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可做。
———等待戈多开场白
对于一个没有固定日常表的人,除了完成每天对于智识和身体上所做出的必不可少的规定性动作,在时间可能的情况下,通过有限的媒介渠道主动获取的信息则可能成为我感知到的“必须发生的社会行为接触”。当然这个层面的意义加强,除了会让我自己更加珍惜我所能参与到的体验和思考,其它作用可忽略不计。
简单说就是,普通的一天里,我除了看书跳舞,还去看了一场戏。
这个戏的特别并不在于它是上午演出——虽然这也是它的特别之一——而在于它用了极小的空间转换成本让观众感受到了不同人在不同场景下为同一个目的做出的行动。其实根本算不上正式的演出,最多是一个戏剧营的成品汇报。但当我看到不同职业不同年龄不同国家的人汇集在一个普通公寓楼的客厅里,用他们自己的理解重新去演绎易卜生的《玩偶之家》时,感动多过于看很多大制作的戏。在这两个小时里,我忽略了演员专业性的问题,不是说他们演得不好,有些业余演员甚至比专业演员演得更好,也忽略了场地和声效,忽略了换场,就集中在这些专注完成自己目的和行为的人身上,集中在每一个可能的娜拉身上。
有一组演员是初中生,实在稚嫩得让你无法相信他们就是一个为了社会地位和女人发生冲突的成年人,更可怕的是,他们要无实物演出在俱乐部打台球。可是当他们表演完毕,落座于地上和沙发上的观众自发为他们鼓掌。我不知道别人是为什么鼓掌,我鼓掌是为他们在这个年纪有机会去接触经典的戏剧,还能够在原剧本上做出自己的理解和表现而祝福。
玩偶是作家在一个特定时代对于女性境遇的隐喻,可是只要仔细看看现在的中国社会,你哪里会觉得只是对女性的限定。更为可悲的是,除了世俗社会累积起来的看得见和看不见的障碍,太多人还用语言和道德为自己和他人筑造了一面面高耸的墙,以至于仰望星空时已看不到星星,还跟别人和自己说这就是世界该有的样子。看似坦诚地表露着自己真诚纯洁的动机和目的,可是只有在这种动机和目的遭到局面变换时才能够看到它的真实性。就像娜拉终于在婚姻中看清了她的丈夫,那我也恳求在一个国家衰败时再来断定一种爱国情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