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城外,蔽荫下瞌睡小儿窝在母亲怀中,迷瞪瞪地数着黯淡疏星。嘴角弯弯,好似他尝到明月,如同云氏的梨花酥般甜润即化。清风烟雨,逃不过的是溪边倒映的风起云涌。
迷离雨雾,一遍又一遍地刷洗堤岸顽石,却从未沾湿他孤廖话语。
时上年中元,孔明氤氲闺秀娘子俏朗眉目,回眸浅笑,惹得君郎痴痴望。隔岸秦淮薄暮蒙蒙,荼蘼笙香之音,悠悠晃晃,卷入巫山瑶碧乡。
穿过雕漆窗棂,素闻霖修阁酒香万里传,仙人驾鹤宿醉归。一男子扶卧檀木桌前,玄色长褂,尾梢烫染鎏金祥云朝贺式样滚过。指尖笼着琉璃壶。发带随意丢弃,绸腻青丝散乱拖曳,倒有几分侦破红尘了然意味。
想必是哪家世公子,为着些鸡毛蒜皮小事日夜买醉吧,说与庄家人听,怕是会无端摇头。转至墙边一隅,屏障端坐一艳丽男子,把着竹削珑笛,音调清越明晰,实有月谧蝉鸣,听取稻香的韵味。然在这烟花温柔巷中吹奏,倒是枉顾了。
段璋来时,已是这副光景,望见他昏昏沉沉,怕是分不清今昔何月了。面上不泛涟漪地拾起藏入桌底的盅杯。毫无怜惜地扯着淮霂衣襟,不出意外,闻得一声软绵的叮咛,似有几分撒娇意味。
“段公子这番作为是何?”一旁艳丽男子嗤笑发问。
“与你何干?”段璋心中憋着一出气,必没得好脸色。却不曾料想那艳丽男子竟执酒示意,甩袖遮掩,仰头灌下。
“万艳同杯。”说着倒扣酒觞,,端的是爽飒不羁,旋即合门而去。
“不想淮霂倒寻了个好苗子。”段璋内里私付,不自觉道“你痴望了。”
回应他的是一阵朗笑,许是过了半柱香间,渺渺尘灰映出一句“谁人不是呢。”
谁人不是呢,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万般理趣,终不如她一颦一笑,入了这火坑,满身狼狈,却还在那人声鼎沸处,纠葛着棉絮红绳。
段璋抚上他皱起的眉头,着了魔地努力摊平,恍然间,闻得一声渭息“时飞时飞,朕知你已入奁中,是朕的错处,拘你在那樰柴林,如今.........”
如今怎了,你已有娇妻,便踹我下堂,凄孤留世。段璋知他周身满是怨艾酸臭味儿,可他最是淮霂心尖捧的,只要,只要,他念叨一句,
淮霂依旧在雪地等他,不是吗?
“几时我与你的情意变了。”不知是说段淮,亦或被月老玩乐的天下人。 风过消音,原来初见你时的耳曲,不是黄粱一梦。
(二)
“哎呦,我的主子啊,这这,这于理不合,太后要削了奴才的皮啊!”鹳贾哗得截住淮霂
硕肥的身躯分毫不差地堵住宫门,喘息间肉赘颤颤。淮霂呆滞半响,后不忍直视地别开眼,“如此,鹳公公倒不怕朕先揭了你的皮。”口中不免挤兑道。
鹳贾听着一席话,心里早已明了,主子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了,如此罢了罢了,连累我一把老骨头还要这番折腾,随即 悒悒不乐地挪开半边,另只手却死死地把着门栓。至于淮霂已是蹲坐在门槛笑得歇气了。
山川皆是故人,夏蝉冬雪,描不尽江湖深浅。漫际荒芜,白展柳絮璘光泛彩。一煮酒客栈二楼上房,“鹳贾,去,将人带来。”淮霂无视鹳贾倏得落下来的脸色,自顾自地斟茶品茗。抛过见礼玉佩,镂空双鱼顶珠样式简易却别致,鹳贾吩咐下去主事备马,自个儿倒出了神,原淮霂所抛玉器,状似无稀奇之处,可架不住鹳贾是宫中老人,往年秘辛多少晓得些,说道太上皇与荆妃定情之物即是这等物什,怕只怕,哎,人老喽。
鹳贾细细揣度起那日,这淮霂性情怪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好好的苏杭江南不走,非要跑到此等寒气入骨的边塞,凡结交的,无不是大老粗一个,可苦了鹳贾调停伺候。
昨夜大雪埋道,次日淮霂空坐藤椅小酌,兜兜转转,竟想昏睡了去,迷迷茫茫间,好似闻得肖响,慢慢嚼琢,怎得评论呢,初听花袭乍暖,狄莺鸾鸣,附和风层森森,龙吟细细,想必那时就着了迷,刻了章。可惜吹笛人应是阅历尚浅,那等借音褚怀之事,还需斟酌。淮霂念着,游了番太虚,神清具爽,少不得编排鹳贾来。
再说道,鹳贾领命去了,见着竟是一赤裸裸的庄子,传闻中文人墨客竹叶捏花,影迹全无,不免心生不岔,开门的倒是个清俊小生,通报姓名,原这小子本家段璋,字时飞,,家中无所依,空有老母遗私过活。鹳贾一喜,
如此拐了人去也少了些现世报。却不想,那小生闻得他造访来意,直言自己不肯出门,央老翁遣走鹳贾。
鹳贾何时遇过这般不知好歹,回话淮霂大肆抹杀段璋自命清高,好叫淮霂歇了心思,可惜,天几时随过人愿。
“鹳贾,子炉熏着时飞,去北静王府携个绿釉狻猊香炉。”
“鹳贾,上供的玛瑙珠子可还剩,时飞的磨了。”
“鹳贾,,,鹳贾,,”
还能回到那时候吗,我不知道。
时元年五月,燕帝薨,陪葬者仅一人尔,本家段璋,字时飞。
你茕茕孑立。我踽踽独行。恰逢,岁月正好 。
适逢修到红楼梦的谐音,于是有了这文,图个乐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