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1) 第二件新事

      光顾着聊天了，饭，没有吃出感觉，一家人刚静下来吃早餐。只听门外，说话声，笑声，脚步声，听势头来人不少。周瑆急忙出去迎接，不是刚才庙梁上那群人，而是，他们的家里人。男人、女人，老人、小孩，青年人、中年人。跟前些年来周瑆家里看电视剧的来头一样。

        “快进屋，大妈、二妈、小爸、大哥、姐、妹妹们，大家好！这里有饼子，每人来一块。”周瑆让大家。这帮人好像没听见一样，眼睛都向一个方向发光。这方向显然不是看电视剧的方向，是看和周瑆一起回来的姑娘赵娟娟。

        这是周瑆家里出现的第二件新生事物。这也算是周家湾现代史上没有的两件事。第一件事，在没有通电时，周瑆就买了交、直流电两用的黑白电视机。电视机在周家湾人的心目中，尽管没有弄明白啥原理，但是，已经不是什么怪事情了。

        第二件事，是陌生姑娘没有经过一大串程序，就来到男方家里随心所欲，让人如论如何也想不通。

        旧社会的女孩子，不经过一大串程序，来到男方家里的事，在周家湾里发生过。那不是陪男方来的，是人贩子贩来的女子。这女子，没有讲究上马、下马的方向，没有坐帐，没有关静，更没有选择良辰吉日，随便就和周成华过起日子来，两个人生了七个儿子。直到白头偕老，高寿八旬，两人先后寿终正寝！

    大家目不转睛， 半会儿才回过神，大妈说：“这姑娘好漂亮呀！”

      奶奶迎合地说：“就是，是个好姑娘，是你侄儿的媳妇。”

        “侄儿有福气”二妈笑着说。

        刚刚拿起筷子的赵娟娟，还没有准备吃饭呢，外面又进来了好多陌生人，这帮人都盯着她看，她为了缓解不自在的局势，便说：“各位好！大家坐，桌子上面有饼子呢，都吃吧！”

      “刚吃过，没吃饭的自己动手。”大叔答道，见人多，转身向外走，自语：“自由婚姻，还没有见过有这么自由啊！没听说举行婚礼，就把媳妇儿带到家里来了，这姑娘看起来还挺清醒的，没有什么毛病！”

      大妈也跟着大叔向门外走去，听到大叔的议论，也接着说：“这姑娘机灵的很，看着都是见过世面的人，是富豪家的姑娘，和一般的姑娘不一样，没见过世面的姑娘见了陌生人早躲到一边儿去了，找个头巾把自己包起来了，不会让人吃东西的，”

        “大妈你不知道，人家让你吃饭，你觉着奇怪，我刚才从庙梁上下来，听人家们都说，周瑆领回来的那个姑娘是工厂里的领导呢！管好几十个人，带领大家工作，在众多人面前讲过话的人，根本不在乎山里这几个人！”小军面对大妈向众人解释道。

        “你还没听见吗？人家都说周瑆是化工厂厂长呢！”玉花补充说。

        “我说呢，一般人不会把人家的姑娘随便儿领回家的，原来周瑆是工厂领导，人家的儿子怎么这么强呀，我的儿子比他还大，还在家里，啥时候也能领回来个媳妇，我上山给神仙叩头”二大妈自言自语地说。

        “人家有孝心，感恩在先。不光是儿子领回媳妇，人家的孩子个个都学习成绩好，有出息，大女儿是咱们乡里第一个考上本科的女大学生！”有年龄的老人各有说词，边自言自语，边都离开了周瑆家，各做各的事情去了。

        小孩子们，也没看出什么名堂。跟在爷爷奶奶大妈的后面，蹦蹦跳跳的远去了。

                  (2)      激动的心

        和周瑆一起玩大的三个哥哥，看着脚地上站满了人，就自动走出屋子外，这一走，周瑆也跟着走出去给他们发烟，有人抽烟，有人不抽烟，有几个邻村小伙子也赶过来。现在，大伙儿在院子里聊天，年长的和长辈们，夸奖了一会周瑆有出息，娶了个好媳妇儿。陆陆续续离开周瑆家的院子。

        五大爷说：“你们几个窝在家里不出门，啥时候能娶个媳妇儿，还不跟周瑆一起去做工，挣娶媳妇的彩礼钱。”

      “您说对了，我们几个就赶过来，联系周瑆。”小东抢先说。

          周瑆提意道：“我能理解大家的想法，你们先跟家里大人商量。”

        广哥问：“现在，你干啥工作。”

        “在石咀山化工厂，不费劲，就是危险。我想换个工作，你回去与七伯商量，把家搬到华西村住，一定会好的。我的房子就在影视城西面六百米处，来剧组，还可以拍电视剧。”周瑆劝导。

        几个小青年，一听还能拍电视剧，来兴趣了，小冯说：“周瑆把我们几个领上，去影视城拍电视剧吧！”

        “这个没问题，那不是长久之计，有时候来剧组，要群众演员，咱就可以参加，有时候，几个月也没有剧组来。靠拍电视剧，挣来的钱，可以够吃饭。”周瑆解释道“我说的意思，住在华西村，农闲时，如果有剧组来了，还可以去参加拍电视剧，能挣钱，不是说，专门靠拍电视剧来生活，如果，有闲时间正好剧组来了，咱们可以去参加拍电视剧，就把闲余的时间具体的利用上了。在咱周家湾，除了干农活，农闲时没有啥事儿可干，白白的把时间流逝了。又没有姑娘肯嫁给周家湾里的小伙子，不是，咱们人不行，而是，咱们周家湾很多方面都不利于人生存。就从人畜饮水来说吧，那家人不为这事情担忧呀！再说住宅，谁家不是住老祖先留下来的土窑洞，不是我们嫌弃土窑洞，关键是不安全呀！谁家的窑洞里新呀，我奶奶好好的一个人，前一秒钟，还是个四肢齐全的人，一秒钟后，被窑洞顶塌陷，土块把腿骨砸折三节，这事大家都知道。咱这里交通不便，又没有医疗条件， 幸亏有四高爷爷的火法医疗，使奶奶从死神那里捡回来一条命，就这还得拖着残疾身子去干农活，不干没饭吃，从此也不能再生育了。”

        “周瑆说的对，咱们得想办法搬家。”荣弟说。

        周家湾里，早年有人出去揽工，但是没有想着搬家，也有人带家属出去承包他人的承包田，也有搬到他乡住家，都是为了更好的生活。从甲地搬到乙地，不是说搬就搬，一定要选择良好的地方，能种庄稼，有方便的、足够的人需饮水，这是最重要的条件，否则，还不如在周家湾住。

        古人云：“若要好，地点选择好。若要发，买卖带庄稼！”最早搬出周家湾的人，之所以不比周家湾人好的原因就是没有找到关键点。

        承包他人的承包地，得给他人付承包费，就这一点，就是个不划算。一年下来，够开支，没有点积蓄，这种搬家，就不如在周家湾。

        有人搬到他乡，户也迁到他乡，已经不属于周家湾人了。是分到了更多的耕地，还是干旱地，是比周家湾土地多了，但是没有周家湾的土质好，种的庄稼子头轻，每亩产量少其实还是不富裕。也没有解决人畜饮水问题，这样的搬家，还不如在周家湾。

        一个人出去揽工自己管吃管住。只要每天都有活干。这种情况也比闲呆在家里强，除了生活费，房租费，有点积蓄。不好的一面，照顾不了家里人，自己也过的比较孤单！

      青年人们聊来聊去，认为周瑆说的对。选择有农田、有水、交通方便，揽工方便，比周家湾方方面面都好的地方，才能在那里盖房子，决定在常住，这样的搬家才有意义。

        周瑆语重心长地说：“国家政策好，允许搬出大山，并且，选择的地方也好。华西村、红寺堡，这两个地方，有土地，有水，有地方揽工。华西村比红寺堡优越，还能拍电视剧，离省城又近，打工的地方可多了！”

        周家湾没有地方观光，大家只能站在院子里聊了一会儿，有收获。

        虽然，满院都是阳光，但是天气还是凉凉的，大家只好很快的结束了聊天。

        大家以重话告别：“周瑆走的时候别忘了叫我们。”

        周瑆诚恳的说“你们一定要与家里的沟通，做好思想工作的人，提前打招呼！”

        童年的伙伴们离开了周瑆家的大院，他站在大门口，看着远去的背影，希望他们与家人沟通，也能干出一翻事业，走出周家湾这个盼水湾……

        奶奶喊道：“瑆，饭菜都凉了，你还在聊呀！”

        “奶奶，他们都走了，我马上过去吃饭！”周瑆迎合地说。

        “哈哈哈”赵娟娟笑了

        “你笑啥”周瑆不解地问她。

          “ 这么有寓意的乳名”她棉里藏针的说。

        周家湾里人的传统习俗：孩子刚出世，取乳名，上学时，取官名，有出息的人，取笔名、字耳、号等。宠爱的孩子，在青年时代，爷爷奶奶还叫孙子的乳名，表示极爱！奶奶那里能想到她对孙子的宠爱，给把秘密泄露了。

          “对不起，把你的乳名被你媳妇知道了，奶奶给你道歉。孙媳妇儿，不能叫老公的乳名，会遭罪的”奶奶开玩笑的说。

        “奶奶，我知道这个理儿，我跟他找话题，逗他！”她笑着回答奶奶。

          “奶奶，您没错，就是有错，都没有错，大家都没错。她叫我乳名，没有错。她叫娟娟，我叫她猪圈圈，您也叫她朱猪娟娟吧。哈哈哈！”他逗趣地说。

        奶奶与孙子、孙媳妇儿，三个人开了一会儿玩笑。

        “奶奶我是你的心肝宝贝，我问您话，您就说实话吧，”周瑆关心的说。

        “好吧！”奶奶说。

      “您晚上睡的好吗？我听见您咳的很严重！”

        “是，很严重。”

        奶奶病情比较严重，周瑆在家里住了一周。就带奶奶去银川陆军第五医院看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