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

小雨出差前和公司行政讲好了到C城后重新找房子的事,因为现有的宿舍环境实在是太糟糕。夏天在里面住了一个星期,床垫是坏的、凳子是坏的、空调在她面前短路炸开、好不容易借来的风扇用了两天也坏了、厕所是密闭的味道有些大……。这一次租房的失误,让每个到里面住过的人都叫苦连连。可就在准备着手找房子时,行政突然打来电话,说房子租不了了,让她先将就住着宿舍,后面房子退了再找新的。小雨苦笑,说是后面搬,不知道得等到什么,说不定就是自己离开后的事。这样的反复让她不再想争取什么,只能应承下来。

从酒店搬到宿舍的路上,小雨一直安慰自己:就只住两个月的时间,将就一下就过了,环境不会有很大影响等等。可是才跨进宿舍,好不容易积攒的底气全被抽走了。房子大致打扫了一下,比上次是要干净些,可是多的三个架子床又占去了不少空间,而且环顾了一圈,发现洗衣机是坏的、晾衣杆是断的、办公的地方没有、放衣服的地方没有、能简单做饭菜的地方更没有……小雨压住自己沮丧的情绪,各个地方翻找了一下,找到一个茶几想放到房间的台阶上,要不然高度会不够。一搬发现茶几很重,因为早上起来就开始收拾东西,还没来得及吃早餐,全身使不上劲,桌子刚好卡在床和墙之间的通道。小雨懊恼自己为什么不先吃饭再搬家,费力把桌子放到床上慢慢挪过来放好。找到抹布擦干净,搬来唯一的凳子放在桌子前,发现高了一些,但是没办法,赌气的下去吃早饭。

吃完东西上来,大姐在网上问小雨回家的事考虑的怎么样,小雨拒绝了,因为还想在外面混几年。虽然不一定混的出来,但是不想这么早放弃。大姐突然问小雨,什么叫混的出来,什么叫混不出来。小雨楞住了,因为没有思考和定义过这个词。想了一会,小雨小心翼翼得打出一串字:我觉得混得好,是不仅能在一个城市生存下来,也能让自己和家人过上更好的日子,而且还能有自己喜欢的工作。小雨知道它应该还包含很多其它含义,但当时只想到这三点。本以为自己的信誓旦旦能得到大姐的肯定,却没想到大姐叹了口气,说小雨现在是心高气傲,年轻不知道天高地厚。小雨辩解说,想在外面闯荡也就这几年,不好好抓住,后面就没机会了。大姐用一连串句号,表示了不理解。

小雨无力再解释什么,看着自己对闯荡定义的那些话,想到现在和这些目标的差距,想到在条件这么不好的宿舍呆着,想着那么执拗的违背家人的意愿,却做着不是特别喜欢的工作……越想越绝望,趴在桌子上就开始哭。可不一会,一个工作电话打进来,小雨只能收拾心情,开始投入到工作中。

晚上忙完工作后,小雨开始了激烈的心理斗争:一方面,想着毕竟要住两个月,怎么着还得收拾一下,不能让自己被环境或困难打到,另一方面,想的是反正自己的活动区域不大,不收拾将就着住也可以。正纠结时,周宏翔那篇《房子是租来的,但生活不是》的文章在脑中浮现,文中松松的生活态度让我很是钦佩:她一个人在上海努力打拼,不会刻意存钱或追求物质,会让自己体验有趣的事物,会用心布置租来的房子,会给自己做好吃的……她说:“我们不能因为房子是租来的,就要把生活也过得像别人给的一样,随时都可以拿回去,所以,我们在上海是来干嘛呢?我觉得就是要活成另一外一个自己,一个别人随时可以拿走你的东西,但是永远拿不走你生活的那个自己。”

小雨反观自己,房子好坏虽不能决定,但这终究是要生活两个月的地方,住的时间短也不能成为将就和抱怨的理由。于是天平偏到了前一端,小雨卷起袖子干了起来。

小雨把音乐打开,选了一套清爽的被子铺好床、把衣柜里的被子清理出来挂衣服、把不要的布剪成一条条爬到窗台上固定晾衣杆、把能看到的地方都擦了一遍、把地板砖的每个角落拖了一次、空出一张桌子放买来的食物和水果、把透明花瓶放在显眼的地方准备第二天买束花插在里面……全部做完的的时候,一个晚上已经不知不觉就过去了。看着大扫除后blingbling的房间,虽不至于焕然一新,但舒适程度是大大提高了,小雨的心情不自觉也飘了起来。

在写这些文字的时候,小雨还是觉得有些恍惚,一天之中的情绪变化怎会如此之大?上午的自怨自艾放佛还在眼前,晚上却已经悠闲的喝着茶看着“家里”的变化各种满足。小雨想,可能很多时候她都放大了自己的情绪,挫折和困难不论大小都很抽象,一不注意就会被淹没。只有迎面而上,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击倒。她很庆幸自己战胜了那些负面想法,所以想把它记录下来。此刻的她依旧还是有很多不顺心,但通过这件小事,她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慢慢去做一些改变。

15.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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