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一样的父亲,山一样的爱

上个月请假回家时,父亲给了我2500元钱,说这是给我的生活费,给完这一笔,得有一段日子不管我了。我很乐意地接受了,并且答应他从这笔钱到过年,我尽量不再找他拿钱。因为我本来就还有一笔钱,况且12月份奖学金也会下来,前后三笔钱,撑到放假绰绰有余,本来我也不属于那种花钱大手大脚的孩子。所以我很自信不会再找他要钱。

可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近期特别想买一辆电动车,然后正好缺一笔钱,又非常不好意思问父亲要钱买。可如果不问他拿钱,我得省好久的生活费才能买到一辆属于自己的车。于是我硬着头皮跟父亲打了个电话,拐弯抹角地聊了一大堆,聊得父亲很开心,可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跟他说我想买车,需要一笔钱。从那次电话以后,我就不敢再主动跟他打电话说这件事,倒很希望他主动给我打电话,那样的话我可能更有勇气提出要求。因为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是对我的关心与挂念,这时候我提要求会相对心安理得;但倘若我主动打电话说这件事,就觉得变了味,仿佛只有在需要他时候才想起来跟他打电话。

盼望着盼望着,父亲今晚打来了电话,我特别高兴,终于有机会跟他提这件事了。这次打电话,母亲跟他在一块儿。电话像往常一样进行,他问我一些学校发生的事情,最近忙吗,学习和工作情况怎么样等等一些常规问题。母亲在一旁补充到他想我了,想打电话又怕我忙,打扰到我。我听得心里暖暖的,很耐心很乐意的一一回答,母亲在电话那头咯咯笑,说父亲像个求知若渴的小孩子。而我则更关注父亲什么时候问完,我好见缝插针说自己的事情。

大概跟父亲聊了十几分钟,他问我最近还需要钱吗?我知道机会来了,就跟他说生活费还很充足,不用给我打钱。但我最近想买一辆电动车……说完我大概有两秒钟的后悔,因为我觉得我难为父亲了,不该跟他提这件事的。可我顿了顿,还是接着说了,大概需要1400-1500左右吧。说完又是一阵后悔和不安,连忙补充说:我奖学金大概跟父亲聊了十几分钟,他问我最近还需要钱吗?我知道机会来了,就跟他说生活费还很充足,不用给我打钱。但我最近想买一辆电动车……说完我大概有两秒钟的后悔,因为我觉得我难为父亲了,不该跟他提这件事的。可我顿了顿,还是接着说了,大概需要1400-1500左右吧。说完又是一阵后悔和不安,连忙补充说:我奖学金下来会还给你的。一小段的沉默充斥在电话里,我内心忐忑不安,我希望他能资助我一笔钱,帮我实现这个小小的愿望;又很愿意他拒绝我这个无理的要求。最后母亲的笑声打破了那一小段沉默:傻孩子,还什么钱啊?我跟你爸挣钱不就是给你哥俩花的嘛!父亲接过去说道,你打算啥时候买?我给你转钱。我的眼眶瞬间就湿润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忐忑的心变得异常平静。我知道父亲支持我买的可能性更大,可我没想到他竟如此爽快,毕竟他挣钱不容易,都是一分一毫的血汗钱。我不知道哪里来的荒谬语言,说,我想这个周就买,这个周我有时间。父亲说,那行,我等会打钱给你。泪水顺着脸颊在脸上肆意无声地流。父亲问我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我说没有。他就说那先挂了吧,我有空再跟你打过去,我说好,就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我回到宿舍,径直走向洗漱台洗了把脸,洗去脸上的泪痕,心里湿湿的。回到座位上,父亲又打来了电话。我慌忙抓起手机走出房门接听,接通那一刻我先问父亲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刚才还有什么话想说忘记说了?父亲说没什么事,就是想问一下,钱已经转到我微信上了,我为什么没有领取。刚洗完的脸,再一次被泪水濡湿。前后三分钟不到,他把钱打了过来,见我没有及时领取,要打电话看下情况。我哽咽着说,好,我这就收。他说那行,那就先挂了,我有空再跟你打。

领取了父亲的转账,我魂不守舍地回到宿舍。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坐到凳子上低下了头,像是犯错的孩子,不,我就是犯错的孩子。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为什么把父亲比作沉默的大山是一个经典的譬喻,因为山的沉默实际上就是无声的包容。大山静静地包容山中万物,父亲默默地包容孩子的一切。而所有包容的出发点,都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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