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

       天气中弥漫着寒冷分空气,萧瑟的风吹拂着空旷广场上残存的落叶。 

       春节到来的前几天就如每一个春节的夜晚一般宁静。外面的街道上店铺的门关得紧紧的,只有零星的几点火光 ,孩子们或因为家人的训斥或因为寒冷的天气都退居家中,街道越发寂静。我喜欢寂静的街道,我走在熟悉的水泥路上,菜市场隐隐约约混杂的味道被关在身后无人问津,黑暗中有盏橙黄色的路灯扑闪扑闪着,再往前走有一两亩大的田地,大概是自家的农田,种着各色的蔬菜 ,中间还树立着一间破旧的小房子 大概是厕所,发酵肥料而已。之后就是空旷的广场,四周的建筑围着,只有右边是波光粼粼的湖水,这样的构造使风源源不断的涌入广场,打个漩涡往外跑,激得旁边的姐姐打了个寒战,赶忙带上帽子。往旁右边的小巷子里钻 这里有一户人家,老夫妻两人独自住着,平时卖些番薯什么之类的事物,到节日的时候会坐上一整个大蒸炉的馃子。上次便看老人家拿出大蒸笼摆在路旁,用扇子闪着摇晃的火光,里面摆着一个个整齐好看的馃子。  

      今天倒不卖什么,权当休息罢了,橙黄色的灯火透过门扉往外钻,想来是幸福温馨的味道。

       走出小小的蜿蜒的小巷,是一个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市场。不同于以往记忆里的肮脏,这里很干净,白色的石砖上还看得出原来的颜色,想来是经常有冲洗的缘故。 这里原来是没有的,我还记得小时候,从外婆家的小巷子里走出来就能听到各种嘈杂的声音,讲价声,叫卖声,此起彼伏。我那个时候经常跟着奶奶在市场里买东西,帮老人家拎东西,那个时候外婆身体也是佝偻着的,那时候外婆总是那里不舒服这里不舒服,但大体上还是操持着家里所有事物,总是忙这忙那的。她又是个爱干净的人,所以家里总是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那个时候外婆牵着我 一边跟街道两旁的熟人打招呼,都是附近的人,而且平时时候买东西都是认识的。 两旁摆着各种各样的摊位,都是铺张大麻皮带便往地上坐,玉米萝卜就散在上面,来人总是挑着买就是了。往后走基本都是肉食,卖猪肉的,但大多是卖海鲜的,鱼或贝类这些,多的也说不出名字来。这就导致后面的街道总是脏乱的,不要的菜叶,腐烂的水果,剥掉的鱼囊,就堆在那里等着垃圾车来收拾。但总是收拾不干净的,今天这批去,明天这批来。总是不干不净,地上滑腻腻的 让人十分不舒服。现在被创文后街道两旁空荡荡分,干净的摊位也被建起来,看着起是舒服整洁多了。但总觉得不像以前那样有镇子的感觉了,这大概也是无法之事。


       除掉坏的东西不可避免的就是丢掉好的东西。

       路上同姐姐嬉闹倒不觉得路途远,拐角,那盏最明亮的白炽灯对面的房子就是我外婆家里了。推开铁门,哄哄闹闹的说话声便往耳朵里面钻,沸腾的水汽,食物的香气,以及血脉相连的链接感直往我身体里钻。

      一大家人都到这了,奶奶有四个女儿。 

      夫家那边的父母大多去世,往年春节四个家庭都聚在外婆家过,但有时人总不齐,今年倒是齐全。

     大厅摆着一张大桌子,再天井旁也摆上一张,一家人便挨挨挤挤的坐下了。 

     照例不过是些大闸蟹,猪肚,卤鹅肉这些,菜总是买着,但吃到最后各个都撑着个肚子,那里还吃得下菜。但次次不能少的还是些小吃,那些奢侈的东西反倒没人吃,倒是甜芋泥,甜糯米藕片这些反而大受欢迎。特别是我和姐姐,总喜欢吃家乡的这些小吃 ,难得一次回家,倒是不放过这些。

     男的坐一桌不断敬酒,我们这些小一辈的人坐另一桌,吃吃喝喝。妈妈她们跟着三个姐妹唠家常,大姨依旧闲不下来吃饭,拿拿纸,说说话把持大局。二姨一边乘一碗甜芋泥一边照顾着孙女。

      有时候会不禁感慨,时间的流逝像手中细碎的流沙。不管人的手是握住还是松开,亦或是我从不曾在意,它总是在均匀的流逝着。回过头望着时间,好像从不曾拥有也从不曾失去。人却在转瞬间苍老,看着一个个生命以和自己相似的姿态出现,演绎着各自风格迥异的生命,真的十分十分的有趣。

      妈妈匆匆赶过来边喝着汤边说着话,倒是小姨一直在逗着二姨的小孙儿,玩得不亦乐乎。 


      新年大抵是这个样子,将原来生活的空间和习惯截然不同的一群人硬生生聚在一起。大家也不生分,就是坐在桌子上,边吃着热乎乎的饭菜边说着过去一年的事情,你会发现好像原本不曾相交的线其实一直缠绕在一起,在不经意的时候编织出幸福的气息。这或许就是春节的内涵所在吧。


      吃完饭,我们这些小孩都往阳台跑,一起放昨天刚买的烟花。之前倒是禁得比较严,只能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往乡下跑,那些小地方对于炮仗总是特别热衷而且抓得也不严。今年倒是每个地方的都争着摆一张小桌子在外面,上面堆着满满的烟火炮竹。 

      阳台上没有灯,黑漆漆的,一点点火星点着火线,火星不断地延伸然后往天上喷射出点点火光。在黑暗中不断上升的烟火就像黑暗的天空中不断出现而又消失的星光,它们穿越着空间和时间,花费几万光年的时间只为出现在我们眼前眨眼的时光,那么美好而温柔。我总是想着《西决》中对火树银花的场景,流动的铁浆,迸发的火星,那种难以言喻的美丽在火中燃烧绽放。散发着一种磅礴的力量,在那么一瞬间,好像明白为什么飞蛾不断地扑向火焰,那么耀眼那么美艳的热火,总能吸引着人不断地往上扑,越是耀眼的火光,越是需要源源不断的燃料。

      春节到底是是什么呢 是万物复苏百花齐放?亦或是万物沉寂 在寒冷中悄悄的积攒着前进的力量?

      或许只是简简单单的火不断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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