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楼清月
(88)肤如凝脂白似雪
京师 紫禁城 东华门
“速关宫门!速关宫门!”喊声越来越近。
守宫门的侍卫见朱拂玉的车夫似乎急不可耐,有想要闯门而出的动作。忙把宫门关合。
朱拂玉从车上跳了下来,神色不耐地等着骑马而来的侍卫,见他跳下马,二话不说便要掀车帘,一步上前,拦了下来:“你想做什么?”
“宫里出现了刺客,王公公有命,要拦截所有出宫车辆,严查!”侍卫想挣脱开朱拂玉的手,却挣不开,朗声说道。
“笑话!我的车,你也敢查?”朱拂玉眼睛瞪得很圆,声音带着怒气。
“还请王爷见谅,王爷也不希望刺客坐着您的车,出了宫罢?”侍卫嘿嘿一笑,随即说道。
朱拂玉还待说些什么,就听远处又传来了马蹄声,声音不疾不徐。待到近前一瞧,又是 一辆马车。朱拂玉笑了,冲侍卫说:“先检查他的!”
那辆马车停了后,朱远坦掀开了车帘一角,见朱拂玉站在那儿,问道:“堂哥,出了什么事?”
“宫里出了刺客,小的奉命对出宫车辆搜查。”侍卫见朱拂玉不肯出声,随即向朱远坦一抱拳说道。
天依旧黑压压地,透着一股压抑地气魄。朱远坦点了点头,掀开了车帘,配合地叫侍卫探查。侍卫在车下仔细地瞧了瞧,没见有什么不妥,点了点头,朝守宫门的侍卫说道:“放行!”
朱远坦也不再多说,坐上了马车。朱远坦刚要唤车夫,就见宫城外,一人大喊:“汉世子远归,前来为先皇致奠,速开宫门!”
朱远坦面上一喜,随即又有些担忧地望向朱拂玉。
侍卫本就要开宫门为朱远坦放行,此刻听是汉世子来了,更是不敢耽搁,赶快把宫门打开。
宫门外,朱远圻一袭蓑衣,坐在马上,带着一丝疲色。朱远圻人在马上,目光不自然地瞧在了朱远坦的车顶上,似乎在看着什么。朱远坦见侍卫似有察觉,忙高声喊道:“兄长!”
朱远圻见朱远坦叫他,露出了一丝微笑:“远坦,你怎的不在仁智殿?”
“父王病了,我便向太子殿下告了假,早些出宫。”朱远圻说道。
朱远圻身旁地随从冯华荣驱着马向他身边靠,在他身旁轻声说:“世子,我怎么瞧着郡王车顶不太对劲?”
“我也瞧着不对。”朱远圻皱了皱眉,目光又不自觉地要飘向朱远坦的马车顶。
“兄长!”朱远坦见朱远圻又要望,忙又喊道:“今日这场雨极大,太子殿下仁慈,想是不会再叫我等致奠了,不若你随我回府探望父王罢?”
“即便如此,也当先去为先皇祭奠一番,再回府。”朱远圻觉得朱远坦的行为怪异,正要出声询问,就听朱拂玉开口道:“汉世子风尘仆仆而来,想是一路劳累了。不若下马,坐我这辆马车入宫罢!”
“世子,郕王也在。”冯华荣又说道。
朱远圻想了想,说道:“下马!”说罢,便下了马,牵着马走进了宫门。
侍卫见朱远圻进来,朝他施礼,随即又对朱拂玉说:“王爷,即使您今日不架着这辆马车出宫,小的也是定要搜查的。”
朱远坦见朱远圻进来了,心里舒了口气,并未下马,只朗声说道:“兄长,我担心父王的病情,便先行回府等你了!”
朱远圻点了点头,示意朱远坦离去。朱拂玉还在和那个侍卫打着嘴仗,朱远圻不愿参合,只望着缓缓离开的马车,游移不定。朱远坦的车顶上,究竟放了什么?
“你既然觉着我这马车可疑,那便留下细细盘查罢!”朱拂玉生气地拂袖,转而夺过了朱远圻的马鞭,一跃上马,说道:“世子,借你马一用!”
“等等!”侍卫得了命,要仔细盘查朱拂玉的马车和随行人员,可如今朱拂玉孤身要走,他也不知该不该拦。
“你说宫里在搜查刺客,死活要扣下我的马车,如今我不坐马车了,你还要拦我?”朱拂玉骂着,照着侍卫的脸便是一鞭,虽未有皮开肉绽,可却也火辣辣地疼,霎时便起了一道红痕:“你当本王的脾气是泥捏的?”
侍卫被这一鞭打的说不出话,只得眼睁睁地见朱拂玉出了宫。一众侍卫被朱拂玉的威压吓住,也不敢拦,整个宫门除了哗哗的雨声,便只剩下朱拂玉骑马渐渐远去的马蹄声。
冯华荣见朱拂玉夺走了自家世子的马,也是无奈,只得说道:“世子,你骑我的马罢!”
朱远圻点了点头,也不扭捏,骑上了马,进了宫。
驾马狂奔的朱拂玉拐了几个巷子,终于追上了朱远坦的马车,和朱远坦往着郕王府的方向,一路幷驾而去。
京师 紫禁城 端本宫
陈雪回了自己的寝房,刚要换衣服,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开了门,夏西站在门口,左右望了望,一步迈进了她的寝房,关上了房门。陈雪来不及阻止,有些微怒地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夏西冷笑一声,转过身,上下打量着陈雪被雨水打湿而凸显出的玲珑身材,说道:“王公公刚刚回来了,现如今正一个一个的传唤各个选侍身旁的宫女呢!”
“那又如何?”陈雪不喜夏西的眼光,有些恼怒地扯过一件单衣,披在了身上。
“你今日卯时,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若不是我向肖公公求情,此刻你想必早就成了刀下鬼了!”夏西气定神闲地坐了下来,看着强自淡定地陈雪,很是得意。
“是你向肖公公告密!”陈雪问完,见他点了点头,心里那紧绷的弦送了下来。似乎他还不知道肖英已经死了,不然只怕他会直接跑去向王振邀功。陈雪深吸了口气,问道:“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夏西用手指着陈雪说道:“我知道你之前接近我是为了套消息,但我不介意。只要你愿意和我对食,我愿死守这个秘密。”
陈雪不信任夏西,眼里带着犹疑:“男人都是薄情的。我怎知你会不会哪日对我厌烦了,再向王公公告密?”
夏西收回了手指头,说道:“若有厌烦那一日,你大可叫云驸马杀了我!”
“云驸马?”陈雪不知为何夏西会提起云展。
“你不必同我装傻!我亲眼见云驸马飞檐走壁,从长春宫去了毓德宫。”夏西见陈雪还有些藏着掖着,心生不满。
陈雪回想起营救栾欢月时,走向内屋的那串脚印,和朱拂玉的不愿追究,感觉所有的事都串成了一条线。云展和栾欢月从前同在颜家绣坊,但却一直没有听谁说起过两人有什么特殊关系,不成想原来两人私交甚密。
夏西见陈雪发愣,站起身,便要往门口走。陈雪回过神来,见夏西要开房门,忙上前阻拦:“我答应你!”
“真的!?”夏西见陈雪应下来,面上一喜。但眼珠子一翻,却又嘟囔道:“口说无凭,你需得证明你是真心实意的!”
陈雪心里一紧,看着夏西猥琐地眼神,问道:“如何证明?”
“你瞧瞧,进屋这么久,你都没这身湿衣裳换掉,当心着凉!赶快换掉罢!”夏西扯了扯披在陈雪身上,被洇湿的单衣。
陈雪脸上霎时白了,看着夏西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神,有些认命地闭上了双眼,声音有些发颤地说道:“好!”
在夏西的注目下,陈雪一件件地脱掉了衣裳,只觉倍感羞辱。她忽然想起陈星同自己讲起,栾欢月曾经的遭遇,心里不由地一颤。她不知栾欢月如何忍得,她只觉得此刻度日如年,被夏西淫邪的目光一寸寸地检视自己的皮肤,只恨不得这个阉人立时死在自己的面前。
夏西见陈雪脱光了衣服,捂着胸站在自己面前,满意地点了点头,伸手想要在她皎白的肌肤上摸一把,但却被陈雪躲开了。夏西也不恼怒,他笑了笑,赞道:“我读书不多,但却唯爱一个成语:肌肤胜雪。从前觉得凌妃娘娘也生的很白,可如今看来,比之不及。你当得起一个雪字!”
陈雪见夏西眼睛紧盯着自己的双手所遮之处,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心里却有了一番新的计较。她缓缓地移开了自己的手,将遮挡之处完全曝露在夏西面前,另一手从头上快速地拔出了一只发簪。夏西还未来得及反应,下一瞬,陈雪的发簪已狠狠插进了夏西的脖颈,又拔出。
夏西瞠目结舌,此刻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想要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脖颈,可依旧有大量的血喷涌而出,溅的满屋子都是,在陈雪的肌肤上,画满了斑驳的红梅。夏西倒地,脑子里还有些意识,往陈雪那儿爬了一步,伸出了沾满鲜血的手,艰难地想要去够陈雪的脚腕,最终还是没有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