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火急火燎地赶到小白猪的办公室,他正拿着电话和他的黑道大佬聊得起劲,一见我进来便匆忙挂断电话把脸转向站在门口的我。
“来了?速度挺快,进来吧。”
我大步流星地走到他办公桌前,望了一眼他那张圆得像皮球一样的脸。
“猪总的吩咐我怎敢怠慢?你叫我往东我能往西吗?何况我还等着你给我办事,替我收场呢!”
“听话就对了,我这么急着找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小白猪缓缓地说。
“怎么样?有什么进展吗?”我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我有点激动。
小白猪没有回答,拿起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在手心里转了一圈,低下头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盒香烟,从中抽出一支为自己点上。
“上面把她抓了。”小白猪嘴里吐着烟圈,慢悠悠地说。
“你说的谁?把谁抓了?”
“别跟我装蒜,还能有谁?你想抓的人!”
“你说的小美呀?”我故作惊讶。
“除了她你还想抓谁?”
“消息可不可靠?”我问。
“我亲眼所见,你说可不可靠?”小白猪被烟呛得咳了一声。
“什么时候抓走的?你在哪里看见?”我急切地想知道小美的去向。
“上午10点左右,我在咱们租下来用来监视她的那幢房子的顶楼看到她被带走。”
“你没事跑那上面干吗?若是被她发现了不是暴露了你的行踪?”
“上面打电话通知我行动时间,我躲在上面亲自监督。再说了,她知道了我的行踪又如何?难道我还怕她?这下把她抓了就不用每天派人力跟踪了,给那群拿钱的孙子放个假。”
小白猪见我一脸平静,没有他想象中的激动。便将他手上的香烟在烟灰缸上弹了弹烟灰,用有点惊讶的眼神望着坐在他对面沙发上的我。
“她被抓了你不开心吗?”
“开心!太开心了!真他妈的太给力了!没想到事情办得这么快,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抓了。这办事效率,我不得不服!”我向他竖起大拇指。
“上面办事效率不高还能找他吗?要抓她不是小事一桩,随便给她定个罪名就能整死她。”
“这么说她出不来了?”
“进去了要出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那就要看上面的心情。他让你死,你就得死。敢跟上面斗,脑袋简直被门夹了才会这么自不量力。何况那里面的人都是我的人,只要我打声招呼让他们办事,就没有我办不到的事儿。”小白猪鼻子里哼了一声。
“他们会整死她吗?”我追问。
“你想整死她?
“最好是让她消失,我不想在阳林市见到她。你能否和上面通融一下?”我走到小白猪前面把手搭在他的手腕上摸了一下。
“怎么消失法?”
“这方面你比我有办法。”我附在他耳边小声说。
“我就知道你这毒妇的心思!”
小白猪斜着四角眼盯着我看了好一会,突然将手上的烟头放在烟灰缸上狠狠地一碾。“你不怕自己也有那么一天?”
“啥呀?你神通广大,就算天掉下来也有你帮我顶着。”虽然小白猪已经成了有妇之夫,但是每次我遇到麻烦或要吓唬某人的时候,脑子里最先出现他的身影。
“老子现在是有主的人了,不是每次都为你顶着。这次是看在以前你被我抽打得死去活来也毫无怨言的份上最后一次帮你,以后再来找我办这种伤天害理的事,看我怎么收拾你。老子的关系网不是为你一个人服务,那些拿钱的孙子为你办事也是要冒着乌纱帽随时被摘的风险。虽然我能使得动他们,但也不是每次都能像这次一样随意为你抓人。只是因为这次碰到的女人好对付,才会义无反顾地把她抓了。”小白猪越说越来气,狠狠地瞪着我。
“猪总,你别动气。我也不是每次都给你惹事,这次我也是迫不得已才让你出手治理她。”我连忙上前用手摩挲着他的胸口,让他别激动。
小白猪看也没看我一眼就将我按在他胸口上的手打到一边,站直身体转过身从身后的柜子里抽出一个公文袋递给我。
“别在我面前假惺惺,你心里想的那点事我还不清楚?带着这里面的东西滚吧。”
“这是什么?”我拿着沉重的公文袋,摇晃了一下。
“装着你这颗猪脑袋!下次再有类似的事来找我,要掉脑袋的就是你了。里面的账单你拿回去好好看看,这些都是花在人力上的支出。”
“又要钱?不是一次性付完了吗?那可是我所有的家当了,我现在手上没钱了。”我捏紧背包里面昨天晚上没有花掉的那几个钢镚,心里一阵酸楚。
“他们说每天请的那些社会闲散人员去跟踪花了不少钱,这些没算在里面需要你另外支付,你回去想办法吧。我只能转告你一下,其它的你自己看着办。”
我身上立即像被浇了一盆冷水,茫然地望着手上的公文袋陷入了沉思。“妈的,这可是个无底洞啊,永远都填不满。”我心里暗想。手里拿着那份账单默默地走出了小白猪的酒店,本想着直接带着它去找早安商量一下如何解决资金问题。一看手机上的时间,还不到下午6点。我又跑回自己租下的那个小空间,打开手上的袋子,把里面的账单全倒出来铺满了一床,拿起每一张单子仔细查看上面记录的每一项支出。
“6月1日,水、饮料、啤酒,快餐、上公厕……”账单上一连串的数字看得我眼花缭乱。手指划过公厕几个字时,我忍不住大骂。“他娘的,上公厕才5毛钱也跟我记账,这群孙子干点小事都要和我斤斤计较。”
“不是要我的命吗?我上哪里搞这些钱?老子这些年卖身辛苦挣的钱全都搭上了,现在经济不景气,到处一片萧条。早前经常光顾我生意的那些男人也捂紧着钱包不嫖娼,我已经好长时间接不到单。身上剩下的几个钢镚也要见底了,我上哪儿弄钱呢?”我头晕脑胀地扫视着床上那一沓厚厚的账单,看着上面我需要再支付的一大笔钱心里顿时犯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