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场电影的剧情,将秦山原完美地嵌入电影中,最后在白墙做的荧屏前软瘫,在一摊排泄物与孩子的呼喊中戛然而止。
在阅读的过程中,在脑子里勾勒出拍成电影的样子,突然,闯入一个小狐狸的形象。
我想,秦山原这个人物,放在电影的荧屏中,是不是一开始搭乘的那辆车正闯入巨大的阴谋,抑或,就是“小狐狸”,就是人物本身。
小破车驶入了小小村庄,村子平常地如同大道上任意一棵树,但他却偏偏,鬼使神差得选中了“扎下”这棵树来停留,同时,也契合了狐狸换了张更鲜亮的皮,更加光鲜,更受欢迎,是极其体面又受到拥戴地停留在此。
在阅读中,我的感受是,作者在秦山原身上所着的心理活动笔墨,连同村里人,村庄环境的描写不相上下,贯穿中间的小小插科打诨的小段子,使得秦山原在扎下村的人情世故中,是游刃有余的,更甚,是散发着浓烈的雄性气息,在光亮的荧屏后与墙后的暗影里,都是一般坦然自若的。有着前赴后继的年轻肉体,到底是荧屏上的电影好看,还是荧屏后得湿漉漉更让人血脉喷张?在小村里的人,更是有着各怀鬼胎的盘算,只是,到底是这个时代抛弃了谁,是抛弃了墙上,树下,草堆,小树林的女人,还是尝遍了各种滋味的秦山原,愤愤地孙伯让?
再说孙伯让,娶妻生子,应是普世而又朴实的价值观,深深扎根在骨子里的,妻子跟人跑了,而这根看不见的刺,就源于一个渺小的电影放映员,这个转动胶片的角色存在的意义好像赋予了某种权利,在天黑后,墙壁后慢慢施展开,释放着,从而孙伯让带着秦山原一路回忆着,也许,秦山原的一步一景一忆,正是孙伯让引入电影中的情节,一个猎物,正踏入猎人的完美陷阱中。
两个咀嚼的女人,臭蛋,这些村里边边角角的人,在生命的河流中可能都有秦山原的出现,他的出现在把她们的记忆搬出来,再如电影一样过一遍,当初的主角,也不知如今是否还能搭上只言片语。
我想,这些小人物的氛围烘托是不是在策划着一场更大的阴谋,只是,在孙伯让这一夜,就已经差不多见分晓。
在结局中,虽一句孩子的呼喊,或许秦山原的结局在第一关就已然知了。一场全村的报复,以为自己是老狐狸的秦山原,就中道而止,可能也是到了轻轻一拨弄,那些曾经做过的事,自然而然就能中止了小狐狸生命的时候,来过的小狐狸,走了一遭,回到村庄,还是掉入了陷阱。
秦山原,露天电影的放映员,给了村庄色彩和黑夜里的热闹,大概没想到,那些色彩和剧情,最终送走了自己。
很久前看过一个复仇故事《罐子》,风格更加柔美,带着阴郁。我觉着《露天电影》的风格可以更粗粝些。
复仇之事,手起刀落处,从来都是扎在人性的阴暗污秽处。一把锋利的刀,黑暗中的一道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