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1)  旧传统。

      妈妈做好了早餐。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原本八口人，今天，饭桌前又增加一口人，这口人就是赵娟娟，是周瑆的媳妇。按照周家湾的常规，给儿子娶媳妇，必须有以下程序：

        第一，访亲。家长提前托亲朋好友了解谁家有年龄合适的姑娘，这姑娘还要合适的辈分，没有血缘关系。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舅舅的姑娘也能勉强续亲，姨娘家的姑娘也能结亲。实实在在没有合适的人选了，姑姑家的；姑奶奶家的；姑太太家的，更大辈分本族家嫁出去的女士家的，只要是同辈分姑娘也可以成亲，这样接亲叫倒卖骨血，这样的结亲都很少见。

        周家湾诸多不利因素所致，倒卖骨血的结亲很多。外面的姑娘接不进来，长辈们不忍心让后人们单身，只能勉强采取这类型的婚姻，总算父辈给晚辈完成任务！

        由于，周家湾有些人特困难，女儿也不容易嫁出去，男方怕女方家穷连累人家的生活！俗话说：“有三个穷亲戚，你不算富豪，有三个富亲戚，你不算穷汉。”不成亲，是两家，成了亲，是一家。穷人家有困难，富人家总不能见事不救。等于帮助自己的儿女，为儿女好，其实，就是为自己好过。这谁都懂这个道理。

        第二，选择合适的媒婆。拿着礼品请媒婆，媒婆先去女方家沟通，女方家长允许双方见面。

      选媒婆也非常重要，这个媒婆一定要选择女方家长满意的，甚至，是他最要好的朋友。这门亲事有六分的可能性，也许能达到百分之百。反之，本来这门亲事有百分之百能成，媒婆，请不恰当就会起到反面，一个好姑娘，就这么飞飞了，在请其他媒婆也是无济于事。

        第三，见面。男方的家长带上儿子，带上三样礼品，和媒婆一同去女方家，让女方家人们验收，特别是女方本人和男方本人，互相见面验收对方的外表。双方本人互相满意，女方家长发话：“我们再考虑、商量。”

        有了女方家长这句话，其实，留一定的时间，了解男方的各个方面：男方本人是女方了解的重点，当然，家庭穷、富情况，家长为人如何，家里人口多少，男娃多还是女娃多也是必须注意的。男方本人的爸爸、妈妈都在世吗，如果都在世，是否健康。有的女方不喜欢二位老人在世，有的女方不在乎。姊妹多少，多数女方都在乎，特别是男孩多了，大多数女方都在乎，孩子多，家庭条件就差，特别是男孩子多，日子过的不富裕，继承人多，更不好。家长是否诚实善良守本分，男方妈妈是否贤淑。靠媒婆一面之词，那是不够的。女方家不是全信媒婆一面之词。

        第四，决定话。男方家长买双份礼品，请媒婆第三次去女方家，听女方家长的决定话。如果不愿意结这门亲，媒婆就派上用场了，这时候就看媒婆的逻辑思维和能言善辩了，谈不成，就找另一家。如果，愿意结这门亲事，那就和女方家长商议定亲（有的地方叫拴媳妇儿或者挂锁儿）的日子。

        第五，定亲。男方本人、家长、媒婆三个人去女方家。男方家长买双份礼品，一份是请媒婆用，一份是女方家的，除了这一份礼品之外，还要带一只羊，够毛羊羔，而且是全羊，再带女方的化妆品，每样都得成双成对，再带四季衣服各一套，另拿现金：五十元起步，一百不等，有钱人拿一千元，也有二千元。香烟是随便发给现场所有人抽的，最少也得备一条烟，而且是上档次的香烟，中华烟很少有人拿，芙蓉王香烟用的最多。

          六十至八十年代，周家湾一个劳动日投一角钱。八零至八五年，全年总产价值平均每天投一元钱，

        八六年到九零年，每人每天达到二元人民币。九一年至九五年，每人每天的工钱五元人民币。

        九六年至二千年，每人每天能挣十五元人民币。再往后每人每天挣一百元人民币！

        百分之九十的人，定亲时想给多拿点装面子，可是，力不从心呀！如果不出去揽工，大家都一样。

      睡大觉不出工，只能靠共和政府救济，说娶媳妇儿的事，那也有可能，睡的时间长了头疼，起来干活儿，挣个媳妇儿钱，也是迟早的事！也能请媒婆，如果请位能言善辩的媒婆，还能节省好多钱！

      定亲的  主持人就是媒婆。现场发香烟人就是男方本人，女方家人根据发香烟人的动态，更近一步了解男方本人，如果，表现形式不自然，女方就有依据拒绝结亲。拿到的羊羔肉，现场做熟，男、女双方的来客，一起就餐。

        在就餐前几分钟，举行定亲仪式：

        一，男方家长拿出预备好的一米长的红头绳，打个蝴蝶锁，把准备的现金拴在锁儿中，亲自挂在女方本人的脖子上。

        二，媒婆把化妆品、衣服全拿到饭桌上，再讲相关礼节的话，并且让男、女方家长自由谈话。

        三，男女双方交换礼物。这个礼物是随意的，没有固定的物品，价格也不局限。女方本人给男方本人一块手绢、一双鞋垫、一双袜子都行。男方本人给女方本人一支笔、一个笔记本、戒指更好！接下来开饭，吃饭的过程中，在决定开酒瓶子的时间。

        第六，开酒瓶子。男方家长买双份礼品，其中，一份是请媒婆用，另一份是给女方家拿的。除次之外，白酒三瓶，牌子不限，当然牌子也得有档次，用红头绳拴住两瓶，另一瓶是应付场面用的，化妆品每样成双成对，四季衣服各一套，十二个白面大蒸馍馍，四十个油饼。这次还是男方本人，家长，媒婆都到女方家。

      一，吃饭前：把所拿来的礼品全拿来放到桌面上，女方家长一一查收，把拴在一起的那两瓶酒传到另外的酒瓶里，男方家长把空瓶带回去，以为着不能有任何变更的理由。

      二，研究彩礼。女方家长先提个数儿，男方家长还个数，媒婆取两家数字差的中间数字。一般情况下，双方都得听媒婆的裁判。也有男方家长，认为彩礼高，就不接受，这门亲事就泡汤了。也有女方不愿意了，有意把彩礼提高更多，让男方无法接受，这门亲事也就黄了。如果男方不接受，男方拿给女方的东西，女方随意退给男方。如果是女方不愿意了，把男方所拿来的东西全退了。

        男女双方各方面都满意。彩礼自然就决定了，女方还得要衣服若干套，三转一响，三黄等。

      第七，了礼。这次男方家长一个人去女方家。如果彩礼没有准备够，或者有些东西没有钱置办齐，需要媒婆去调解。

        一，把开酒瓶子时候，所要的东西全送去，让女方家长验收，包括化妆品，四季衣服，全羊，十二个大蒸馍馍，四十个油饼。

        二，送娶媳妇子的小单子（举行婚礼的日子）决定送亲的人数，并且，送亲人在男方家里住几天。这次一并落实到位。

      第八，娶亲。请三个人，一个拉马人，一个娶亲人，一个阅客人。带上礼品：除了以往去拿的三色礼品外，在拿四十个油饼，二十个白面大蒸馍，全羊一只，猪肉二十斤，全家人的衣服各一件，化妆品成双成对。还有离娘钱，包袱钱，压箱底钱，还有压箱钱（女方本人装东西的箱子，走在路上有个小孩得管理箱子，得给小孩管理钱！）另外，还要带上女方本人在路上的用物：盖头、堂婚衣服一套，包括鞋袜，脸上防寒的棉花，防寒、防风的大衣，腰带，防寒的毡靴子，手套子。铜镜、意识碗、艾草、蒜。

        女方本人得骑马走，拉马人保护女方本人的安全。阅客人负责发烟，保护送亲人的安全。娶亲人负责把遇到的问题都摆平，操心女方临行时该使用的用物、上马的时间、上马的方向，以及全程所有人的安全，在此基础上，提前回来给男方送信息，让男方做好迎接准备工作！

        第九，举行婚礼。提前，几个月做准备：用石磨磨五百斤小麦、五百斤荞麦，提前一年，喂一只羊，喂一头猪。生扁豆芽菜、黄豆芽菜，前一年晒干白菜，其它，东西可以随时到下马关集市去买。一周前，请好多人帮忙做待客食品！

        娶个媳妇儿，费心、费时间，更费钱。古话说：“媳妇子到门前，还得个老牛钱！”可想得用多少钱。主宅钱，安家钱，还没有算！

        “养下儿子比人强，别人地里盖上房。”周瑆在华西村盖房子，又带媳妇儿回来了。为家长省心、省时间，又省钱。村里人都知道他的成绩。有人埋怨儿子没有出息。有人埋怨父母没本事，没钱打基础，怎么出门呢？

        十九世纪九十年代，周家湾里有一家夫妻俩，生了八个儿子，只娶了一个媳妇儿，另外两个儿子，自己娶媳妇。其中，一个用庄院、农田顶彩礼和其他费用。另一个，是女方自己嫁自己，没有用钱。老两口百年前，只娶了一个儿媳妇。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有一家，夫妻两生四个儿子，三个女儿。家境贫寒，女儿出嫁了两个，其中，一个出嫁到中宁，女婿也是穷家，这才门当户对。有了女儿的彩礼，就给大儿子媳妇儿家，顶了彩礼。二女儿嫁到下马关张家树，黄沙盖地的地方，二女儿的彩礼，给二儿子媳妇家顶了彩礼。三女儿嫁不出去，三儿子、四儿子的媳妇没有着落。过了好些年三儿子招了上门女婿，媳妇儿是个残疾人。老爷子七十岁了，有空就去提着礼品四处给儿子说媳妇儿，花了二十一年的时间，光礼品就花了娶一个媳妇子的彩礼。现在，老四还是单身，老二也单身，老二媳妇儿嫌他家穷，生了一男一女。把孩子留下，自己跟了大她二十二岁的包工头。八零后，周家湾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都离婚，百分之十的人，还未婚！

      今天，周瑆家的早餐桌前，一家人，与其说吃饭，毋宁说开表扬会，说周瑆优秀，倒不如说赵娟娟优秀！大家别高兴的太早了，无论怎么夸奖，怎么陈述周家湾的贫困，世态炎凉。

        赵娟娟还提出了条件：只要一家人搬迁到华西村居住，她就嫁给周瑆，否则，她就不让周瑆回周家湾。至于，所谓的成亲的程序，不能全免，继承两项：第一，两家爸爸得互相见面。第二，为她俩得举行婚礼！

        爸爸说：“这是常规必须得办。”

        奶奶说：“老天爷给老周家送来了个漂亮媳妇儿，给你们拜老天爷的机会，明天就去办理。”

                    (2)  新媳妇儿

        奶奶说给孙子和孙媳妇儿明天就去办婚礼。嘴里说的“明天”，其实这里的“明天”是个代名词，不可能明天就去举行婚礼，是指不确定的时间里，这个时间不会太长，也不会太短，去做某件事情的代名词，也可以说是语言中的一个陪衬时间语。社会阅历浅的年轻人，就以为是第二天。举行婚礼，虽然说放简单一些，但也不能是天明就去做成的事情。吃一碗家常饭，至少也得一个小时才能做熟。

        虽然，旧的传统习惯复杂，但是，有些 程序还得要履行，取其糟粕，吸其精华。两个年轻人走在一起没有个证婚人，感觉到不舒服，好像对女士们不尊重。两个人手挽手就回来到男方家里，太方便了。可是，有些人会嚼舌头，说女孩子不守妇道，跟上别人家男孩子给跑了，女方父母听到这些话，面子下不去，还真有些不好接受。养了几十年的姑娘，说走就走了，为父母的人，老了怎么办？靠谁呀？女儿跟上女婿走了，没有说个依靠的话儿，女婿将后以来养不养岳父岳母的老呀！

      为了不让他人说“跟上人跑了”，为了有依靠的话，应该先领结婚证，把政府发的结婚拿到手，然后，男方必须举行婚礼仪式。其实，举行婚礼这个程序应该有，不要搞的那么复杂。让男女方的亲朋好友见见面，互相熟悉熟悉，使大家能够成为一个家庭的亲戚，将后以来也好来事儿。喜事喜事就得喜喜欢欢的，双方有送有接，女方送自己的闺女到男方，男方热热亲亲迎接女方，并热情招待女方家的亲戚朋友，多好呀！传统礼数还得要有，这是做人的基本原则，不能减掉的。

        奶奶的评说大家都很理解。尤其赵娟娟觉得家人们能认可她，并对她提出的要求也接受了，她心里充满了无限的高兴。

        饭桌上大家热热闹闹的。吃完了这顿饭。赵娟娟主动把吃过饭的所有家具收回到厨房里。认真做起了家务活儿。大约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就把所有的饭具洗干净，放回到原地。有些东西她不知道放在哪里，有周瑆的帮助，所有的饭具都尽快的回到了原位。

        妈妈毫不客气的检查了一番。洗过的每一件家具，特别在卫生角度上都已达标。妈妈高兴地说：“老天爷给我送来了这么好的儿媳妇，不光是长得漂亮，而且干家务活儿很有头绪，效果让人满意。”

        妈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因为她是在奶奶手下当好儿媳妇的。奶奶对她要求特别的严格，培养出了她在厨房里的手艺，以及卫生方面的处理。旧时期的女性以家务活为主体，每当取来的儿媳妇，都要从头到尾灌输家庭里的生活习惯，以及厨房里的作为，讲究三从四德。

          赵娟娟高兴的说：“就喜欢这样的婆婆，明来明去，不在背后地里做事情，不到位的地方应该及时指出来，这才是一家人的作为。她们的乡村里有好多的婆婆跟儿媳妇的关系搞得不融洽，主要原因就是说，婆婆看到儿媳妇做的不到位的事情，当面不指出，在背后地里说坏话，甚至于给丈夫告状，让儿子来教训儿媳妇，这种做法她看不惯，今天能遇到这样贤惠的婆婆，她非常满意！”

        妈妈也知道现在的儿媳妇不是专门做家务的，她们还有她们的事情干，只不过在卫生这方面应该讲究，这是到什么时候都应该要求的。

        赵娟娟来到周家湾，他知道了周家湾的地理概况，了解到了周瑆的家庭状况。在她的内心世界里，有一个正确的主见，那就是周家湾里的儿媳妇是当定了，可是绝对不在周家湾里长期住家。姊妹虽然多，可都是文化人，家里的习惯也很好，她应该适应这个家里的习惯，因为人家这个家文化氛围比较浓。每个人的文化都于她之上。决定向这家人学习优良传统。到了中午，赵娟娟提出来自己去厨房做顿饭给大家吃。

        但是他发现家里主要就是白面、黄米。调料不外乎就是油、盐、辣、醋。蔬菜就是韭菜和红葱、白菜。其他菜数都是他们两个人回来时在下马关集上买来的。她把现有的材料，合理地计划了一下，可以搭配成十种菜，就准备炒十碟菜，主食就是蒸米饭。在周瑆的帮助下，赵娟娟用了一个半小时把饭做好了，把这十个菜放到了饭桌上，才热情地招呼大家吃饭。

          奶奶来到饭桌前，站了好一会儿，把十个菜一盘一盘的细细观察了一遍。然后拿起筷子，一个盘子一个盘子的亲口尝过。每尝一个盘子里的菜，都微微一笑。尝到最后一盘子菜，奶奶高兴的笑了，同时竖起一只大拇指，给赵娟娟点赞。

        然后说：“我是一个很要强的人，我培养出来的儿媳妇也不差，没有想到孙媳妇儿高于我们娘儿俩之上，小小年纪，在现有的条件下，竟然还能做出来这么美味的十道菜。在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能做出十道菜来，这是给我们娘俩上了一课！”

          奶奶放下筷子走到赵娟娟跟前，用自己的右手把赵娟娟的右手拿过来，放在自己的左手掌上看了一下：“通过你这只巧手，奶奶就能看出来，你是一个很要强的女孩子，也可以看出来你们家庭是有教养的家庭，培养出来的人就是不简单。奶奶是家庭中的主厨，也做过许多人的饭菜，那一项活计都挡不住。奶奶想当年，谁家娶儿媳妇，或者嫁女儿，红白喜事都要请奶奶为主厨做席。桌子上的这十道菜说明了我们老周家后继更有能人，奶奶不光做饭是能手，也是当地的大裁缝！希望孙媳妇儿全继承下来，传承于后代！” 

        奶奶号召大家都坐下来吃饭。大家伙儿拿起筷子，人人都尝着这十道菜。每个人都觉得好吃有香味。边吃饭，边夸奖赵娟娟。她得到了夸奖，反而觉得不好意思。

        赵娟娟激动地放下筷子跑出门外。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这时候满含着泪水。这是激动的泪水，高兴的泪水，被这家人认可了的泪水。此刻自己非常骄傲，她用心学到了烧饭的好本领，得到了一家人的认可，更让家人们了解到了她看不见的一面，女孩子应有的能力。

        周瑆赶忙跟出去，认为赵娟娟有不高兴的地方，关心地说：“现好好儿的，怎么不吃饭出来在这里掉眼泪，莫非是受到了委屈了吗？”

        赵娟娟激动的说：“一家人夸奖，我有些不好意思，支撑不住了，只好出来躲躲！让激动的心安静一下，也许多能吃点饭！”

        赵娟娟做这顿饭的目的就是让家人们了解她。展示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让家人们踏踏实实的接纳她。也让家人们了解赵家人，也是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跟周家人门当户对。

        她今天露了一手，连他都没有想到。他接触她这么长时间，还真没有吃到她手里的拿手菜。就先拉着她的手回到屋里。来到饭桌前。大家急忙让赵娟娟坐下来吃饭。

        她，应声道：“好的，谢谢大家的夸奖！刚才我走出去有些失礼，希望大家原谅！”

        他急忙解释：“大家的夸奖，使赵娟娟不好意思啦，出去躲了一下！”

        奶奶接着说：“这才是合格的女孩子，女孩子脸皮薄，是女孩子家的本色，知道不好意思的人是要强的人，不甘于落后的人，是谦虚的人，积极向上的人！”

        大家给了赵娟娟热烈的掌声。并表示奶奶总结的很到位。

        爸爸高兴地说：“我提前抽时间和赵娟娟的爸爸见个面，交换一下意见，争取在不长的时间内，尽快做完筹备工作，给周瑆和赵娟娟两个人举行婚礼仪式！”

        屋子里再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寂静的庭院里洋溢着欢乐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