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两年身体实在是不适,稍有不慎就是浑身疼痛。这让我想到了武侠小说中的人物,生来便得了怪病,每月初一十五便浑身痛彻骨,我这要是放到古代,估计会以为命不久矣。
生命之于人的意义是什么?之于我的意义又是什么?
我自生如此,见过一次尸体,离我只有十公分的距离,是我外祖母的。
那年我还是高二吧,正在上着英语课,我喜欢英语老师,柔和温婉却字字铿锵有力,我听得入神。突然教室门口出现一个人,白衬衫西装裤,是我父亲。他喊我出去,很轻声的告诉我,“你舅奶死了……”五雷轰顶闻不得人声,父亲带我向班主任请了假,便领我回了母亲老家。
一路上我没哭,但是视线是模糊的,就像我的眼泪在等,只要它不掉下来,外祖母就没死。
过桥,下坡,转弯,再转弯,一棵柿子树,一棵枣树,一片矮墙头长满了仙人掌,越过墙头能看到堂屋正中撑起的门板上躺了一具尸体,面头上盖着三张薄纸。我迈进门看到了我母亲和姐姐,喊了一声“妈”,然后就摊在地上一番痛哭。直到外祖母下葬,我也没喊一声“舅奶”。
不是我想喊,是没人应。
最后一次见到外祖母是高二那年暑假,几个弟弟妹妹和我,外祖母包了饺子,个大肉足。临走时,外祖母微偻着背,站在街口,慈眉善目,笑着挥手送我们离开。
人生啊,真的是互相目送着离开,或是久别后重逢,或是后会再无期。
我常想,人若能长生不老该多好,就一直20岁,20岁很多年,用健康的体魄,走遍大江南北,看春夏秋冬,听鸟语闻花香,不用担心两鬓苍苍辗转病榻,不用体会孤独寂寞。等到某天清晨睁开眼睛的时候,忽闻耳畔响起低吟:君今日当随吾归于尘土,那就安静的吃个早饭,给堂前屋后的花草浇水,整理房间,给曾经挂念的人写封信,说自己将远行他方,且不会归来,勿要挂念。
这样多好,安安静静的,无牵无挂。
曾经看到一段话,说很多人活的匆忙,念书、工作、结婚、养子,被赶着往前,但是倘若你放弃结婚,那么年龄于你不过是一个增长的数字,其他皆无意义。初读时,一笑过之。再回味,确是如此。
有多少人是因情爱而守,又有多少是因适婚之龄而合、为传宗接代而养?
所以人总是纠结踌躇,妥协顺从。
因为人生太短了,不管做什么决定终究还是会后悔。
所以,死既不由人,如何生,就随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