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沙纤婼终于被阿龙哥彻底地洗脑了，虽然两个人也偶尔遇到，但是旁人看来却完全没有了之前那股腻歪劲儿。
很快元旦就要到了，厂办计划召开总结表彰大会。
“阿龙，这一年来，辛苦你了！”老大私下道:“你好好考虑一下，考虑一下自己的前途吧！”
“老大！阿龙十分感谢您给我这个施展拳脚的舞台！”阿龙哥淡然道:“假如没有您和韩主任的器重，没有任厂长的眷顾，没有钱主任和胡主任的等领导们的帮助，仅仅凭阿龙我这点儿能耐，估计给我十年也泛不起什么浪花啊。”
“我第一次私下和你谈谈，不想谈工作。”老大盯着阿龙的眼睛道:“其实，你有更广阔的舞台，只要你点头，就什么都有了！”老大若有所指地道。
“老大，我知道您想说什么。”阿龙淡笑道:“您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阿龙我对您与胡婶儿、韩主任的好意感激万分。不过，阿龙心里始终有一道过不去的坎儿啊……”
“阿龙，你顾虑太多了！”老大惋惜道:“一年多来，你总是表现得古灵精怪的，从来没有个什么事儿难得住你的！怎么就……唉——”
“老大！阿龙心底始终秉承着一种信念，就是这个信念支撑起阿龙一路走来啊！”阿龙掏心掏肺道:“阿龙的身世过往，并没有同龄人起码的傲娇，有的只能是恐惧中的纠结，纠结中的无助，无助之下的抉择……”
“略有耳闻啊！”老大轻叹一声摇摇头道:“你好好考虑一下吧！”说罢，便给阿龙倒了一杯开水继续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沙家丫头对你是一往情深，你总是表现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我就知道你有解不开的心结。我是过来人，希望我的观点你仔细斟酌斟酌……”
“老大，您——”阿龙略有压力地道:“您是了解我的……”阿龙没有继续，而是看着老大的眼睛，他在揣测老大的态度。
“没有人逼你！”老大惋惜道:“你不要有压力！这么看着我，难道还要研究研究我在想啥？”
“不不不，阿龙不敢！”阿龙哥苦着脸赔笑道:“您几位都是阿龙的伯乐，自从遇到了您几位，阿龙才有了如今的自信和淡定。”
“我们就不要打太极了吧？！”老大无奈道:“你个小家伙，我们是私下聊聊，可以无话不谈，没必要整得像个什么似的。目前，你已经百尺竿头了，如何才能够更进一步？考虑了没有？”
老大说的也是，阿龙也考虑过，问题是:如何跨出这一步？跨得好，皆大欢喜，跨不好，身败名裂啊！～阿龙哥心道。
“您几位都是阿龙的伯乐，更是阿龙人生旅途中的导师，阿龙会努力沿着您几位留下的里程碑前进。”阿龙道:“关于您的心里话，您不说阿龙也知道。可是，阿龙感觉无法驾驭得住这个您几位全力托举的局面，起码，暂时阿龙还没有这个能力啊！”
“沙家和我们厂子有几年合作，总的来说，合作愉快。”老大直接道:“但假如，你去统领全局，那将是一个全新的开始，我们是双赢的局面啊！”
“老大！阿龙之所以在您几位麾下如鱼得水，全凭您几位通力托举，一但离开了这个熟悉温暖的环境，阿龙担心会水土不服啊，再者，利益纠葛林林总总，岂是我一个未满二十的毛头小子能够驾驭的？”阿龙沉思一小会儿继续道:“我有几斤几两，我很清楚啊！您几位好心，阿龙真的感激不尽。”
“你怎么老是这样的？”老大有些不开心地道:“哪儿的人都是人，又不吃人的，你顾虑重重，不就是担心沙姑娘夹在其中左右为难？沙家早就和我们几个老家伙表过态了，起码沙修缘目前还是镇得住的，你有啥好顾虑的？”
“老大！”阿龙哥道:“您几位好心阿龙我心领了！”
“你不喜欢沙姑娘？”老大道。
“我和她，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虽然每每同频，却也事实上无法改变我和她之间的差距，这个差距，宛如天堑，阿龙我暂时无法逾越啊。”
“你也太实诚了吧！”老大道:“你这实心眼儿，也就能在国营单位混混，也幸好有我们几个老家伙舍不得你……像沙家这样的私营企业，唉——”
“您说到点子上了哦！”阿龙哥笑道:“人心不古啊！”
“你总是考虑得比一般人周全很多！”老大肯定道:“这就是沙家坚持要你的缘故啊！说实话，我打算元旦后退居二线，任建明也可以独当一面了，刘秘书早就把任建明的业务范围搞得风生水起的，假如不是沙家坚持，任建明和我说他退居二线后就是你执掌我们厂子啊……”
“您几位太抬举我阿龙了！”阿龙哥谦虚道:“阿龙我何德何能驾驭这么大一个厂子？况且，明天和意外，我们永远不知道哪个先来的啊！”
“你是不是和沙姑娘也说过这句话？”老大道。
“哈——”阿龙哥淡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住您啊！”
“事在人为啊，小子！”老大加重了语气严肃道:“你的自卑感何时能够消弭？商道唯艰！假如我们自己都不能够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的话，如何驾驭自己的未来？”
阿龙哥没有附和，他在心里思考老大的话。
“听说，上次仓库的事儿，你啊——”老大苦笑道:“换给别人的话，呵呵！生米早就煮成熟饭喽！你倒好，直接开溜了，你比大姑娘还要大姑娘啊？”
“我……”阿龙被老大点破，感觉自己面红耳赤的，就像被剥光了衣服绑在了城门楼子上一样无地自容。
“你什么你？”老大铿锵有力道:“顺势而为，有何不妥？况且，你完完全全看得透是胡修禅做的局，做姨娘的都这样了，沙姑娘肯定是愿意得不得了的啊！还有老孔明韩文龙坐镇，你有啥顾虑？换个衣服而已，愣是被你整飞了都……”
“我……”阿龙哥实在难为情，又感觉老大确实是为了自己的好，他不敢顶撞老大，也不敢回想那个瓢泼大雨……
“到底，你还是个孩子啊！”老大道:“你没看到录像厅里面，经常有几个成双成对的趁着漆黑……？”
“阿龙不可以这样做的！”阿龙哥道:“阿龙的字典里，排在第一位的是水到渠成！”
“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如此传统世故？”老大道:“还水到渠成呢？”
“我认为，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句话放在工业企业管理上完全行得通。但是，人是复杂的，有时候每每口不应心，哪怕对方表面上波澜不惊，却很可能内心波澜壮阔；有时候对方信誓旦旦，却也不一定就能够铁肩践诺。所以说，我更倾向于那种自然而然的相濡以沫，更倾向于那种毫无矫揉造作的意识形态和谐，譬如高山流水，譬如琴瑟和鸣，譬如您几位为了这个厂子的默契配合……”
“哎呦喂！”老大感慨道；“看不出来嘛，你还一套一套的呢！”
“老大！”阿龙哥也感慨道:“人生百年，我们除了必须演绎好自己心目中的自己，我们还必须尽可能地演绎好别人眼中的自己啊……”
“您高寿？”老大笑话阿龙哥道:“要不是你就坐在我面前，我还以为这一番富含哲理的话，出自哪儿刚刚出土的唐代高僧之口呢！”
“您就别笑话我喽！”阿龙哥腼腆一笑道:“阿龙我年纪轻，才疏学浅，每每现学现卖，偶尔有些灵光乍现的言辞，或可能闹出笑话儿呢。只不过，您几位对阿龙实在太好了，阿龙也就口不择言了，您别见笑才好哦！”说罢，阿龙哥起身向老大双手打拱，这一番操作，倒把老大整不会了都。
二人的闲聊，寂静了好一会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卡壳儿了。
“刚刚，我们说到哪儿了的？”老大道。
“对啊！”阿龙哥也装傻道:“说到哪儿的？”
“你才多大啊？”老大白了阿龙哥一眼道:“你个小鬼头！”
“好像说到我应该如何做自己心目中最好的自己，更要做别人眼中的最好的自己。”阿龙哥道。
“是——啊——！”老大无限感慨地拉起了长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修为，难得难得啊……”
二人静坐，貌似在享受着这种富含禅修韵味的宁静……
“老大！”阿龙哥笑道:“胡修禅、胡修缘这两个人，可都是人精啊！人如其名，道行莫测高深啊！”
“这还用说！”老大道:“人家是书香门第，个儿顶个儿的，都是人中龙凤，你没看那胡修缘，怎么看，都像个飘逸洒脱的道家祖师，温文尔雅的，处事中庸平和，颇具仙家风范呐！”
“是啊！阿龙我能够短短一年之间，结得诸多善缘，实在是祖上积德，您几位的提携眷顾啊！”
“花香蝶自来，阿龙！”老大爽朗认真地抑扬顿挫道:“如去•如来——
自成高远去，
花香蝶自来。
入禅圣意幽，
佛魔两边开。”
阿龙眼看老大陶醉的样子，俨然也是一位得道高人。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不由得，阿龙心中一凛，连忙站起来鼓掌道:“老大，好，好，好！
蝶儿报——
起心三千里，
动念幸福来？
缘来皆因果，
蝶舞花自开！”
阿龙哥也学着老大的样子，爽朗认真地抑扬顿挫道。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老大也惊奇地看着阿龙哥，用力地鼓掌道:“好小子！要不是沙家坚持要你，我倒是想把你永远留在我身边喽啊！”
“好一个 ～缘来皆因果，蝶舞花自开！”胡修缘终于出现了，他从老大办公室后面临时休息的卧室轻轻推开了门:“小子！你我有缘呐！”
“见过胡老师！”阿龙哥恭敬地起身，双手打拱故作惊讶道:“敢情，您二位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三人相互对视，不由得都尴尬地大笑。
“阿龙呐！”胡修缘道:“阿拉上海人，欢喜着直来直去的，弗要拐弯抹角的喽，侬说我家小纤婼，侬欢喜不？”
哎呦喂！～阿龙心道: 这哪里是胡修缘的风格？分明卧室里还有其他人啊……
“胡老师，您请坐！”阿龙做了一个恭敬的手势礼让胡修缘落座在自己刚刚坐的位置上，他自己直接立在老大和胡修缘二人中间的对称轴上，不亢不卑，婉约虚怀道:“您二位都是阿龙的前辈，阿龙能够得到您二位的提携眷顾，乃是祖上积德，还有您二位的慈航普度善缘，阿龙受宠若惊，阿龙惶恐啊！”说罢，阿龙稍稍一颔首低眉，表示了极大的敬重。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胡修缘落座后爽朗的笑道:“姐姐生前，提过你在录像厅的事，我那心高气傲的儿子，对你也是颇为推崇，还有我那已然出嫁的丫头，对你也是印象深刻啊！”
哎哟喂！乖乖隆地咚，韭菜炒大葱！今儿个这是怎么了都？怎么看都有逼宫的意思啊……
阿龙哥眼看不妙，电光火石之间，便如神龙附体了一般，立马调整了语速语气，他用那略纵威严的底色，抑扬顿挫地沉声道:“久仰胡老师大名，如雷贯耳！今儿个我阿龙三生有幸，得以亲耳聆听胡老师的教诲，不才阿龙资质愚钝，恐怕难以入得贵公子•贵千金法眼，实在是惭愧啊！”
“阿龙！”老大打圆场道:“过分谦虚便是骄傲无异啊！沙家老来得女，已然天赐，倘若以你明聪古灵，缘起善结，自然是上天垂怜，你与沙纤婼乃为天作之合呀！”
胡修缘目光如电，只不经意的一扫，阿龙哥已经觉得心中一颤，但随即道:“阿龙我家境贫寒，自阿龙以上长辈悉数文盲，每每窘迫无边。是以，阿龙我略有自知之明，险为鸿鹄之志，择朽木而栖。沙姑娘乃人中龙凤，譬如金麟，岂能久困池中？阿龙自知才疏学浅，无法扶銮候驾，不敢暴殄天物啊！”
阿龙哥之前还有些洋洋得意，得意已然给沙纤婼洗脑成功了。孰料，人家还有后手啊！
阿龙心道: 倘若再行虚与委蛇，今儿个恐怕无法脱身喽……
“阿龙！”老大试探地吐出了舌头道:“你家里人可知道这些？”
阿龙一看老大在“伸舌头自己嘴里说话呢！”～好家伙！到底姜还是老的辣！老大这是不想自己违背自己意愿，早早的就被將了军啊！
“回禀二位前辈！”阿龙有了台阶，只叫个下得快啊:“看来，阿龙我无法期满您二位法眼～有一天羑里城中来客，家里长辈便收拾酒菜为善，酒足饭饱之后，尊客瞥见土墙之根阿龙的毕业照片，一眼便认出阿龙。家里老人不知相术，以为高人驾临，便实诉生辰，祈一安心。彼高人直言阿龙年少不得志，老来福无边。忠言年少而立，恐月老不期。尔后每每谈及婚娶，便笃信不疑。”
“这都什么年代了？！”老大笑道:“你还相信这个？亏你还一套一套的。”
“欸？！”胡修缘道:“阿龙，我们不信，自然也就不会被这无厘头的妄语坏了大事啊。”
“您二位有所不知！”阿龙哥笑道:“问题就出在这里了！”
“阿龙是家中掌头的男孩儿，作为晚辈，自然尽可能地不去触犯长辈的逆鳞。再者，我与沙纤婼还小，并不急于一时。倘若缘分足够，自然水到渠成的事。倘若我们逆天而行，或可能得不偿失，祸及上人啊（“上人”～如皋话:家中长辈的意思）……”阿龙故意叹了一口气道:“阿龙自认为是无神论者，但架不住一家老小全都笃信不疑，假如阿龙过分违逆上意，或可能令一众人等吊胆提心啊。”
“这个不用怀疑！”老大笑道:“阿龙是出了名的孝子！阿龙你要记住了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今天是沙纤婼母亲的生日，她母亲临走之时，千叮咛万嘱咐的，要沙家结得善缘，善待与你啊！”眼看着老大笑着说的，结果话音未落，已经伤感得发不出声……
“阿龙啊！”胡修缘惨兮兮的道:“你啊！是我姐看中的孩子，你还记得她在录像厅的那句话么？”
阿龙哥自然记得，虽然像是自言自语，却也是故意说给阿龙哥听的啊！那语气，那表情，记忆犹新……
“你要是我家的孩子多好啊……”胡修缘重复道:“上天垂怜，就让阿龙哥和我可怜的小纤婼以后在一起吧……”话音未落，已然老泪纵横……
“舅舅！”沙纤婼再也忍不住了，也从里间出来:“都是我不好，是我没能温润阿龙哥的心，是我的骄纵跋扈小姐脾气不好，你们不要再逼阿龙哥了……”一边说一边哭，到底～她还是个孩子啊！
“阿哥！”胡修禅也出来了:“阿龙哥！老大！”见势不妙的胡修禅开始控场了:“千不怪，万不怪，都怪老天不开眼啊……”她貌似抱怨老天不开眼，实则也在替沙纤婼陈情这无法自拔深情的可怜。
“阿龙哥……”沙纤婼楚楚可怜道:“阿龙哥……阿龙哥……”
她，除了哭，除了一声一声的叫唤着“阿龙哥……”，已经无法正常表达自己的情怀了……
老大见状道:“阿龙！你就表个态吧！别让人家老是这样悬着……”
胡修缘、胡修禅、沙纤婼三人，突然像停电了似的，立马就静悄悄的了。
“老大，我说什么好呢？”阿龙无奈道:“我们两家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儿啊……”
阿龙哥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且不说门不当户不对，单就是两个家庭成员的文化水平差异，如何才能确保在未来的日子里和平共处啊？”
“也许，你们知识分子家庭，体会不到这种令人窒息的痛苦。”阿龙哥沉浸在不堪的过往中，似乎不能自拔，似乎有些哽咽了:“沙纤婼是个好姑娘，我岂能自私到不顾她的喜怒哀乐？倘若我们今天就此别过，或许是个相对完美的结局。倘若我们结缘共修，我担心她这大家闺秀，哪里能够吃得消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无情折磨啊……”阿龙哥的声音越来越小，或可能他在自言自语，他在这几个专业到不能再更专业的主演面前，显得十分不堪，十分无助……
话外音:
倒也并不是阿龙哥有多自卑，有多无情，而是生活中的他，本该如此，本该活成整个家庭成员心目中期待的样子……
“阿龙哥！”沙纤婼有些腼腆地挪步过来，突然间，她一把拥过阿龙哥，飞快地亲在了阿龙哥的嘴唇上，那如狼似虎一般的眼神，那紧紧勒住阿龙哥后背的一双手，似乎要把阿龙哥吃进自己的肚子里，似乎要把阿龙哥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似乎正在享受这无比幸福的辰光……
阿龙哥被这突如其来的疯狂吓傻了，他努力把脖子向后仰起，可是他的嘴唇已经被她咬住了，有些生疼……她当然也知道阿龙哥疼，可是她不愿意松口，她真的太爱阿龙哥了……
几个大人，见此情景，不由得背过身去。胡修禅摆了摆手，意思很明显: 我们都出去吧，接下来的节目，阿龙哥和沙纤婼才是主演……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没有任何响动，甚至于彼此的心跳都清清楚楚，除了相互交织的眼神，你的眼睛中有我，我的眼睛中也有你，还有就是被强大的心理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的阿龙的崩溃……
话外音:
～阿龙哥，假如你妥协了，那你会不会因此永远活在心灵枷锁当中？
～沙纤婼，假如你因此得到了心心念念的阿龙哥，会不会真的像阿龙哥描述的那样，必须面对阿龙哥曾经的窘迫痛苦？
阿龙哥感觉到了沙纤婼炽热的情怀，也懂得沙纤婼用情至深的缘故，但就是无法把她纳入自己的生活。因为，他有自己的梦，有梦里那个他心仪的同学在守候……
“阿龙哥！我不想留下遗憾。”沙纤婼平静的道:“也许我们真的无法在一起，我尊重你的选择。”
“那你——”阿龙哥心有余悸道:“当着这么多长辈，你——”
“阿龙哥！我们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啊！”沙纤婼郑重其事道:“也许，你是对的！但是，我也没错啊！”
沙纤婼楚楚可怜起来:“阿龙哥，你可知道，我经常梦到你啊……”
她自顾自的独白，似乎不需要阿龙哥应付自己什么，她就想着把自己的心思一股脑儿吐出来:“在梦里，我们在一起了，日子过得很甜，尽管生活中也有些不尽人意的小插曲，但我们从来没有想过分开，我思前想后，就是离不开你，和你在一起，我有一种绝对的安全感，有一种被无时无刻呵护着的幸福，就像爸妈呵护我一样的。你是我人生当中最不可或缺的人，我真的离不开你啊……”沙纤婼又激动起来了，她泣不成声。
“阿龙哥，我们这几个月的若即若离，也太折磨人了，我睡不着觉，满脑子都是你，只有幻想着依偎在你怀里，我才能够入梦，整个梦里都是你，可以说，在我心里，你已经完完全全地占据了我的一切，离开你的话，我活不了啊……”
“打住！”阿龙越听越心惊胆战，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你可知道，梦境和现实的差距？假如我们在一起，真正的幸福一定会被无数的家庭琐事搅黄，因为先有父母长辈们，然后才有你的缘故，我不得不首先考虑他们的喜怒哀乐，余多余少的给你时，你已经恨透我了都。”
“阿龙哥！”沙纤婼撒娇道:“我无法表达喜欢你的程度，这样说吧，哪怕为了你开心，让我去死，我也愿意！就像我爸一样，为了我妈在九泉之下不孤单，毅然决然地离我们而去，这是何等的幸福啊……”
“我单纯的沙公主唉！”阿龙哥焦躁道:“居家过日子，哪里是简单的你侬我侬即可？假如整个家庭生活氛围相对融洽，自然可以。但假如各怀鬼胎，又无法平衡各方面的诉求，你当如何？当一个家庭的经济能力，积累到了一定程度时，自然可以一切问题用钱摆平，可是有几个家庭具备这个实力？再说了，能够用钱摆平的问题，那还是问题吗？”
“阿龙哥，我的就是你的啊！”沙纤婼诚恳的道:“只要你愿意，我一直都在，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啊！只要你愿意接受我，我立马可以献出我的全部。你不用把我看做外人，把我就当作你自己的分身，我们是一体的，未来的日子里，我们是一个整体，想想就幸福啊！”
面对这个懂事得让人心疼的姑娘，阿龙哥百感交集:“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阿龙哥还是无法接纳她，一声对不起，已经无助的低下了头:“我会永远记住你的好，可是我只能够驾驭对你基本上没有伤害的生活！”
“你真的不爱我么？”沙纤婼投来审视的目光道。
“我——”阿龙哥犹犹豫豫，不知道如何展开这个话题了。
“就等你一句话！”沙纤婼似乎有些摊牌的意思。
“我能够理解你的处境，我期待和你在一起奋斗！”沙纤婼保证似的道:“我一定不会打破你原生家庭的意识形态平衡。对你来说，我只会加分，不会减分，绝无虚言，你知道我可以轻松做到的，还有顾虑没有？”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啊！”阿龙哥道:“哪怕我们如此相惜，终究还是要回归生活，生活的本质就是一团乱麻，因为你的善良，因为你的优秀，我不可以自私到不考虑你切身感受的，假如我可以漠视你的喜怒哀乐，那还会有人喜欢我？你心中的阿龙哥还是你心心念念的阿龙哥？一个自私到无与伦比的阿龙哥，你要不？”
“我——”沙纤婼沉默了……
话外音:
是啊！我喜欢阿龙哥，可不就是被他的人格折服了的？！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也许，刚刚已经亲了好久阿龙哥，就已经足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