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每一个农村出生的孩子心中,无法抗拒的感到温暖的最有情怀的那句话就是“你妈叫你回家收麦子”。现在正是小麦成熟的季节,我也遵从妈妈的安排,回家去收麦子。
说起来我家已经有好多年没有种小麦了。这几年偶尔磨点面粉,有时去面粉厂换点面粉,妈妈早些年存的小麦已经所剩无几,看得见瓮底了。所谓的家有存粮心不慌,像妈妈这些吃过无粮的苦,习惯存粮食的老一辈人,家中无粮了是会心慌的。所以妈妈把已经承包出去的地今年要回来种了小麦。眼看着麦子成熟了,已经年老体弱的妈妈还想着回老家去收小麦,妈妈可以说已经不堪重负,受不了那个热和累了,一生勤劳的妈妈是不自知的,只是念叨着要回家收麦子,做为女儿的我是不能让妈妈回去了,所以我一直记挂着要回家收麦子。
今天家里的堂弟联系好了收割机,连片中的几户人家要同时收麦子,正好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天气预报提示,今天是高温橙色预警,热是热了点,但正如妈妈所说,越是热越是收麦晒麦的好天气。
驾车走在回家的路上,空旷的山谷,清澈的空气,蓝蓝的天空,我的家乡在越过山谷,走上平原,穿过一条笔直的公路到达山底的地方。一个人驾车走在这样的乡间道路上,正好是中午的天气,路上的车子少,人少,我感到是无比惬意的,觉得远处山脚下的家乡很神秘,思绪也飘得很远,想起若干年前每年的暑假,我几乎是待在村庄,待在家里的,鲜有出村的,偶尔就是去镇上赶个集而已。印象深刻的是陪着妈妈去地里锄玉米,锄绿豆,忙着务烤烟,小小的家,小小的村庄容纳了我全部的寄托与希望,整个假期安静的休养生息,我的心也如家乡的山泉一样静谧与安宁,心无旁骛。
一边想着那时早上起来陪妈妈在田间锄地的田景,那时的庄稼是绿柔柔的,阳光是和煦煦的,心情是明媚媚的。说来也奇怪,这边想象着那时的安宁情景,心的另一边被往外扯着拉着,这时眼前的画面就像在看电影,在看别人的故事,似乎那并不是我,可那明明是记忆深处的我呀!安宁的村庄已放不下我了吗?
也许是领略了外边的热闹繁华,车水马龙,光怪陆离,我意识到这小小的村庄是装不下我的了,我的心已被村外所牵所累所吸引,又有许多放不下留不住放在了外面的记忆里。少年时光只能留在少年里,留在给予了我温暖与安宁的村庄里,留在父母给我创造的安暖里。
路旁地里的玉米有一尺高,高温天气已使得玉米叶子卷了起来,苹果树套上了袋子挂满枝头,经过的村庄水泥路面上晒满了许许多多的小麦粒,看到它们我感到是无比的亲切。不由得深踩油门,心中也产生了很大的渴望,我想去地里收麦子了,我想听听收割机的轰鸣,我想走在扬满灰尘和麦屑的田地里,我想跟在收割机后边捡拾遗落的小麦穗,我很想好好的体验一下收麦的场景。
收完小麦,我又会离开村庄,长时间的停留在外边的世界里。收麦的渴望和对家乡的眷恋,对少年时光的艳羡,终将是一种情怀留在每一个离乡人的灵魂深处,就像村庄后边层峦叠嶂葱郁苍翠的山脉,踏实而坚固,坚定而隽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