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灵云山,悠悠陵江畔,有一个美丽的地方,那就是南部一小。走进三月的校园,耳畔书声朗朗,时有清香袭来。抬头仰望,教学楼的长廊外,随风摇曳的绿色藤蔓上,是一簇簇金色的迎春花,在阳光下灼灼其华。漫步其间,总能看见老师们忙碌的身影。
在我眼中,教师就是那一株株朴实无华的迎春花,没有牡丹的高贵,没有玫瑰的娇艳,没有樱花的烂漫,甚至都没有油菜花的热闹,但它总是那么认真地开着,由一点一点到一簇一簇,待百花齐放,她便嫣然离去。“金英翠萼带春寒,黄色花中有几般?”
我生于二月,父亲给我取名迎春,一种花的名字,我想那一定是一种很好看的花儿。十八岁那年师范毕业,分配到永红最边远的村小教小学二年级。一天学生,丽儿高举一束花兴奋地向我跑来:“何老师,这是迎春花,和你一个名字呀!”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迎春花,花朵奇小,颜色金黄,也没什么香味,我十分失望。但小丽儿那纯真闪亮的眸子却深深打动了我的心:她喜欢迎春花,更喜欢我!
27岁那年我调到县城,城市的繁华一点点改变了我,我不想就此和孩子度过一生,我想要体现人生更大的价值,我也一心要出去闯荡。我的父亲却反复对我说:“三思啊,三思啊,三思啊!”那天,我踌躇满志地走在大街上。“何老师!”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快步走过来,张开双臂热情地拥抱了我,看见我疑惑的样子,“何老师,我是高西元啊,就是那个别的老师不要,你收下的那个男生!”我恍然大悟,记起了六年前,我还在升钟镇小学教书。一个40多岁的农民,坐在我教室外的台阶上,他面前还跪着一个小男孩,男孩不停地抽泣,脸上分明还有巴掌印。原来男孩很调皮,这次闯了祸,被老师开除了。看到男孩祈求的眼神,我把他领进了我的教室。“何老师,我现在在西南石油学院读大一了,我专门来拜访您!我不知道送什么礼物。这花,您应该喜欢!”那是一束怒放的迎春花!我激动地流下了眼泪。我暗暗发誓:除了学校,我哪里也不去!
时光匆匆,流年似水。一转眼,我已在教育这片净土上坚守了20年。我爱我的学生,他们更爱我。讲台上那一束芬芳的花儿,是那个从胆怯走向自信的女孩插下的;杯里那热气腾腾的开水,是那个由孤独内向变得快乐活泼的男孩盛上的;……我们的中队叫迎春花中队;我们的QQ群,微信群都叫迎春花!我们的毕业合影背景是教学楼那一大片金黄的迎春花!我为自己拥有这样的名字感到无比自豪,我为自己从事的教育事业感到无比的骄傲!
有一种美妙的生物叫春蚕——春蚕到死丝方尽; 有一种崇高的精神叫红烛——蜡炬成灰泪始干; 有一种博大的情怀叫奉献——不问收获,但问耕耘。千百年来,多少人把教师比作春蚕,蜡烛,而在我眼里,教师就是那一株平凡的迎春花!痴心不改圆南梦,兰畹清风欲何求的魏书生;用爱谱写生命赞歌的谭千秋、张丽莉;十九年坚守云上学堂的李玉林陆建芬夫妇;36年如一日地跪在讲台上讲课的贵州乡村残疾教师陆永康……只愿一生育桃李,不问辛苦为谁忙。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红颜渐老去,青丝变华发,孜孜不倦地追求着,默默无闻地奉献着。
“黄花翠蔓无人愿,浪得迎春世上名!”如果有来世,我愿化作校园里的一株迎春花,在春风里,在阳光下,安静地绽放,淡淡地微笑。你来时,我带妆肃迎,那星星点点便是我等待的热情;当你闹时,我悄然离去,那零零落落便是我挥手的祝福;当你去时,我根深蒂固,那枝枝条条便是我翘首的企盼!
但愿迎春花满园,万千桃李共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