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由一阵敲门声从睡梦中惊醒,急忙起来开门却发现门外空无一人!看看时间还不足七点,躺在床上,想起昨日祖父说的家里的猫已经生了,正在收割菜籽。想到似乎很久没看到过冬小麦了,那种耐寒的麦子,应该在五一节左右收割,熟悉但仅存于记忆中不太真切的腊月几近年关的绿油油嫩麦和那许多年都不曾看到过的秸秆,心里又有了物是人非的触痛:年少无忧无虑的生活一去不复返,现如今在激烈的社会谋生。故乡的一切,在脑海里慢慢模糊;懵懂的少年,在路口上游走徘徊。
家里很久没种冬小麦了,也不知从何时开始。记忆里参与收割麦子的往事历历在目,在老屋有过两次,两次都是为了好玩,一根竹竿,两端尖,挑起尚未将麦穗和秸秆分离的麦子,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晨风习习,露水沾衣,正陶醉在自以为帮了家人大忙的喜悦中时,不知不觉已走在水田边,一脚踩空,几个趔趄,人倒是稳住了,可是竹竿一端的秸秆却受不了来回往复的颠簸,脱离竿口,掉入水中。幸好挑得不多,还不足走在后面的祖父所挑的一点零头!祖父见状,也不责怪,只是放下肩上的重担,从水田里捞起麦穗,重新给我固定好放在我肩上!还有一个就是打麦子了,也是为了好玩!打过麦子的都知道,麦子麦芒刺痛,灰尘扑鼻!所以没有人喜欢干这样的事!而且在农村那时没有机器,全靠人工,甩开膀子,双手握住一定量的麦秸秆,空出一定距离,将麦穗用力摔向由板凳垫高的青石板上,顿时“血肉横飞”,麦子脱离出来,四下溅开,跳到墙上哒哒作响,溅到脸上生疼!!这都不是不愿意打麦子主要原因,其实每次打完麦子,鼻孔里都是黑乎乎的麦灰,让人不寒而栗,每次看到从鼻孔抠出的麦灰,全身就起鸡皮疙瘩!一生中打了两次麦子,一次是三年级时,在老屋堂屋里;一次是在搬家后,也是堂屋里!
两次打麦子的经历也快在回忆里烟消云散,农村人大多不再种麦子的缘由,让我对麦子的情愫也日益见涨。农村现如今都是留守的老弱病残,极度缺乏健壮的劳动力,也逐渐染上了城市的喧嚣和铜臭味,青山不再,游鱼难寻!我想,用不了多久,消失的不仅仅是冬小麦,还会有花生,菜籽,苞谷,高粱。童年回不去的记忆,也随着冬小麦死在了城市的边缘。
2015.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