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以来,家乡,对我来说已经成了包含了多种色彩多种味道的记忆。有麦秸火煎饼和锅盔浓郁的醇厚,红苕叶子满眼的碧绿,绒线花淡淡的柔美,火晶柿子红艳艳的香甜,甚至包括摇曳着三两朵迎风微笑的喇叭花的麦田……那都是一种鸡鸣犬吠、袅袅炊烟中田园式的缥缈而又真实的记忆。
有关家乡的事,听过的见过的亲身经历过的,集中起来能成一本厚厚的书,但因修养尚不够,总觉得无法以客观的眼光和公正的情感去评价,一直觉得不忍回忆,不如不去惊扰。
但却时不时被那种记忆中的味道唤醒了部分敏感的神经。就如今晨白鹿原的锅盔。
虽然离开家乡多年,每每在街头巷尾的角落里看到有小店铺里做着手工锅盔时,就忍不住停下来,先看看是哪儿的人做的。最常见的是咸阳乾县的锅盔,一般都是原味和五香的。原味醇厚,五香美味,我会两者都买,因为各有各的香。
而几乎无论在城市的哪个方位看到,无不散发出同样的酵面发酵手工做成的、又筋道又弹软的麦香味。那是小时候才有的家里的味道,是种记忆中的味道。
学生时代,刚离开家乡不久的我,某天在城里发现了一家小饭馆,老板是来自故乡蓝田某乡镇的夫妻俩,专门做手工葱花饼。当时是冲着‘’蓝田‘’俩字而去的,但尝了之后,一种记忆中曾有过的味道被唤醒了,那是奶奶曾经做出过的味道。自奶奶离开就再也没有尝过。
后来,一有机会就常常去买蓝田乡党的葱花饼,而且,老爸也一直是那里的常客。因为年龄相近,我有次发现了老爸还会和那夫妻俩唠家常,言语中全是蓝田本土上的人和事,包括种了什么粮食,出了什么特产,哪儿的收入好点,哪儿经营什么更合适。
在我看来,老爸虽然对那个乡镇并不太熟悉,但一种出于对故土的情感,也许就在这简单言谈中更能了却些关心,对故乡的了解更多一点儿,情感更丰富也更亲近了吧!
后来因为拆迁,那家店面搬走了,离住处近点儿的就只能见到乾县的锅盔了。
客观来说,乾县的五香味锅盔,其实不比蓝田葱花饼味道差,因为所用调料不同甚至香味还丰富些;但没有了来自蓝田的麦香,也少了蓝田乡党的乡音,老爸似乎对锅盔没有之前的葱花饼那么感兴趣了。
而我,大概是年轻的原因吧,并没觉得有那么大区别,仍然能吃出家乡的味道来。因为在我看来,乾县锅盔跟奶奶曾经做出来的有些接近。
那是小时候的味道,而那段时期里老爸因工作忙并不常在家,估计老爸是没那么深的印象吧!
今晨,无意中看到的一家来自白鹿原的手工锅盔,虽没有‘’蓝田‘’俩字,但写在前面的‘’白鹿原‘’三个字,已经很明显了。白鹿原,因陈忠实老先生的大作而闻名于世,如今已经成为家乡蓝田的一张响亮的名片。
虽然当时正赶时间,却想都没想就直接走近,看到了店面里是与乾县锅盔类似,也是两种口味的锅盔。各买了一个并顺便问了一句,得知是蓝田前卫镇的乡党。
那是白鹿原上很具代表性的地方,也是期待着更多人探访和更大开发的地方。传说中的神奇白鹿,就曾在那片土地上走过。而白鹿,带给了福气安康的,却不止是前卫镇,还有整个白鹿原,和越来越美丽的蓝田。
家乡蓝田的美丽,是多个方位的,多种色彩的,她不仅有白鹿原一眼望不到边的金黄的麦田,还有塬下县川里紫色的葡萄、红色的樱桃、黄色的大银杏;还有多彩的玉山,碧翠的金山,明珠般的汤泉等等,那是有着数也数不清的美景和美味的地方呢!
而我对家乡,能够记得清楚的已不是太多,并且曾到过的地方也还太少,但对故土的怀念却已经融入了情感中;不管是喜欢家乡特有的美味,还是独具的景色,那都是一种对故乡深深的情感——无法言喻,却始终流淌在血液里……
(文中图均来自友人正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