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时桉是个极简主义者,让他重复同一个动作或者拐弯抹角地说话,这种复杂对他来说,无异于让他原地爆炸。而他身边的人,大多善于“暗示”,精通在一道政治题里面洋洋洒洒地写上六七点回答,他知道,这些回答里面,有两三点还是重复的。
也许就是这样,他的朋友少到一只手就能数的清。因为他的话永远叫人听不明白,他记得有一次,室友们聚在一起讨论班上哪个女生好看,哪个女生身材好,顺便就问了他一句,他皱了下眉,从《三体》那本书中分散一点注意力来回答他们,“我不喜欢女生。”然后换来的就是众室友惊讶的眼神。
他想说的其实是,他不喜欢聒噪的女生。女生啊,是天生的政客,两个女人一台戏,三个女人一场八点档的连续剧,四个女人?他没敢继续想。他实在搞不明白,两个刚开始不认识的女生,会因为一个什么明星而激烈讨论,又或者,吵的不可开交。他不是那种热闹的人,大多数时候,独来独往已经成为一种日常,而女生,会打破他这种习以为常。
简时桉第一次注意到叫什么“暖月”的女生,是在一次英语课上。当时他坐在这个女生旁边,他的笔掉在她的桌子旁边,在捡笔的时候,不小心瞄到她在睡觉。为什么他会记得呢?因为她的睡姿,实在丑到,难以忽视。原谅他才疏学浅,当时他的脑海里,真的就只闪过一句话,“一只死掉了的水母”。老师点名的时候,他就顺便记住了这个名字,尽管还是没记全。
“时桉,你还要在阳台上站多久,不冷啊你”,室友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总是很容易被被人打断,因为他觉得,思考本来就是一件很困难很庄重的事情,所以需要绝对的安静。不过也好,他决定不再去想这些破碎的片段,尽管片段本身会构成所谓的人生。但在他心里,重要的东西才能成为他人生的一部分,而这个睡觉像水母的女生,还不足以成为重要的东西。
他明天一定会想起他是“施什么月”的,嗯,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