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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邀予赴县观剧,予始知本县公署倡行,卖票之戏,每票卖一元大洋。业已散给各村之票,勒令往看,他村不知为数多寡,我赤桥村亦散来五十票,勒索大洋五十元。
晋祠传述:红军之县公署在阎家峪招集各村长付开会,决定严行禁种罂粟,如违定按军法治罪。
本县第三区北格镇日军之“警备队”长高某,平遥县人,前数日被红军所击中了枪籽,抬致省城医院,治之已死。于省至太原县城今日日军葬埋“高队长”,招集各村之村长到县送葬,每村送一元礼,延僧诵经、鼓乐导引,出城葬埋。
日军于本月初十日赴阎家峪内“剿伐”红军,业已包围,而红军奋勇冲击,枪毙日军一名,伤未死者二名,突围而去,无一受伤之红军越山而去。
“庆祝中央新政府成立”开会三天,不见于民有益,而见开会费民财甚巨,乃反民受其害。
晋祠日军因红军之扰,特下禁街之令。每夜十点钟,各村人民不禁〔准〕出入,若在街巷行走,即视为土匪,立即枪毙。
柳林庄之村长付通乎红军,日军于近日招寻村长不见,竟将柳林庄村长之房院全行焚烧。又将村付殴打垂死,用枪击毙,投入汾河
红、日两军于昨日在东西里解村开战,红军五六百名。……打死五个日军,绑去日军队长一名,打死红军五名。
晋祠日军自北往南“攻剿”红军,清源日军自南往北攻击红军,行抵半途,日军以为见了红军,即行开火射击。久之,始知不是红军,乃是日军,日军队伍始行停止枪炮,而已打死日军队伍为数不少矣。探者为姚村之警备队某,声言自相惨杀两项,而探者正中其一枪,毙其性命。告我之人莫不欣然畅快,谓日军不死,我华夏祸患终莫能除,可见众均盼日军之败也。
日军设“合作社”,向民要粮,民皆不得自由,似此行为招民大怨,恨日军不败,盼红军攻击日军,将日军全部打死,不容回其日本。
天龙山圣寿寺住持僧正光在晋祠朝阳洞驻,上午来拜年,予问柳子峪有无红军?答以年底到了不少,十分规矩。未曾扰民,驻了三日,小除日全行退去。风峪所驻之红军亦多,两峪有三万名之多。
东里解村卖盐小商言:其村红、日军开战之日,红军走后,日军率其警备队乱抢村民之财物,又烧房屋。……村民受害甚大,无一户不受抢,怨恨者多,邻村虽受扰害,而不若其村之酷虐。
今日为天龙山圣寿寺悦佛会之期,现因日军谓寺僧正光与红军通,不让。寺僧正光畏受日军之侮,赴省避难,不能做会矣。有人言圣寿寺中现住红军,不知多少,寺旁山村亦住红军。家中自造月饼,每斤赤糖一元三角,白糖一元五角,白面一斤二角二分,价格太高不能多造,只作十斤八斤而已
桥〔按:指芦沟桥〕西设税局,无论品官行商,一律纳税,独不税及公车,凡商窃附公车而过桥者甚多。我国家待士之厚,于斯可见一斑也。商人至此莫不回顾徘徊。午初抵京,入南城彰义门,今名广宁门……门设官吏,稽查出入,需索税钱,惟会试年不及公车。
座师名曰:太老师。凡充各省乡试考官者,每届会试年,各率其所取之士,拜见其座师,以表敬意。师生之谊,宦场最重,于斯概见。
新中试举人,必经同乡京官印结,乃能入场复试,若无同乡官印结,则不得复试矣。尚到第三科不能复试,即将举人斥革,故新举人到京,他事犹轻,独求同乡官印结为第一重务,下车伊始,即拜同乡官,职此故耳。
偕郝济卿先到琉璃厂游览。是处为书肆,经史子集如山如海,若入兰台石室,目炫神迷。有生平未见之书,浏览翻阅,爱不释手者甚多,恨己贫穷,莫能多购。
去日覆试出场进场,王公大臣皆在门口鉴〔监〕视,贡院中一切铺排,色色雄壮,办差臣工,莫不敬慎将事。取士之典,何等郑重。
倭夷入寇,我军征剿不力,望风溃退,爵相一意立和,不谓官兵懒惰,反谓贼寇精锐,胁制朝廷行其私意,政府诸臣首鼠两端,不许和则拂爵相立和之意,若许和则背皇上立战之心,进退维谷,莫知所以,京中各衙门皆上奏章谏止和议,和则输倭两万万金,且割台湾一岛畀日本,闻之者莫不扼腕愤恨。
庚子之乱,京都变大,不得赴京科考,遂将礼闱设于河南省城,而各省之公车俱向汴梁趋
吾晋宦汴者,道府无多,知县二十余员,佐班人员数十名。现在豫省自道府州县以至佐班候补者,十分拥挤,非但补署无期,即差委亦难,何者?候补人员中,正途出身者仅十分之二,督抚保荐者十分之二,捐班出身者十分之六……所有捐班人员多属市侩,富于资财,得缺最易。一省之中现任道府州县捐班出身者居十分之七,仕途之杂未有甚于此时者也。
凡公车所上谏止和议之章,均系都察院代奏,御史裕德亲接各省公车之呈,至与公车相对涕泣,人皆称裕公之忠。
都中鸭价最廉,每只挂炉鸭子大者八九吊,小者五六吊,故吃烧鸭者甚多。京都繁华,以南城为最,而南城以正阳门外为最,戏园、饭庄均在前门左右,巨商大贾俱荟萃于南城,至各省会馆尤多,不可更仆数,官斋亦众,故公车至京多寓南城,取其方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