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周瑆把搬来的东西放到该放的位置上，帮助妈妈使用电磁炉，妈妈心灵手巧，很快就炒了十个菜。周瑆姊妹四人，加上奶奶和妈妈，还有司机李强、表哥一家四人一共十一个人，好吉利的数字，和在“生”字上，寓意：“生意兴隆”。周瑆买来啤酒，特意招待李强，也为庆贺一下新家，更奠定一切顺利！这顿饭吃的好热闹。
吃过饭李强就要返回，周瑆不放心，打算送李强出银川城，他顺便找志明哥，了解啥时候上班。说曹操，曹操到，李强谢过周瑆的好意，就不麻烦送了，他一个人完全可以出城，周瑆随意。
因为，在年前放假的时候，周瑆说搬家的事和大概搬家的时间，所以，志明估计周瑆就在这几天会搬家到华西村的。
志明见过周瑆的奶奶及家人，给周瑆带来了两个消息。第一个消息，不是好消息：信息部撤销了，原因很简单，人浮于事。政府出台农民工可以进城打工的政策，有了好政策，各乡村农民，种完庄稼，能出门的人都出来挣钱。城里没有更多的接受单位，所以，信息部的作用不大。第二个消息，是好消息：有人在北京做茶水生意，茶叶生意也还不错。志明说自己不适合做这项生意，让周瑆另找合伙人。
家刚搬到华西村，周瑆打算暂时不出门，让家里人都熟悉熟悉当地环境以及生活习惯，他在华西村先打零工，根据收入情况再做决定。
正月很快就过去了，到古历二月份，华西村就有活计干。苹果园里清整杂物：剪掉的树枝，去年搭的支架，纸袋、烂苹果，枯草等。干一天，当天下午收工就发工资，每天发十五元人民币。
周家湾里没有这些活计，从去年的十月开始闲坐到来年三月份。
到了三、四月，华西村开始植树造林，挖树苗，运送树苗，种树。给树林、果园放水。给农田放水、整理地埂、平整地面。整理枸杞地、育苗、剪枝、放水。
上工早，早晨七点钟就要到工地，自带干粮、水。中午休息两个小时，有时候工地离家近，可以回家做饭吃，工地离家远，就多带些干粮，原地休息。大多数人骑自行车，有人骑摩托车。去外村干活，乘坐面包车，也有农用车。下午七点收工，收工时付工资。
不光干农活，还有建筑工地有活，建筑活计，从三月开始到九月底十月中旬才结束。
五、六、七、八这四个月，活计最多，活浮于人。葡萄园，果园，采摘枸杞，这些活计还要按时间干完一茬，过期就会减产。
为了保住原产量，老板采取包干到人，只要有力气，一个人可以包干几个人的工作量，一个人的工资十五元人民币，干两个人的工作量，工资就是三十元人民币，干三个人的工作量，工资就是四十五元人民币，有人一天能挣到四十五元人民币。最低也能挣到三十元人民币，周瑆每天能干两个人的工作量，得到三十元人民币，毕竟是少年，力气还没有圆满！
女士们没有干三个工的，多半干一个工，与干撒工一样的工资。周瑆妈妈每天也能干两个人的工作量。
二十岁至四十岁的男士，百分之九十的人一天都干三个工，每天挣到四十五元人民币。
一年里，这段日子，正是挣钱的时候，有人每月挣一千五百元，开车拉人的司机，每月收入二千五百元人民币。有力气的人富裕，有车的人富裕的更快！
华西村，还有比其他地方更特殊的挣钱地方。那就是影视城。影视城距离华西村不到一公里，一年四季都有剧组，在这里拍电视剧。需要群众演员，拍一天电视剧，每人给八十元人民币，减去三顿饭钱，拿到手的现金，只有五十元人民币。每顿饭里面都有肉，饭的质量、数量都达标！根据剧情决定需要群众演员的数量，有多，有少，多到一百人至二百人，少到十个人左右。因为，拍电视剧每天比干其他活计省力，工资还高，大家都愿意拍电视剧，一大早赶过来，让带队的挑选。
有时候也有群众演员的台词，不是大家都有，还是根据剧情需要，选一到两个人，选三个人的机会很少。说台词的人工资高，如果说几句话，能多给三十元人民币，如果遇上扮演一个小角色，经常出场做陪角，就是说的台词比较少的这种情况下，就多给一个人全天的工资，这种演员叫特顶演员。周瑆扮演过这样的角色，在电视剧《一颗失落的星星》、《乔家大院》、电影《蓝蝴蝶》里都扮演过特顶演员。
拍电视剧和拍电影完全不一样，拍电视剧的时候，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微型情节，设计一个拍摄平台，只拍一个画面，电影可以适当的连续拍摄。
参加拍电视剧，虽然，不出大力气，但是，也非常苦。每天工作十个小时，有时候时间更长。有白天戏，有晚上戏。有四季戏。遇上三伏天晒煞人，还给自己的衣服上面套上道具服装，又热又难受，因为，道具服装太脏，今天张三穿，明天李四穿，无论是谁穿，都不珍惜服装，想坐想睡由它去。遇上十冬腊月、三九天冻死人，自己穿的防寒服得脱了，不然，道具服装套不上去，这样得受冷，遇上在野外、风沙天，那才叫受罪呀。
不过这也是一番乐趣，使人能到意想不到的境界。可以，让现代人被还原到原始社会，品尝原类滋味，那时候的人过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过着非人般的日子，还不如食草动物，吃草动物，落嘴就能为胃服务，人吃什么呀，思维没有达到技巧层面，住哪里呀，当时的人负着吃不上，无处防寒、防险的压力，饱尝着艰辛。现代人怎么知道一粒米与人打上交道的，文明的演变过程，说明现代人，其乐无穷！人类祖先给后代一个什么样的烙印。人类一步步走到今天，通过当群众演员，才能在拍摄电视剧情节需要中返尝人类的艰辛。体会到：和平处世，勤俭乐福！才是人生之轨迹。不得不说，共产党，向太阳，照到哪里哪里亮！共产党的好政策，滋润着每个人的心田，幸福的花儿红似火！有了前人的劳作基础，才有超越前人的生活。
九、十月的工作：储藏苹果、枸杞、土豆。下架葡萄架、苹果架。埋压葡萄杆、支。农田的玉米杆、压地墒的薄膜。十一、十二月的工作：装车运送苹果、玉米。运送燃料：烧炭、燃煤、液化气、蜂窝煤。运送蔬菜、水果。只要人勤劳，那能没有活计做。
周瑆在华西村打了一年零工，生活富裕，另一个乐趣，就是陪家人一年。
周瑆高兴的说：“他十八岁这一年，每天早晚都能陪伴奶奶、妈妈。出工前看上一眼奶奶和妈妈，才迈着愉快的步子出家门，走向劳动的地方。从十二岁的后半年开始到十五岁中学毕业，紧接着去石油测量队、再到化工厂、信息部。早出，没有机会看一眼亲人，晚归，心里还是孤零零的，没有一天不想家里人。有时候干活太累了，只要走进住的地方，睡觉比吃饭重要多了！”
这一年，周瑆在华西村打工，早晚有奶奶和妈妈在身边，了解他一天的苦心。劝他休息两天，再出工，他总是以笑脸相迎，带着一身乐意走出家门，他知道奶奶在门口目送他远去的背影，他唯一的举止，就是向奶奶回头招手致意，慢慢转身表示孝敬之意！未满十八岁的少年，如此热爱生活，眼前就是劳动工地，一天天的苦力，为的是一家人生活的更好。几个馍馍，一塑料壶自来水，就是他的伴侣！
周瑆打算过完春节，到北京打拼。华西村劳动，早晚和亲人在一起，多好呢。是好，生活是比周家湾那真是富裕！
可是，别人骑自行车，自己可以走着，别人骑摩托车，自己得骑自行车吧！别人开小车，自己得骑辆摩托车呀！如果只满足现状，能达到骑摩托车的目的吗？
华西村活计多，是年轻女士们和中上年龄的男士干，比较合适。能过上高水平的生活，绝对有保障。
年轻人娶媳妇儿、接轿车，建设家园得要花更多的钱呢！靠在这里打工，就得延长时间，要想适龄达到目的，还得更上一层楼！
周瑆认识赵娟娟三年了，一直以兄妹相待。虽然还有两年，才到结婚年龄，但是，没有足够的钱，能结婚吗？就算她家里人不要彩礼，结婚是一个人一生最要面子的事，至少也得排场一下吧！有一辆轿车多有面子呀！
周瑆主意已定，正合表哥杨德志之意，测量队再不向外招工，零时工在这里也就没有啥前途，工资与开支不成正比，挣到的钱，不够一家人生活，表哥只好辞职，与周瑆一同去北京做茶水生意！
（九）谁是最幸福的人
(1) 第二件新事
光顾着聊天了，饭，没有吃出感
觉，一家人刚静下来吃早餐。只听门外，说话声，笑声，脚步声，听势头来人不少。周瑆急忙出去迎接，不是刚才庙梁上那群人，而是，那些人的家里人。男人、女人，老人、小孩，青年人、中年人。跟前些年来周瑆家里看电视剧的来头一样。
“快进屋，大妈、二妈、小爸、大哥、姐、妹妹们，大家好！这里有饼子，每人来一块。”周瑆让大家。这帮人好像没听见一样，眼睛都向一个方向发光。这方向显然不是看电视剧的方向，是看和周瑆一起回来的姑娘赵娟娟。
这是周瑆家里出现的第二件新生事物。这也是周家湾里历史上没有的两件事。第一件事，在没有通电时，周瑆就买了交流电、直流电两用的黑白电视机。电视机在周家湾里人的心目中，尽管没有弄明白啥原理，但是，已经不是什么怪事情。
陌生姑娘没有经过一大堆程序，随心所欲的来到男方家里，让人如论如何也想不通。
旧社会的女孩子，不经过一大堆程序，来到男方家里的事，在周家湾里发生过。那不是陪男方来的，是人贩子贩来的。周成华的老婆是人贩子贩来的，没有讲究上马、下马的方向，没有坐帐，没有关静，更没有选择良辰吉日，随便就和周成华过起日子来，两个人生了八个儿子。两个人白头偕老，高寿八旬，百年寿终正寝！
大家目不转睛，直看到没趣， 半天会儿过去了，大妈说：“这姑娘好漂亮呀！”
奶奶迎合地说：“就是，是个好姑娘，我家周瑆的媳妇儿。”
“周瑆有福气”二妈妈说。
刚刚拿起筷子的赵娟娟，还没有准备吃饭呢，外面又进来了好多陌生人，这帮人都盯着她看，她为了缓解不自在的局势，便说：“各位好！大家坐，桌子上面有饼子呢，都吃吧！”
“刚吃过，没吃饭的自己动手。”大叔答道，见人多，转身向外走，自语：“自由婚姻，还没有见过有这么自由啊！没听见举行婚礼，就把媳妇儿带到家里来了，这姑娘看起来还挺清醒的，没有什么毛病！”
大妈也跟着大叔向门外走去，听到大叔的议论，也接着说：“这姑娘机灵的很，看着都是见过世面的人，是富豪家的姑娘，和一般的姑娘不一样，见了陌生人不会让人吃东西，躲到一边儿去了，找个头巾把自己包起来！”
“大妈你不知道，人家让你吃饭，你觉着奇怪，我刚才从庙梁上下来，听人家们都说，周瑆领回来的那个姑娘是工厂里的领导呢！管好几十个人，带领大家工作，在众多人面前讲过话的人，还怕你山里这几个人呢！”小军好奇地说。
“你还没听见吗？人家都说周瑆是化工厂长呢！”玉花补充说。
“我说呢，一般人不会把人家的姑娘随便儿领回家的，原来周星瑆是工厂里的厂长，人家的儿子怎么这么强呀，我的儿子比周瑆还大，还在家里，啥时候也能和周瑆一样也领回来一个媳妇，我上山给神仙老人家叩上几头？”二大妈自言自语地说。
“人家有孝心，感恩在先。不光是儿子领回了儿媳妇，人家的孩子个个都学习成绩好，有出息，大女儿是咱们乡上第一个考上本科的女大学生！”有年龄的老人，自言自语的各又说词，都离开了周瑆的家。各做各的事情去了。
小孩子们，也不知道看出来了什么结果。跟在爷爷奶奶大妈的后面，蹦蹦跳跳的不知去向。
(2) 激动的心
和周瑆一起玩大的三个哥哥，看着脚地上站满了人，就自动走出屋子外，这一走，其他人也都跟着走出去了，周瑆给他们发烟，有人抽烟，有人不抽烟，有几个邻村小伙子也赶过来。现在，大伙儿在院子里聊天，年长的和长辈们，夸奖了一会周瑆有出息，娶了个好媳妇儿。陆陆续续离开周瑆家的院子。
五大爷说：“你们几个窝在家里不出门，啥时候能娶个媳妇儿，还不跟周瑆一起去揽工呢！”
“您说对了，我们几个就赶过来，联系周瑆。”小杜说。
周瑆说：“我能理解大家的想法，我愿意带你们几个出去，先跟你家大人说同意，去外面就要吃苦。”
周志广问：“现在，你干啥工作。”
“在石咀山化工厂，不费劲，就是危险。我想换个工作，你回去给七叔说，把家搬到华西村住，一定会好的。我的房子就在影视城西面六百米处，有剧组，还可以拍电视剧。”周瑆说。
几个小青年，一听还能拍电视剧，来兴趣了，小冯说：“周瑆把我们几个领上，去影视城拍电视剧吧。”
“这个没问题，那不是长久之计，有时候来剧组，要群众演员，咱就可以参加，有时候，几个月也没有剧组来。靠拍电视剧，挣来的钱，可以够吃饭。”周瑆解释道“我说的意思，住在华西村，农闲时，如果有剧组来了，还可以去参加拍电视剧，能挣钱，不是说，专门靠拍电视剧来生活，如果，有闲时间正好剧组来了，咱们可以去参加拍电视剧，就把闲余的时间具体的利用上了。在咱周家湾，除了干农活，农闲时没有啥事儿可干，白白的把时间流逝了。又没有姑娘肯嫁给周家湾里的小伙子，不是，咱们人不行，而是，咱们周家湾很多条件都不利于人生存。就从人畜饮水来说吧，那家人不为这事情担忧呀！再说住宅，谁家不是住老祖先留下来的土窑洞，不是我们嫌弃土窑洞，关键是不安全呀！谁家的窑洞里新呀，我奶奶好好的一个人，前一秒钟，还是个四肢齐全的人，一秒钟后，被窑洞顶塌陷，土块把腿骨砸折三节，这事大家都知道。咱这里交通不便，又没有医疗条件， 幸亏有四高爷爷的火法医疗，使奶奶从死神那里捡回来一条命，就这还得拖着残疾身子去干农活，不干没饭吃，从此也不能再生育了。”
“周瑆说的对，咱们得想办法搬家。”周志荣说。
周家湾里，早年有人出去揽工，但是没有想着搬家，也有人带家属出去承包他人的承包地种，也有搬到他乡住家。都是为了更好的生活。从甲地搬到乙地，不是说搬就搬，一定要选择良好的地方，能种庄稼。有方便的、足够的人需饮水，这是最重要的条件，否则，还不如在周家湾里。
古人云：“若要好，地点选择好。若要发，买卖带庄稼！”最早搬出周家湾的人，之所以不比周家湾人好的原因就是没有找到关键点。
承包他人的承包地，得给他人付承包费，就这一点，就是个不划算。一年下来，够开支，没有点积蓄，这种搬家，就不如在周家湾。
有人搬到他乡，户也迁到他乡，已经不属于周家湾人了。是分到了更多的土地。还是干旱地，是比周家湾土地多了，但是没有周家湾的土质好，种的庄稼子头轻，每亩产量少。还是没有解决人畜饮水问题，这样的搬家，还不如在周家湾。
一个人出去揽工自己管吃管住。只要每天都有活干。这种情况也比闲呆在家里强，除了生活费，房租费，有点积蓄。不好的一面，照顾不了家里人，自己也生活的比较孤单寂寞！
青年人们聊来聊去，认为周瑆说的对。选择比周家湾强的地方，盖房子，决定在那里常住。不光有农田、有水、交通，比周家湾强，还要揽工方便。
周瑆说：“国家政策好，允许搬出大山，并且，选择的地方也好。华西村、红寺堡，这两个地方，有土地，有水，有地方揽工。最优越还是华西村，还能拍电视剧，离省城又近，打工的地方可多了！”
周家湾没有地方观光，大家只能站在院子里聊了一会儿。有收获，天气还是凉凉的，只好很快的结束了聊天。还是以重话告别：“周瑆走的时候别忘了叫我。”
周瑆说“那要看你与家里的沟通结果，做好思想工作的人，提前打招呼！”
童年的伙伴们离开了周瑆家的大院，周瑆站在大门口，看着远去的背影，希望就在前方，只要我能干出一翻事业，会相信每个伙伴都会走出周家湾这个盼水湾的。……
奶奶喊道：“瑆，饭菜都凉了，你还在聊呀！”
“奶奶，他们都走了，我马上过去吃饭！”周瑆迎合地说。
“哈哈哈”赵娟娟笑了
“你笑啥”周瑆不解地问赵娟娟。
“ 这么有寓意的乳名”赵娟娟棉里藏针的说。
周家湾里人有个老传统习俗：孩子刚出世，取乳名，上学时取官名，有出息的人，取笔名、字耳、号等。宠爱的孩子，在青年时代，爷爷奶奶还叫孙子的乳名，表示极爱！奶奶那里能想到她对孙子的宠爱，给把秘密泄露了。
“对不起，把你的乳名被你媳妇知道了，奶奶给你道歉。孙媳妇儿，不能叫老公的乳名，会遭罪的”奶奶开玩笑的说。
“奶奶，我知道这个理儿，我跟周瑆找话题，逗他！”赵娟娟礼贤、淑德地说。
“奶奶，您没错，就是有错，都没有错，大家都没错。赵娟娟叫我乳名，没有错。她叫娟娟，我叫她猪圈圈，您也叫您孙媳妇儿朱猪娟娟吧。哈哈哈！”周瑆逗趣地说。奶奶、孙子、孙媳妇儿，三个人开了一会儿玩笑。
“奶奶我是你的心肝宝贝，我问您话，您就说实话吧，”周瑆关心的说。
“好吧！”奶奶说。
“您晚上睡的好吗？我听见您咳的很严重”周瑆说。
“是很严重”奶奶说。
奶奶病情比较严重，周瑆在家里住了一周。就带奶奶去银川陆军第五医院看医生。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