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那天晚上，五个人点了外卖，在小店里面热场。外卖并没有多好吃，可是，五个正在创业的年轻人，一边聊着梦想希望，一边说着各自遇到的趣事，都吃得开开心心津津有味。

最后，高露又把店里需要准备的事再梳理了一遍，才跟着大伙一起关门回家。

看到林溪新买了车，高露也大吃一惊。“才一天不见，你就成有车族了？”

“当老板就是不同了，对吧？哈哈哈！”林溪笑。

“程阳，你送露露姐回家吧。”林溪对程阳说。

“那你呢？”高露问。

“我坐公交车就行了，前面有站台。”林溪说。

“什么露露姐，都把人喊老了！”程阳说。

“行了，你们回去吧！bye-bye！”林溪把高露推进车里。然后，自己走向公交车的站台。

“我也叫你露露，可以吧？”车里，程阳问。

“当然可以啊。”高露说。

“你能不能跟我说说溪溪的事，或者她跟高迈之间的事。”

“你知道多少溪溪跟高迈的事？”

“我在公司的时间不长，也没听说什么。公司里的人对她都很好，我也不能太八卦去问别人这些。”程阳说。

“那你是怎么就喜欢上溪溪了？”高露很好奇。

“我刚从北京回来不久，高中同学约好聚聚。在酒吧里，我一进门就看到她冲上舞台，大喊着要唱歌，虽然知道她喝醉了，但是那副模样却很可爱。”程阳像是回忆着，不自觉地笑起来，“后来，听她深情地唱歌，而且，唱得那么好听，确实很打动我；听到她自嘲失恋以后，我就挺想认识这个女孩子的。”程阳说。在他将手机捡起来递给林溪时，他看到林溪满是泪痕的脸楚楚可人，那迷朦的双眼，被长长的睫毛覆盖着，像是无力睁开；虽然难过，嘴角却依然微笑。那一刻，程阳的心里似乎已听不清周围的声音，只听见自己的心跳。难道，这就是爱情？

“是不是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都那么容易看到爱情？”高露问，“也许，那只是你一刹那的新鲜感而已呢？”

“爱情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样的吧？在它发生的那一刻，它就毫无预兆的发生了。至于它是不是新鲜感，这也需要时间的验证。对吧？”程阳说。

“那天晚上，我跟着你们的车，知道了她所住的小区。那几天，我都在她小区附近转，等到她去上班，知道了她在哪家公司，我才想了办法也进了尚辉。”程阳轻描淡写地说。

“啊？”高露听到这，却是吃惊不小。她没想到这个男孩竟然这么用心。

“认识了溪溪以后，在跟她接触的这些日子里，觉得她真是个宝藏女孩。可爱，有趣，但对待工作一丝不苟，待人真诚替人着想……总之，跟我以前认识的那些女孩子不一样。”程阳说着，又不自觉地笑了。

“可她比你大十岁。”高露最后提醒了他。

“我不在乎。只要她也不在乎，就没人可以在乎。”程阳又一次笃定地说。

“溪溪不像别的女孩子，虽然她在其他方面都很能干，但对爱情，她可能不是太明白。她唯一喜欢的一个人，一直喜欢了十二年，等了九年，到头来，只是一场空欢喜。我和融江河都知道这是没有结果的感情，可是想要告诉她时已经来不及了，我们都看着她兴奋地向前冲，而前方却是一个深渊……我真的挺自责的……所以，现在，你跟我说喜欢她，我真的担心她再一次受到伤害。如果你只是觉得新鲜、好奇，只想要交往一个与你周围的同学不一样的人，我希望你认真考虑清楚。”高露说。

“如果，她真的掉进了深渊，那我就陪着她一起长成一棵大树，再走出来。”程阳转过头，看着高露说。

接下来的几天，林溪履行着项目经理的职责，不是去现场督促进度，就是看图纸，或者准备现场需要的资料，或者与梦婷计算着下一步的材料用量；要不，就是提醒“金刚”们，衍接好各项施工工序，准备下一道工序所需要的人、材、机。

每天对着大办公室里的那张大大的施工进度计划表比比划划，在心里估算着。

“溪溪姐，这张要看得不过瘾，咱再列个双代号出来？”陈爽看到林溪老在那儿出神，忍不住打趣。

“别显摆。等考过二建再跟我说单代号、双代号。”林溪说。

陈爽笑眯眯的又去工地转圈了。

林溪想起还有两个星期，就到今年的一建考试时间了。去年她过了三门，所以，今年全力以赴攻“实务”。原本林溪还是很认真的复习，可自从高迈回国后，林溪的心思总是跳跃不定。每当书本啃不下去时，她就使出诀窍，将高迈的照片放在书桌正中央，陪着她一起看书、听课。但是这段时间来，又是感情的打击，又是准备工地的事情，林溪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碰书本了。

好在现在的工作逐渐上了轨道，接下来的两个星期就不能松懈了。

当初立下这个flag，不只是为了向高迈证明自己，也是为了自己将来的事业、人生作打算，所以，这个证她必须拿下来。再说，她去年已经考过了三门，如果今年这一门不过，那明年就得全部重头再来了。岂不是很可惜！

林溪的心里又充满了斗志。

“这才是我们尚辉溪溪姐的本来面貌！”陈爽说。

“我怎么了？我不是一直这样吗？”林溪用笔敲了敲陈爽的脑袋。

陈爽笑而不语。

不久后，高露的奶茶店开业。林溪因为要去住建局开安全例会，没来得及赶过去，于是便托融江河和程阳带了一个花篮过去。等到了下午下班，她才又跟着俩人一起再到店里。

这个时间段，店里正好没客人，只有几个学生拿了奶茶走出去。

“你们怎么那么破费？人来就行了嘛！”高露笑着对他们说。

“那怎么行？我现在怎么说也是个大老板了，我可是以我们项目部的名义前来道贺的！”林溪大咧咧地说。逗笑了他们几个。

“看来今天生意很好啊！”林溪看了看柜台里的甜点，每一款都没剩几样了。

“还行！进来的人也不少，目前是学生居多。而且基本上是带走消费。”高露说。

这个店最终起名为“奶茶遇见果汁”，而且，她们将门匾上的“遇见”两个字放大作为重点，突出了诗意的感觉，这样既能吸引学生也能吸引成年人。

“哦，今天不是周末，白天时成年人或者留在店里消费的人可能没有空闲。等过段时间以后，我们再用大数据分析一下！”林溪信心满满地说。

“真是服了你！”高露笑道，“谁给你信心，我们这个店一定能爆红？”

“是你们给我信心啊！你看，一个年轻的设计师，设计了这么漂亮的招牌和宣传画，还有这些菜单；两个那么棒的甜点师奶茶师，擅长根据现在人的口味来制作饮品甜点；最最关键的是，有一个这么美的老板娘在这里坐阵，这个店不火老天爷都不服！”林溪一边说一边一一介绍。被介绍的人自然又是一阵开心地笑。

“什么菜单，那是甜点，你说的‘喜欢的味道’！”谢佳佳听到林溪这么一夸，好笑地纠正她。

“嗨，反正就是能红、能火！”林溪手一挥。

“好吧，反正都听你的！”高露笑笑，问：“那么，接下来，你们想吃什么？”

“我们去吃日本餐吧？我看到前面不远那有一家，好像生意还不错。”林溪说。

因为高露的店还需要有个人看着，所以季宇主动留下，让谢佳佳跟着高露一起。于是，一行五人来到这家日式餐厅。

“哇！这家餐厅好漂亮！”一进去谢佳佳就说。他们选了一张靠里边的桌子坐下。

程阳很自然的选择靠着林溪坐下，并且主动体贴地为她服务。

“溪溪姐，你的助理真是服务到家了！”谢佳佳看着程阳做的这一切，忍不住打趣。

“啊？”林溪原本不明就理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程阳做的这些，似乎已经习惯了。听到谢佳佳这么一说，也觉得不妥，转头看了一眼程阳，大眼睛闪了两下，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程阳看到林溪这番模样笑了笑，对谢佳佳说：“我可是尽职尽责的助理，天下难找！”

融江河也随手给坐在旁边的高露斟上一杯茶。

“唉，我不用吃饭了，吃你们撒的狗粮就饱了！”谢佳佳看着眼前这两对，叹了一口大气。

两位男士笑了起来，两个女孩则不约而同拍了拍她的脑袋，制止她胡说。

“我给你当助理，好了吧？我的佳佳老师！”高露说。

“这个奶茶店，晚上什么时候打烊？”餐中，程阳问道。

“九点半这样吧，还要做些清洁什么的。”高露回答。

“那回家也挺晚了，方便吗？”

“我和季宇都开‘小电驴’，没问题。”谢佳佳说。

“有公交坐公交，没公交就打车。没事儿！以前在北京，比这辛苦多了。”高露说。

林溪和融江河都看向高露，只见她轻松淡然。也许，北京的那些事、那个人真的远离了她。

“为了我们的理想，干杯！”林溪说。

“为了我们的新生活，干杯！”高露说。

“祝我们的店，生意火爆，干杯！”谢佳佳说。

在回店的路上，程阳勾着融江河的脖子，半开玩笑地说道：“以后，你有机会当护花使者了！”

“什么意思？”融江河问。

“人姑娘每天晚上大半夜的回家，不安全呐！这不是明摆着的机会吗？”程阳说。

“可是，人家也未必能看上我……”融江河略有犹豫。

“怎么啦？你人又不差！再说，你不主动，还让人家姑娘主动？你得让人家看到你的心意，你才有机会？明白？”

“你小子，情场高手啊！”融江河放下程阳挂在他脖子上的手，继而给了他一拳。

“过奖！过奖！”程阳嘻皮笑脸地回答。

1月16、17日

（二十六）

因为要迎接考试，林溪的工作、生活变得特别忙碌。坐在程阳送她回家的小E里，也不忘听老师的讲课。

“说真的，你这么拼，只是为了向某个人证明自己吗？”程阳装作不经意地问。

“谁跟你说的？”林溪取出耳塞，看向程阳。

“没有，我只是这么猜的。”程阳笑笑。

“所以说你们年轻人就是不懂珍惜自己的时间。要趁年轻多学习，打好基础，将来老了才不会后悔。”林溪语重心长地说。

“我说的可不是这个。”

“就是一个意思啊！你不努力，怎么给家人更好的生活？”林溪说。“我看你这样子，应该是家中独子吧？是不是还在啃老？”林溪将身体凑过去。

“是独子，但没啃老。”程阳又笑，“我不是在努力工作嘛！”

“你们这些九五后，生活条件都太好，不知道努力拼搏。”林溪转过身坐正了。

“这话说得不对哦。我们也是很认真、有责任感的好不好！”程阳抗议，“哎，我刚才说什么来着？你怎么扯到我身上了？”

林溪哈哈大笑。

“我是说，你不用为了向某个人证明什么。你就是你，喜欢你的人自然喜欢你，不需你去证明什么的？明白吗？”程阳用力地说。

“什么意思？”林溪问。

“你的恋商为零，你知道吗？”程阳用手抚了抚林溪头顶毛绒绒的头发。“如果一个男人还需要你证明自己才爱你，那就不是真爱，懂吗？”程阳叹口气，温柔地说。

“我没有要证明什么啊？我让自己成一个更好的人，让自己将来……如果有机会……遇到一个很优秀的人，才有资格站在他身边。这……不对吗？”林溪辩解。

“不是不对，只是不必。”顿了一下，程阳接着说：“我只是希望你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放心吧，我OK的！或许将来，有人会因为我成为这样的人而喜欢我呢？对吧？有句话不是说吗，‘你若花开，蝴蝶自来’。我得先让自己成为一朵花儿吧？”林溪说。

“那当然！”程阳语带双关，又用手抚了抚林溪的脑袋。

“你别老弄我头发行不行？怎么像对小孩儿一样？”林溪不满地边整理头发边说。

“你可不就是个小孩儿！”程阳笑着说。

虽说考试比较难，但林溪这次考的《实务》正是一个项目经理需要具备的专业知识。而林溪承接的这个工程，也是理论应用于实际的最好结合。这样一来，不管是针对考试还是在平时的施工、管理，都起到相互促进的作用，是林溪在专业上打通任督二脉的最好契机。

所以在考场上，林溪运笔如飞，自信满满。

等到考完试，走出考场时，天空下起了绵密的小雨。林溪站在教学楼下面，抬头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空。九月下旬，宁城仍是夏天的季节，但因为下雨，反而有了一点秋的味道。

林溪看到远处，有个高个男孩撑着把伞向这栋教学楼走来。林溪的心又跳快了两下。

一个熟悉的身影。林溪没猜错，正是程阳向她走来。

一个清澈的少年，带着清澈的微笑，那笑容，能让周围的暗淡退却，让人只感受到关乎美好的一切。

“你怎么来了？”

“我在校门口等了很久，好多考生都出来了，就是不见你。”程阳笑着说。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这有什么难的？”程阳没再让她多问，搂着她走进伞里，走出校园。

“我们要去哪里庆祝一下？”开车前，程阳看了一下林溪，问道。

“庆祝？哦，好！去露露那吧？”林溪笑。

“好嘞！”

“这么久没来，想我了吗？”林溪抱着高露问。

“想！你这个大老板，今天考试怎么样？我看看你的表情，嗯……肯定过了！”高露说。

“哈哈哈，借美女吉言！”林溪说。“唉，那个主题换了吗？”林溪看向院子里，那个立架上的宣传画——我的梦想。

“咦，换主题了？”林溪问。

“今天刚换的呢！”谢佳佳说。

“之前那个，有什么内容了吗？”林溪问。

“有几个初中生，写了自己考试的分数。”高露说。

“哦？我看看。”林溪走出去。在院子一侧，有一面橱窗，那里面贴着几张拍立得照片，应该就是高露说的那几个初中生的照片吧。

雨丝从橱窗玻璃上滑落，留下一道道痕迹。橱窗顶部，一些绿叶垂下，高低不一，配着里面随意贴着的照片，有一种自然的美感。

“我也要拍一张。快，来！”林溪对高露说。

不多久，林溪看到了照片中搞怪的自己。“一级建造师，《建筑工程管理与实务》必过！2020年9月20日”。林溪边说边在照片的下方写到。写完，还用力甩了甩照片，好让字迹快干。

“那我也要拍。”程阳见状，也说道，“来，在这里拍。”程阳坐在林溪旁边，对高露说。

在高露按下快门、在林溪没注意的那一刻，程阳搂住了林溪的肩。

程阳拿到照片后，跑到店里的柜台前写字。写完后，径直拿到橱窗里去贴，并且贴在了最高处。

“写了什么？我瞧瞧！”林溪走过去看。只看到照片上的两个人，没有字。

“你没写啊？”林溪问。

“写了，在背面呢！”程阳说。

“蔫儿坏！我看看。”林溪不甘心，伸手却又够不着。程阳则好笑地看着身旁乱蹦的她，仍是用手护着自己的照片。“别急！以后会给你看的！”程阳用另一只手拍拍林溪。

“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啊！”林溪回拍他。

店里面的高露和谢佳佳则看着院子里打闹的两个人。“露露姐，他们，是不是一对啊？”谢佳佳朝外面的俩个人呶呶嘴，问道。

“可能……你觉得像吗？”高露问。

“怎么不像？你没见程阳看溪溪姐时，眼里都有光的吗？”谢佳佳说。

“啊？”

“网上说的啊，当一个人看着你时眼睛发亮，那说明他是爱你的。”

“你可别跟溪溪姐说，她会生气的。”高露交待。

“怎么会？”谢佳佳双手紧握，歪着头幻想：“要是有一个这么帅的男孩子这样看着我，天呐！我做梦都会笑醒吧！”

“我现在只有看到人民币时眼睛才会发亮，怎么办？”旁边的季宇说。

“活该你没有女朋友！”谢佳佳朝他吐吐舌头。

季宇将刚做好的蛋糕拿出来，放到桌子上。

“快进来，新鲜出炉的蛋糕，尝尝！”高露说。

蛋糕不大，上面写着三个字“一定过”。林溪看到笑了。

“菩萨保佑！一定过！一定过！一定过！”林溪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念念有辞。坐在一起的几个人都笑了。

等把蛋糕消灭完，也到了吃宵夜的时间了。高露交待了店里的事情后，跟林溪、程阳到一家烧烤店里撸串喝酒。

程阳因为要开车，没喝酒。为了方便送人，他找个借口叫融江河来。

两个大男人没喝酒，两个女孩子却是不停的干杯。不知喝了多少，两个不胜酒力的姑娘开始说胡话了。

“我要忘掉那个臭男人，重新开始生活！”高露说。

“对，忘掉那个负心汉，大把的优秀青年供你挑选。”林溪说。

“就是！你也一样，别想高迈了！他不值得！”高露说。

“不，不，师兄跟梅岭不一样。他是……好男人，是我配不上！”林溪说。

“谁说我家溪溪宝贝配不上？你是最优秀的！你说是不是？”高露突然转过头问融江河。

“是！当然是！”融江河笑笑。“别喝酒了，喝点茶。”

“不，我不喝茶，我就要喝酒！”高露又拿过酒杯。“为了我们的友谊干杯！”

“干杯！”林溪说，“以后，我要是嫁不出去，你养我好不好？”林溪对高露说。

“好！我养你！”高露回答。

“不对……我有钱，我养你！等我做完这个项目，我就有钱了！有钱了……我就养你，哈？”林溪开始语无伦次。

“醉成这样，别让她们喝了吧！”程阳说，并从林溪手中拿过酒杯。

“走吧，很晚了。回去吧！”程阳扶着林溪，耐心劝说。好一会儿功夫，两个男人才分别把两个女孩扶上车。

融江河送高露回家。程阳送林溪回家。

“以后，我养你……咱俩一起过得了！”车上，林溪拍了拍程阳的肩。她把程阳当成高露了。

程阳转过头，看着林溪。林溪已经快睡着了，头倒在靠向他的一侧。色脸因喝酒而泛红，嘴唇小巧可爱。

程阳轻轻扒开遮住林溪脸庞的几缕发头，凑过去，亲了一下她的额头：“以后，咱俩一起过。你不能说话不算数。”程阳温柔地说。

在程阳敲响林溪家大门的时候，把林溪的父母吓了一跳。    “叔叔阿姨好！我是溪溪的同事，我叫程阳。”程阳扶着林溪，站在门外解释。

“哦，快进来快进来。”林妈妈说。

“这孩子，怎么又喝醉了？”林爸问。

“她是跟高露一起喝的，没有什么事。”程阳说，跟着林爸一起扶林溪上床。

等他直起腰来，第一眼便看到林溪的书桌。一摞高高的书上面，放着一个相框。他没四处看，只是对林妈妈说要块毛巾来给林溪擦脸。

“唉，这俩孩子，自己P什么K？”林爸不解。

“什么PK不PK的，还不去倒杯茶来？”林妈妈进洗手间时不忘交待林爸。

听到林溪父母的对话，程阳在心里好笑。

林爸拿了两杯茶进来，一杯放在林溪的床头柜上，一杯递给程阳。程阳看到林妈妈给林溪擦脸，便跟着林爸退了出来。

1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