“好大胆的窝里台，你一个番邦小国使者，竟敢在天朝上国皇帝陛下面前胡言乱语？

“如此大逆不道实是罪不容诛，窝里台还不赶快跪下，向我大唐皇帝陛下致歉请罪！”

未想那窝里台居然甚是硬气，不但丝毫不理睬高力士恐吓之言，还露出一股誓死都要讨个说法之态：

“小臣并未犯错却遭此责打，如何心服？就算陛下要下旨将小臣诛杀，小臣在死前也要讨个说法！”

玄宗皇帝不免心忖：

“这窝里台毕竟是外邦使臣，仅凭李白一言便将他责打四十大板，于情于理到底说不过去。”

当下龙颜缓和，刚欲开口安抚他几语，却已听到李白在殿下说道:

“启禀我皇陛下，这番邦小国乃海外蛮夷，国中之人大多鄙陋无知，这窝里台自然亦不例外。

“此等井底之蛙视野狭窄，丝毫不识我天朝文化博大精深，故而先前方狂妄自大发那蛙噪之声！

“我皇陛下在上，对窝里台此等浅薄无知的番邦蛮夷，实不值我天朝上国皇帝轻开金口。

“微臣李白不才，愿替陛下教训此等狂妄无知的海外蛮夷，定教这番邦小国的无知狂徒心悦诚服！”

玄宗皇帝先前受了窝里台之气，本就不愿搭理他，听李白如此一说，当真是龙心大悦，当即笑容满面道:

“李爱卿所言真是大获朕心，既然爱卿有此意向，朕便准你所请！”

“多谢陛下！”

李白谢恩完毕，当即转身面对窝里台，正义凛然道:

“可利国使臣窝里台听真，我堂堂天朝上国，人材可谓多不胜数，可笑你海岛小国竟敢夜郎自大。

“如此粗浅之题目，也敢拿来我大唐皇帝陛下面前卖弄？当真是可笑之极，窝里台你竖起两耳听好！

“此等粗浅题目并非我文武百官不能解，而是不屑解答以免自堕身份！你当真以为是被你所出之题难住？真乃井底之蛙见识浅薄！”

李白这番话掷地有声，直把窝里台说得惶然无措，张口结舌，李白丝毫不留情面，接着又道：

“窝里台听好，在下不过是一新科进士，便能对你国君所出之题应对自如，似此等粗浅题目，又何须劳动其他文武官员？”

李白这话语铿锵有力，不但给殿上所有文武百官面上一一贴金，更把窝里台说得瞠目结舌，完全无言以对。

适才因为李白一番话，导致窝里台被打了四十板子，兀自心有余悸。此刻虽明知李白所言非实，但窝里台却如何敢开口与他争辩？

李白这几句话说罢，见窝里台已然是一副噤若寒蝉之样，便也不为己甚，遂道:

“窝里台，既然你大言不惭，如今我便对你这三道题逐一解答，让你对我大唐天朝从此心悦诚服！”

李白言罢，转身对姚崇、宋璟道：

“姚兄、宋兄，你二位一为今科状元，一为今科榜眼，才学自是高过小弟多了，无需自堕身份亲自下场。

“如今且让小弟先出马解这番邦小国之题，若小弟力有未逮，再请二位兄长施以援手，如何？”

姚崇、宋璟自然明白李白之意，二人心内暗叫“惭愧”，却是暗暗感激李白，当下齐道：

“李兄客气了，既然如此，我二人便在旁为李兄助威。”

李白向二人微笑点头示意，随即转身对高力士道：

“高大人请了，为解答番邦题目，可否请高大人让内侍去拿一点蜂蜜，再到殿外捉两只蚂蚁来？”

高力士虽不知李白要来何用，却立刻欣然道：

“李探花客气了，既是解题需要，下官敢不听从？此等小事再易不过！”

高力士当即吩咐两名内侍一去拿蜂蜜，一去捉蚂蚁。姚崇、宋璟却是深知李白用意，二人望着李白相视而笑。

其他文武百官亦不明白李白要蜂蜜、蚂蚁何用？不少人相顾愕然，神色间不免大为疑惑。

然而一旁的窝里台，一听到李白让高力士派人去拿蜂蜜、捉蚂蚁，瞬间脸色微变，显得颇为不安。

不多时，两名内侍便分别取来了蜂蜜、蚂蚁，送到李白面前。李白当即走向第一个托盘，拿起宝珠旁的红丝线。

望着李白的一举一动，杨国忠蓦地醒悟过来，此刻才明白李白让高力士叫人去捉蚂蚁之目的。

他知道李白定是用蚂蚁来穿珠引线，以完成可利国的第一个难题，其实一只蚂蚁便足够。

但李白却让卫士捉两只蚂蚁，那定是留一只来备用。杨国忠一忖明此节，不禁对李白缜密、奇巧之思维暗暗佩服。

只见李白手捻红细丝线，小心翼翼地绑住一只蚂蚁腰身，再在一个小孔处涂了些蜂蜜，随即将蚂蚁放于未涂蜂蜜的另一个小孔前。

须知蚂蚁的鼻子何等灵敏？一闻到对面出口的蜂蜜味，当即钻入小孔中，奋不顾身直往孔洞中猛钻猛爬。

见到李白这番操作，玄宗皇帝与满朝文武百官这才如梦初醒，霎时金銮殿上啧啧有声。

玄宗皇帝与文武百官在惊叹之余，对李白思维之巧、方法之奇，不由得大为钦佩。

那宝珠本是整体透明，因而那只腰身绑着红丝线的蚂蚁，在孔洞里缓缓爬行时，靠近之人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但见那条绑在蚂蚁腰身的红丝线，随着向前爬行的蚂蚁在孔道中愈来愈深入，正一点一点地穿过宝珠。

须臾之后，在满朝文武的注视之下，那腰身绑着红丝线的蚂蚁，终于从另一边涂有峰蜜的小孔中钻了出来。

高力士离得最近，看到蚂蚁从另一端小孔钻出的那瞬，当先鼓起掌来。金銮殿上霎时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见此情形，一旁的窝里台不禁垂头丧气，低头不发一言。

李白笑吟吟的把红丝线从蚂蚁腰身解下，再将这个有功之臣交与身旁内侍。

随后用两只手执着红丝线两端轻轻一抖，将已经被红丝线穿过的宝珠悬空晃了几晃，

毫无疑问，红丝线已然穿过宝珠内部的九曲孔洞，至此可利国的第一道难题，已然被李白轻松破解。

李白两手执着穿过九曲回肠珠的红丝线两端，将宝珠悠悠晃动，直视窝里台笑道：

“请问可利国使者，贵国这道难题，是否已被在下成功解开？”

窝里台早已神情沮丧，此刻还有甚么话好说？李白问完话后，他只能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

李白把红丝线连同宝珠一起放回托盘，然后走向第二个托盘，伸手拿起盘中鸡蛋。（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