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见死不救的女儿,你是爸爸的骄傲

图片发自简书App

谢小慧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操场上的同学们都不踢足球了,一个一个地在收拾东西,准备去食堂吃饭。

谢小慧的肚子突然咕咕地叫起来了,她抻了个懒腰,往宿舍走,上午买的那个三明治,可以就凉开水喝。

今年小慧还在读大四,就快可以毕业了。最后一学期出去实习,她心里有点焦虑,尽管每年的暑假,她都去做家教和其他的工作,已经算是很有工作经验了。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条条道路通罗马。但小慧知道,还有下一句,有的人已生在罗马。

                        1

这两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小慧的眼皮总跳。

整个寝室仿佛有一种淡淡的离别愁绪。谢小惠从小就是个文静的孩子,在人群中,不美也不丑。她总是静静地在旁边听同学们聊天。

越听,越有种隐隐地不安。

同个寝室的同学家境都比她好,谈论去哪个大城市发展,或是回家乡考公务员。一两个这两项都不选的,可能是故乡有家族企业。真可谓是进可攻,退可守。

晚上她给家里打了电话,响了好几声,才终于有人接听了,妈妈的声音沙哑着喂了一声。

小慧心里堵得慌,问:妈妈,家里这两天没什么事吧?

她妈妈声音里有了一丝慌乱,说:瞎说什么呢,家里啥事没有,都好着呢。我还得给你弟弟补件衣服,你早点睡,别学习得太累。

                          2

躲在被窝里的小慧泪止不住地流:必须!尽快挣到20万!可上哪找工作,可以挣到这20万呢?晓慧全无头绪。

这是她现在唯一想达到的大目标。而这20万的用途,绝不仅仅是供她自己挥霍。

半夜的两点,在妈妈的电话挂断的两个小时后,晓慧心神不宁地还在上铺辗转反侧,妹妹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进来的。用哭得很惨的声音小声地告诉大姐:爸爸得癌症了,妈妈这两天都出去借钱。

小慧的爸爸,原本在家乡种果树,是家里重要的劳力,她的弟妹还小,指望不上干重活。

医生说还不是特别晚的那种癌,如果现在能及时治疗,或许可以活三到五年。用进口的药,效果会好很多。

唯一不好的事是,小慧家没有钱!还是穷得叮当响的那种!

                          3

小慧在餐厅里擦桌子的时候走神了,盘子被她的袖口扫下了好几个,全碎了,所有人听到声音都转过头来,漠然地看着她,一个连桌子都擦不好的所谓天之娇女。

只有课长意思一下,问她手伤到了没,她忍住泪水摇摇头。在她打工的餐厅,不小心摔坏了碗是得罚钱的。

这一切被来餐厅吃饭的班里的富二代交际花米萌看在眼里。当交际花在洗手间,无意中发现谢小慧在哭泣的时候。米萌不再是平时高高在上的班花,而只是一个关心小慧为何会在无人的角落里哭泣的知心姐姐。

闻着米萌身上的香奈儿五号,小惠的头更晕了,也不知是她慢性鼻炎闻不得香水,还是她平时吃东西太省,营养不良的缘故。

公主原来也会体恤灰姑娘的,就像现在米萌对小惠这样吗?当米萌那刷成苍蝇腿的眼睫毛一闪一闪地,用关切的语气说:谢同学,你先不要难过,有什么事情,你说出来,可以帮忙解决嘛。

谢小惠终于告诉了她自己现在面临的困境。

                          4

交际花米萌出于好心,想帮谢小慧联系金主。

原来米萌就是被金主包了,才可以每天名牌傍身。其实她的家里也挺穷的,父母都下岗,开家小士多店。她本来学习成绩很不错的,但进了大家校园后,心态慢慢发生了质变。

凭什么别人就能毫不费力地拥有那么多,而她自己拼了命却不一定够得着。就因为不想被人看出是穷人,她每天装模作样地和寝室里的同学学打扮。

只是,爱慕虚荣是一条不归路。

哪怕她放假时打了三四份工,钱,还不够自己买护肤品。而且米萌也在餐厅洗过碗,不管用多好多贵的护手霜,手都是开裂的,像无数张嘴,在嘲笑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虚荣心占了上风之后,她终于下定决心,趁年轻捞一把,她为自己标上个一个她自己满意,金主又愿意花的价格。

奇怪的是,手上的钱越多,却发现越不经花,于是她索性当起了“介绍人”,当米萌在餐厅看到丢了魂似的谢小惠并了解到她所处的困境时,她内心的天使与魔鬼打起架来了,这是在她帮,还是在毁灭她?

后来,打开包包忙着补妆的米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对自己说:我是得帮她,帮她找到财路,她爸的身体是最重要的,不是吗?没错,我是好人,尽管有点爱钱。

而对于谢小惠而言,米萌帮她找的这个金主,是她现在唯一能握住的救命稻草了。

契约是签两年,她得陪这个老板两年,期间随叫随到,出差的时候充当秘书,给他当翻译。这样子金主可以预支20万,给她爸爸治病。然后,看老板心情,每月再给她零花钱。保底应该就有五千,这是米萌说的。

谢小慧的心情非常非常糟糕,哭着问妈妈为什么不及时告诉她,尽管告诉她,她第一反应也只是痛哭。

母亲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农妇,整天以泪洗面。电话里说向家里的亲戚,钱都借遍了。实在不行,就让他爸出院。这意思就是回家等死吧。

不!我的好爸爸,我一定要救你,一定!小惠在梦中满头大汗地呼喊着。

可怜她,小小年纪,为了家里,做梦都在想怎么挣钱。

                          5

眼看交易的日子越来越临近了,想到自己,毕业名牌大学,结果为了钱,像商品一样把自己卖掉,谢小慧的心情,沉到了湖底。做这桩买卖之前,她决定去面包店为自己点一个奶油蛋糕吃。

谢小惠从小到大,一直幻想着能吃生日蛋糕,但是由于家里实在太穷,没有一年过过生日的,生日那天,最多煮两个鸡蛋。

透过贴着窗花的玻璃看出去,阳光真好。

可惜,随之交易日期的临近,她越来越有一种上刑场的感觉。当她坐在西饼屋里吃蛋糕时,突然痛哭失声,无法自抑。

20万,换爸爸一个能续命三至五年的可能。她心疼爸爸饱受疾病摧残,也心疼自己会为挣钱而堕落。

医院里,她看到了全身插着好几根管子的爸爸。他醒过来的时候,拉着谢小惠的手,问她为什么最近那么瘦,眼睛都肿了。谢小惠很惭愧,居然让爸爸发现她哭泣过。

小惠爸爸拉着她的手说,我已经没得救了,这个我心中有数的,不过很开心,爸爸把你们三姐弟教成正直又善良的人,只要你们好好做人,能走正道,将来找份好工作,嫁个好人家,好好孝顺你妈,我死也瞑目了。

隔床的病友笑着劝小惠爸爸,老谢,快别说了,你看你,把你女儿都说哭了。

泪眼婆娑中,谢小惠心底有个声音坚定地说:爸爸,等我,等着我!

                          6

握着手里的卡片,小惠脸上木然无表情,内心却翻江倒海,她在酒店一楼那装修得很高档的洗手间里哭得梨花带雨,犹豫再三,还是下不了决心,镜子里,年轻的脸庞上尽是不甘心。

富人啥都买得起,穷人一生病,连命都只能放弃,只为了不拖垮整个家庭。

米萌一连打了几个电话给她,为她打气,告诉她,这20万多么美好,她的付出,又是多么多么的值得!

终于,呼吸平顺下来的小惠搭上了送她去交易的电梯。

而医院里,小惠的妈妈却突然冲出病房,拉住护士的手臂使劲摇着:快点!快点找医生!病人快没办法呼吸了!

                          7

三年过去了。

谢小惠带着弟弟妹妹,搀扶着妈妈,去给她们的爸爸扫墓。弟妹们忙着清理杂草,她平静地摆上爸爸生前喜欢的水果。当她的手指抚摸着墓碑上的字的时候,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全家人都笑着哭了。

谢小惠说:爸爸,你放心,我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虽然工资还不是很高,但是有晋升的空间,我记住你的话了,任何时候,我都会走正道,因为我们是你的孩子,我们会乖,你放心。

两年前,办完她爸爸的出院手续,她就立即带着爸妈和弟妹出来见识一下甲天下的桂林山水。一家人坐游漓江的小船上,小惠点了桂林米粉和啤酒鱼等等当地的菜。既然认命,就好好珍惜和家人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这一家人唯一一次出来旅行,全家尽兴而归,在很多张照片中,那瘦弱的一家人,脸上洋溢着知足而幸福的笑容。

回想交易那天,谢小惠在走进房间那一刻,突然心灵有了一点不妙的感觉,这种感应让她呼吸困难,如坠深渊。是命运之手救了她,让她悬崖勒马,没有让她背负一生的耻辱。

就在房间门快关上的一瞬间,小惠心情痛苦和绝望到了极点,突然反悔了,她一转身,拼了命地跑出去,也不管身后有没有人喊她,一口气跑到了医院,她爸的病床空荡荡的,隔壁床说他抢救去了。

守了一天一夜,她爸爸醒来后,她向父母忏悔,差点做了不道德的交易。

妈妈泣不成声,爸爸于是说了那番让她一辈子都忘不掉的话:我不做手术了,整天躺医院的续命法,那我活着也没意思。我最欣慰的是,教你们做正直善良的人,可你居然要为医药费出卖自己?你以为跟着他两年就只是两年吗?最不好的影响是一个人的好名声,这个耻辱会跟随你的一生。你用这样的方式,就算用再好的药为爸爸医治,爸爸活在世上,生不如死。生命的意义不在于长短而在于他活在这个世上时的生活质量,以及是否有过生命的感动。有你们这几个孝顺的孩子,已经令我非常知足,爸爸求你们!千万不要让我带着愤恨和遗憾离世,我要你们一直坚持做奉公守法,正直善良的人,除此,别无他求。

于是,谢小惠坚定地删除了交际花咪萌同学的所有联系方式,这样的所谓朋友,还是早点相忘与江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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